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静思窟，仿佛身后不是一位深不可测的上古鬼王，而是一个拿着草稿纸追着问你数学题的狂热教授。他那一通胡诌乱扯的“混沌包容纳物论”，居然真的把罗老给唬住了，甚至还被奉为“天才见解”？这世界果然越来越魔幻了！
他刚回到前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对上了玄尘子等人那混合着敬畏、好奇和“你又干了什么”的复杂目光。
“徒、徒儿…那位老前辈…没为难你吧？”玄尘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林凡又惹出什么幺蛾子。
“没、没事…”林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就是…交流了一下…编织心得…”
“编织…心得？”玄尘子等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这时，静思窟的石门再次打开。
罗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依旧拿着那只编了一半的草鞋，但脸上的狂热研究表情已经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和…算计的精明？
他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林凡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颇有潜力的…特殊材料？
“小子，”罗老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老夫想了想，你刚才那番‘混沌纳物’的见解，虽然粗浅，却也有几分歪理。更重要的是，你那身独特的‘运气’…嗯，很特别，非常特别。”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头又想干嘛？！
“寻常法宝，乃至老夫的‘幽冥鬼工’之作，大多讲究灵力契合、神魂温养，循规蹈矩，方能如臂使指。”罗老慢悠悠地说道，“但你小子…路子太野，运气太‘冲’，寻常认主之法，怕是还没温养出灵性，就先被你那身‘晦气’给冲垮了灵韵，变成废铁一堆。”
林凡：“…” 虽然是大实话，但听着怎么这么扎心呢？
“所以，”罗老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老夫决定，换一种方式‘合作’。”
合作？林凡一愣。
只见罗老抬手一招，那只刚刚“消化”了血煞妖傀、此刻颜色深邃、触手冰凉的半成品草鞋，便从玲珑殿下那边飞了回来，悬浮在他掌心。
“这双‘千结草鞋’，嗯，现在或许该叫‘纳元秽履’了…”罗老似乎对名字不太满意，撇了撇嘴，“它吸纳了那妖傀的驳杂煞气，内部能量正处于一种极其混乱却又微妙的平衡状态。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驾驭，强行炼化只会引煞入体，走火入魔。”
“但是！”他看向林凡，眼神发亮，“你小子不同！你那身混乱的厄运气息，与这鞋内的混乱煞气，可谓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林凡：“…” 前辈您这比喻能不能稍微文雅一点？！
“所以，老夫决定，不将它‘赐予’你，也不让你‘认主’。”罗老嘿嘿一笑，“咱们，来个‘合伙’！”
“合伙？！”林凡彻底懵了，“跟…跟一只鞋合伙？！”
“没错！”罗老一拍大腿，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创意，“老夫以这‘纳元秽履’为‘本金’，你以你那身独特的‘厄运’为‘干股’，咱们一起‘经营’这件宝贝！”
“具体嘛…”他搓着手指，解释道，“你呢，平时就带着它，不用刻意炼化温养，就让它自然吸收你散发出的那些…呃…独特的‘气息’和‘运气’。遇到麻烦的时候呢，就把它拿出来，想着‘装点什么’或者‘砸点什么’，凭感觉瞎搞就行！说不定就能激发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妙用！”
“至于收益嘛…”罗老眼睛眯了起来，“它若因此产生了什么好的变异，或者帮你解决了什么麻烦，算你运气好，老夫抽三成…研究费。它若是闯了祸，或者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爆掉了…嗯，债务算你的，毕竟是你‘经营’不善嘛！”
林凡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算什么合伙？！好处他拿小头，风险全自己担？！这跟高利贷有什么区别？！而且合伙对象还是一只鞋？！
“前辈！这…这恐怕…”林凡试图拒绝。
“哎~别急着推辞嘛！”罗老打断他，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你想想，这可是一件能装下金丹期妖傀的宝贝！虽然现在有点…呃…消化不良，但潜力无穷啊！跟着你，说不定哪天就能‘吃’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呃…超级垃圾桶？多厉害！”
林凡：“…” 超级垃圾桶？！这目标也太“远大”了吧！
“再说了，”罗老压低声音，诱惑道，“你带着它，就等于带着老夫的…嗯…一点点‘关注’。以后在这黑矿区，万一再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垃圾’（比如煞气、妖魄、诅咒什么的），说不定就能用它‘装’走呢？总比你自己硬扛强吧？而且，你帮老夫‘培养’这宝贝，也是在帮老夫做研究嘛！研究有了进展，老夫一高兴，帮你减免点债务，或者指点你一二，也不是不可能嘛…”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这老鬼王简直是个谈判高手！
林凡嘴角抽搐，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就是看中了他这身“养啥啥死，碰啥啥坏”的极品厄运，想拿他当免费的特殊“培养皿”和“风险测试员”！
他能拒绝吗？看看旁边玲珑殿下那默认的态度，再看看罗老那“你不答应我就天天找你交流心得”的眼神…
林凡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又没有选择。
“晚辈…晚辈…”林凡艰难地开口，“…试试？”
“哎！这就对了嘛！”罗老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他手一挥，那只沉甸甸、凉飕飕的“纳元秽履”就飘到了林凡面前。
“拿好了！好好‘合作’！用心‘经营’！”罗老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再次拍得他龇牙咧嘴），“记得常来汇报‘经营状况’和交流‘心得’啊！”
林凡哭丧着脸，接过了这只烫手山芋…不，是烫脚草鞋。这玩意入手冰凉，还隐隐传来内部煞气流动的细微震动感，握在手里感觉就像握着一个不安分的、随时可能爆炸的…邪门法器？
“合作愉快，林小友！”罗老心满意足，背着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达回他的静思窟继续编鞋去了，仿佛做了一笔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林凡捧着这只“合伙人”，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玄尘子等人凑过来，看着这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草鞋，表情复杂。
“徒儿…这…这算是什么？法宝？”玄尘子小心翼翼地问。
“算是…吧…”林凡有气无力地回答，“就是…产权不太明晰，收益分成苛刻，风险自担，还得定期汇报工作…的那种…”
众人：“…” 这听起来比打工还惨啊！
玲珑殿下的目光也落在草鞋上，淡淡开口：“好生‘温养’。或许…有用。”
连殿下都这么说…林凡只能认命地将这只“合伙人”草鞋…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怀里（实在没想好该放哪）。
于是，林凡的资产清单上，除了欠玲珑殿下的巨额债务、欠鳄隆掌柜的打工债、欠宁采臣的故事债之外，又新增了一项——与上古鬼王罗老的“草鞋合伙债”。
他的摆烂修仙之路，果然在负资产和奇葩关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丰富多彩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特殊的“合伙人”，在未来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还是更多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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