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毛蛋还是如实回答。
“现在就能。”
！！！
丫蛋双眼放光：“真的吗？”
毛蛋帮她把鞋子穿好，牵着她的手走到院子墙角下。
“可以用这个石头。”
丫蛋抗拒地往后退一步，眼泪要掉不掉。
“哥哥，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呜呜呜，那石头看起来比竹片还拉屁股。
毛蛋想了想：“有，我可以带你去捡土坷垃。”
丫蛋有疑问：“土坷垃是什么？”
毛蛋回忆起顾自强回来的时候，他就爱用那个擦屁股。
“就是硬的土块，捡回来再放太阳底下晒晒，明天就能用。”
丫蛋听完以后，心“嘎巴”一下就死了。
那擦完不得沾一屁沟的泥？光是想想就感觉屁股蛋刺挠。
“哥哥，我觉得竹片挺好的，呵呵呵呵…”
毛蛋挠挠头：“好吧。”
丫蛋不惦记茅房的事了，主要是惦记也没用。
“哥哥，我们去玩叭！”
毛蛋点头：“好。”
兄妹俩背上小背篓，戴上小草帽，大步走出院门。
刘翠芳戴着头巾，从窗户探出头来。
“虎子他们去晒谷场了，你们可以过去那边玩。”
小孩嘛都爱扎堆，这兄妹俩也没怎么出去玩过，多个伴总是好的。
丫蛋扭过头甜甜喊道：“知道啦，谢谢婶婶~”
刘翠芳摆摆手：“去吧去吧。”
……………
毛蛋没有去晒谷场，带着妹妹拐了个弯往割猪草那座山走去。
路过野塘的时候，丫蛋停下脚步。
“哥哥，这里面有鱼吗？”
毛蛋点头：“有小鱼，但蚂蝗比鱼多。”
兄妹俩继续往前走，丫蛋嘴里还在叽叽喳喳问问题。
“蚂蝗是什么？”
“额…它会吸人的血。”
每次种稻子的时候，李红梅从田里上来腿上都会带着血痕。
才刚种完稻子没多久，估计那腿上的疤痕都还没褪去。
听到吸血丫蛋有点怕：“那可千万不能被它咬到，吸完血人就死翘翘啦。”
毛蛋又给她解释被蚂蝗咬不会死，但奈何狗崽子有自己的想法。
来到上次扯红薯藤的地方，那丛红薯藤依旧光溜溜没有叶子。
隐约能听到山上传来的说话声，丫蛋仰头问道。
“哥哥，我们要打猪草吗？”
毛蛋摇头，拉着她往旁边的小路走去。
钻的是没什么人走的地方，野草比丫蛋还要高。
在第四次被草打脸的时候，丫蛋一屁股坐在地上。
“哥哥，我的脸烫烫哒。”
可不是烫嘛，都被刮红了。
毛蛋的脸也没好到哪去：“马上到了。”
丫蛋信了，站起来继续斗志昂扬出发。
半个小时后……“哥哥，还没到吗？”
毛蛋擦了把汗：“马上。”
丫蛋觉得“马上”这两个字，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再一次坐在地上，她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哥哥骗人！”
毛蛋没骗人，之前顾自强回来的时候带他来过一次。
“妹妹你看那边。”
丫蛋气鼓鼓将头往反方向甩去：“不看！”
毛蛋拉她起来：“那边有好吃的果子。”
丫蛋缓缓扭过头，入眼的只有草。
她努力踮着脚，蹦跶好几下。
“看不到呀。”
毛蛋带着她往前走几十米，视野渐渐开阔起来。
没有那比自己还高的野草，丫蛋定睛一看，然后跑了过去。
“哇！！”
她双眼放光低头看着地上红彤彤的果子，蹲下摘一颗放到嘴里。
“唔，好甜！！”
毛蛋蹲在她身边：“这个叫泡儿，跟刺泡长得很像，但泡儿是贴着地长没有刺，刺泡的藤带刺。”
这些都是顾自强说的，自己当时一直都在低头玩手指。
他记性好，听过的事、看过的东西基本都能记得。
丫蛋甜甜笑着看他：“哥哥真厉害~”
毛蛋帮她把头上的草屑拍掉。
“你也厉害。”
丫蛋眯着眼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
“哥哥，我们捡泡儿吧！”
她捡一颗放背篓里，下一颗进嘴里。
等这一小片捡完，丫蛋把最大最红那颗递到毛蛋面前。
“给哥哥吃。”
毛蛋接过后立即放嘴里，丫蛋迫不及待问：“怎样？是不是超级无敌甜？！”
毛蛋点头：“嗯，超级无敌甜。”
其实还是有点酸，但妹妹的爱很甜，甜到足以盖过任何味道。
丫蛋小脸上满是得意：“哼哼，那可是我从好多好多颗里特地挑出来哦~”
毛蛋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瓜：“我知道。”
加起来一共捡了小半背篓，毛蛋抓了一把让她用衣服兜着。
“走吧，我们回家。”
丫蛋笑嘻嘻塞一颗进嘴里：“回家！”
回去的路好像要比来时快一些，回到村子的时候下工声正好响起来。
丫蛋用衣服兜着的泡儿早吃光了，还想要的时候毛蛋没给。
“一会没肚子吃饭了。”
“好叭~”
放下背篓，舀水洗干净手，兄妹俩坐在院门口双手托腮看向拐角处。
李红梅带着饭回来，远远看到一样动作的两个崽，心里暖暖的。
丫蛋蹦跶着冲过去：“娘！”
李红梅将她抱起，边走边问。
“和哥哥上哪玩了？这小脸蛋上全是红痕。”
丫蛋伸手摸了摸，然后“吧唧”亲了她一口。
“娘不生气哦，一点都不疼。”
李红梅本来也没生气，小孩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
“在你心里娘就是爱生气的母老虎是吧？”
在丫蛋心里老虎是最厉害的兽类，她煞有其事点头。
“娘是母老虎，我是小母老虎，谁敢欺负我们就‘嗷呜’一口把他吃掉！”
李红梅怔愣一瞬，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果然任何话在小孩嘴里过一遍，都会变得可爱起来。
“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丫蛋抱着她的脖子傻笑：“嘻嘻~”
完全看傻眼的毛蛋：……
这要怎么学？再长十张嘴他也说不出来这话啊…
今天中午食堂吃双掺米饭，比三掺的要好下嘴很多。
配菜有两个，豆撅子和野菜汤。
李红梅分饭的功夫，丫蛋把小背篓提过来。
“娘你看，泡儿！”
李红梅瞟了一眼，瞬间明白兄妹俩脸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
“去玩归玩，下次别往草密的地方钻。”
小磕小碰事小，万一遇到蛇才麻烦。
不过那座山那么多年，也没发现过什么毒蛇。
不然村里人也不会放心，让孩子到那去打猪草。
但说到底，还是小心点好。
丫蛋超大声：“知道啦，娘你还没夸我和哥哥能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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