（空荡荡的宫殿里，安斯里德蜷在石桌边，羊皮纸上画的玩意儿跟鬼爬似的歪七扭八。他叼着根油画棒的木杆，蜡块上的油彩顺着木杆往下淌，在纸上划拉出蚯蚓痕。那边厢，分身刚杀完人回来，血靴子“啪嗒啪嗒”踩着地，银甲上还黏着黑血。）
安斯里德歪着脑袋，腮帮子被木杆顶得鼓鼓的，喉咙里“咕哝咕哝”跟卡了痰似的。油棒突然一抖，橙红的颜料渍溅在袍子上，跟滴了坨烂柿子似的。他眯着眼，嘴唇无声地嘟囔，仿佛在和虚空里的影子较劲。
（分身蹦跶着凑过来，镰刀在身后晃得叮当响，刀刃上还挂着半截没散尽的魂儿。“哥！我回来啦！”他咧嘴一笑，眼尾翘得能勾人，“今儿个砍了十几个骂你‘杀神’的瘪三，他们骂得凶，跑得比兔子还快，笑死老子了！”）
分身一脚踩在羊皮纸边儿上，靴底的血印子跟梅花似的。他蹲下来，鼻子快怼安斯里德脸上了：“哥，你画这狗屁玩意儿干哈？跟尿床的娃乱抹似的，丑得人眼珠子疼！”伸手去抢油棒，安斯里德吓得一哆嗦，油棒“啪嗒”掉地上，滚到墙角跟去了。
（安斯里德跟中风了似的，手抖得筛糠，颤巍巍去捡油棒。一抬头，眼珠子转得慢半拍，嘴角扯出个怪笑，喉咙里挤出一串磕巴：“回……来……了……”声儿跟破锣似的，声母韵母搅成一团。）
分身愣住了，眉头拧成个死结。他一把抓起安斯里德的手，手心贴着对方冰凉的手腕：“哥，你舌头真被狗叼了？还是故意装哑巴逗我玩？”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血淋淋的魔晶，往安斯里德嘴里塞：“喏，这玩意儿补脑子，快吞了！”
（魔晶刚碰嘴唇，安斯里德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头猛地往后仰，晶核“咔啦”摔地上，裂成碎渣。他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吼声，跟破风箱漏气似的：“不……准……害……无辜！”汗珠子顺着下巴砸石砖上，溅起一小片灰雾。）
分身当场僵住了，脸上的笑冻成了冰。他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外头都说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凭啥连想杀咱的杂碎你都护着！”哭声震得宫殿里烛火直晃荡，他攥着安斯里德的袍子，袖子上的油彩渍蹭得满脸都是。
（安斯里德跟抽了筋似的，手颤巍巍抬起来，指尖沾着油彩，在分身后颈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眼皮越来越沉，像挂了铅块，硬撑着挤出几个字：“护……你……比……天……下……”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头一歪，死猪似的瘫在分身怀里，嘴角还挂着一丝笑，跟死了都放不下似的。）
分身抱着凉透的身体，跟木头桩子似的愣了好半晌。他抹了把眼泪，捡起那根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油棒，笨手笨脚在羊皮纸上划了一道。油棒头戳破了纸，油彩渗进石桌缝里。分身嘟囔：“哥，这次换老子守着你……还有你这套破规矩，守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说罢，把油棒塞进安斯里德手里，像给孩子塞糖似的。
（宫殿里静得只剩血靴子踩地的声响，分身拖着安斯里德往内殿走，银甲上的血滴了一路。羊皮纸上的鬼画符突然泛起微光，油彩痕迹像是活了过来，在纸上缓缓游走，织成一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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