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立刻跟上，他放下了学者派头，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一副探讨学术问题的架势：“秦小姐，恕我冒昧。此物，可是天材地宝！至少也得是千年份的老山参吧？”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一个考古学家发现了新大陆。
秦清月：“……”
谢谢，系统出品，她没解释权，但是效果绝对拔群。
“老张你懂个屁！”赵老爷子一挥手，手机也不看了，财大气粗的气质重新占领高地，“什么天材地宝，能有钱重要？秦小姐，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给夏老哥那份礼，开个价！我赵某人，要一模一样的，不，我要双份！”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秦清月面前晃了晃，掷地有声：“钱，不是问题！”
秦清月感觉自己的cpU有点不够用了。
这画风切换得是不是太快了？前一秒还是大型相亲现场，后一秒就变成了《鉴宝》栏目和带货直播间的混合体？
“庸俗！铜臭味！”王老爷子对赵老爷子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鄙视，然后他转向秦清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我很可靠”的表情。
“清月啊，别听他的。我们王家，不兴那一套。你告诉王爷爷，你这个……是从哪儿得来的？有什么渠道？我们军区，最需要这种能提振精神的好东西！这是为了国家做贡献！格局，要打开！”
好家伙，直接从个人需求上升到国家层面了。
秦清月感觉自己要是不给，就是没有格局，就是耽误国家大事。这顶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啊。
夏晚晚、张瑶、李菲菲三人已经从石化状态进化到了宕机状态。
她们彻底放弃了思考，选择当一个安静的背景板，静静地看着这群爷爷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寿礼，再次卷了起来。
秦清月夹在中间，感觉自己不是来祝寿的，是来参加世界五百强企业cEo招聘会的。
而且这群应聘者的介绍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系统出品的东西，不能外传。这群老爷子人精中的人精，随便糊弄肯定不行。
直接拒绝，又怕他们动用别的手段去查。
怎么办？
只能打太极了。
“几位爷爷火眼金睛，自然看得出这东西的金贵。”秦清月一本正经地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可信，“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九九八十一层关系才搞到的，独此一份，别无分号。”
说这话的时候，秦清月的心虚值已经拉满了。
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研究桌上的木纹，实际上视线早就飘到了脑海里的系统商城界面上。
【千年人参】，售价5000万积分，月限购10颗。库存：999+。
她默默关掉了商品详情页。
罪过罪过。这玩意儿在商城里跟不要钱似的堆着，她却在这里吹得天花乱坠。
但是没办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要是说这玩意儿能批量生产，这几位老爷子怕不是当场就要把她打包送进国家级实验室切片研究。
还是苟着吧，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清月丫头，你这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啊！”夏老爷子率先回过神，他把锦盒推回秦清月面前，“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其他几位老爷子立马纷纷点头附和，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专业训练。
主打一个他们没有，夏老头也不配得到。
“是啊，无功不受禄，这礼太重了。”张老爷子扶了扶眼镜，一脸的严肃认真。
“心意我们替夏老头领了，东西你拿回去。”赵老爷子翘着二郎腿，手一挥，态度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得不到就毁掉”。
王老爷子更是重量级，他直接站了起来，走到秦清月身边，用一种长辈关爱晚辈的口吻：“清月，听王爷爷一句劝。这东西来路不凡，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怀揣此物，不安全。快收起来，别露白。”
秦清月：“……”
我真的会谢。
这群老头子，变脸速度比川剧变脸还快，情绪切换比AI换脸还丝滑。前一秒是“我要我要我全都要”，后一秒就变成了“你快收好快别给夏老头”。
这是什么新型的pUA吗？先疯狂抬高价值，再义正言辞地让她收回，让她产生一种“我欠了全场人情”的错觉？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误入高端局的青铜玩家，这群王者正在用她看不懂的操作秀翻全场。
收回？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要是今天把这“独一份”的寿礼收回去了，她成什么人了？
不行，绝对不行！
“夏爷爷，您这话就见外了。”秦清月稳住心神，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是晚辈的一片心意，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她直接祭出了“孝心绑架”第一式。
夏老爷子果然有些动摇，但旁边四座大山显然不打算让他轻易就范。
赵老爷子哼了一声，手指敲着桌面：“秦小姐，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主要是这事儿吧，它不合规矩。你说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来的，那这人情欠大发了。我们不能让夏老头一个人占这么大便宜，你说对吧？”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拱火。
潜台词：要么大家都有，要么大家都没有。
秦清月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好家伙，开始玩“不患寡而患不均”了是吧？
她决定各个击破。
秦清月转头看向赵老爷子，笑容甜美又无辜：“赵爷爷，您刚才不是说‘钱，不是问题’吗？”
赵老爷子一愣，下意识点头：“当然。”
“对我来说，夏爷爷的健康，是再多钱也买不来的无价之宝。”秦清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所以，用钱来衡量这份心意，是不是有点……落了下乘？”
“……”赵老爷子被噎住了。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是带反甲的那种。
他引以为傲的钞能力，在“孝心”这个道德高地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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