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冬,我作为医科大学的实习生,被分配到省会三甲医院的急诊科。那段日子,我每天被无休止的医嘱、穿刺、抢救裹挟,神经始终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而深夜血库的那次经历,却像一根淬了冰的针,刺破了我对“科学”的绝对信仰,至今想来仍让我脊背发凉。
医院的急诊科永远是喧嚣的,即便到了后半夜,抢救室的灯光也亮如白昼,救护车的鸣笛声、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病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永不停歇的生死交响。我所在的小组负责夜班,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八个小时里,我们像上了发条的陀螺,连喝口水的时间都吝啬。
那天夜里格外冷,北方的寒流席卷了整座城市,室外温度跌破零下十度,医院走廊里的暖气似乎也失去了作用,穿着厚重白大褂的我,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凌晨三点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一位遭遇车祸的重伤患者被送进抢救室,腹腔大出血,血压持续下降,主治医生吼着让我赶紧去血库取Ab型血,同时把输血后的空血袋和相关单据送回去核销。
“快去快回!病人这边撑不了多久!”医生的声音带着焦灼,我不敢耽搁,抓起单据和装着空血袋的密封箱,转身就往血库跑。
医院的血库设在住院部地下一层,与太平间、设备机房相邻,是整座医院最偏僻、最阴冷的地方。我实习了三个月,只去过两次血库,每次都觉得那里的空气比别处凝重几分,消毒水的味道里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冷气息,像是长久不见阳光的霉味,又像是某种金属生锈的味道。
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间没有开灯,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脚下的台阶。我扶着冰冷的扶手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有的地方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看得我心里发毛。我想起科室里老护士私下说的话:“地下一层阴气重,尤其是后半夜,没事别瞎转悠,小心撞到不干净的东西。”当时我只当是前辈吓唬新人的玩笑,可此刻身处其中,那些话却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
走到楼梯尽头,便是血库的大门。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刷着白色的油漆,上面印着红色的“血库”二字,在绿光的映照下,红色显得格外诡异。血库的窗口设在铁门左侧,是一个长方形的小窗口,平时用一块挡板挡着,有人来取血或送单据时,里面的值班老师会拉开挡板。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铁门,“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一层回荡。“值班老师,您好!我是急诊科的实习生,来送血袋和单据!”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知道了,等一下。”声音隔着铁门传过来,显得有些模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样。
得到回应,我松了口气,抱着密封箱,靠在窗口旁边的台子上等待。台子是大理石材质的,冰冷刺骨,即便隔着厚厚的白大褂,我也能感觉到那股寒意。地下一层格外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设备机房传来的轻微嗡鸣。我下意识地裹了裹白大褂,可寒气还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冻得我手脚发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我看了看手表,已经等了快十分钟了。按理说,送单据和空血袋是很简单的事,值班老师拉开挡板,我递进去,确认无误后就能离开,可为什么会这么久?
我心里有些着急,病人还在抢救室等着用血,我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我又敲了敲铁门,“老师,麻烦您快点,急诊科那边还等着用血呢!”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只有一片死寂。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刚才那个回应的女声,听起来总觉得有些奇怪,不像是医院里常见的护士或医生的声音,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我开始打量四周,地下一层的走廊很长,两侧的房间大多关着门,门上贴着模糊的标识,在绿光的映照下根本看不清。走廊尽头一片漆黑,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我下意识地往窗口靠近了一些,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可里面静得可怕,没有任何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器械碰撞的声音,仿佛空无一人。难道刚才的回应是我的幻觉?我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能值班老师正在忙别的事情,比如整理血袋或者记录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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