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夏天,省会的空气里弥漫着黏稠的湿热,我们这批医学生背着行囊,散落到城市各个医院开始实习。我被分到了市立医院的急诊科,而同寝室的林薇,凭借优异的成绩,进了全省顶尖的某某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那座在我们眼里既光鲜又神秘的白色巨塔。
我们每周会约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碰面,交换实习见闻。起初,话题多是“今天扎了十个静脉针才成功”“跟着主任做胃镜看吐了”这类青涩的吐槽,直到那次聚餐,林薇端着冰粉的手突然发抖,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恐惧,给我们讲了她在消化内科夜班遭遇的惊悚经历。
“你们知道吗?附一的消化内科老病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走廊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声控灯还老坏。”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周围的喧闹仿佛被隔绝开来,“我上小夜班的那天,是我单独负责病房的第三晚,本来以为都适应了,结果……”
那是七月中旬的一个深夜,凌晨一点刚过,林薇正在护士站核对医嘱。消化内科的小夜班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后半夜病人大多沉睡,只有监护仪的“滴滴”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救护车鸣笛,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老病区的护士站设在走廊中段,两边各有六个病房,共十二张床位,那晚住了九个病人,大多是胃溃疡、胰腺炎这类常见病,只有3床是个特殊病例——一位叫赵建国的中年男人,因急性消化道大出血入院,刚抢救过来三天,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但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总说自己睡不着。
林薇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正对着电脑录入体温数据,指尖刚敲下回车键,一阵急促的床头铃突然炸响,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是3床的呼叫铃。
“我当时没多想,抓起手电筒就跑过去了。”林薇的指尖泛白,紧紧攥着筷子,“老病区的走廊没装中央空调,只有每个病房里有老旧的挂机,后半夜不开空调,走廊里又闷又暗,声控灯被我跑的脚步声惊醒,亮了又灭,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跟鬼似的。”
3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床头灯光。林薇推开门的瞬间,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不是新鲜血液的腥甜,而是那种凝固已久、混杂着消毒水的腐朽腥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记得白天给赵建国换药时,他的引流袋里已经没有多少血了,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护士!护士!救我!有人要杀我!”赵建国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极度的恐慌,他蜷缩在病床角落,双手死死抓着栏杆,身体抖得像筛糠,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林薇赶紧走过去,按亮了病房里的大灯。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病床、床头柜、靠墙的折叠椅,一切都和白天一样整齐,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门口和床底,都是空荡荡的,只有赵建国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贴在墙上,显得格外扭曲。
“赵叔,您别害怕,病房里就您一个人,没人会伤害您的。”林薇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试图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他,“是不是做噩梦了?您看,门窗都关得好好的,门锁也扣着,很安全。”
她一边说,一边检查了门窗。病房的窗户是老式的推拉窗,外面装着防盗网,锁得严严实实;门是向内开的,门闩扣得很紧,确实不可能有人闯进来。可赵建国的反应却更加激烈了,他猛地伸出手,抓住林薇的白大褂,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不是噩梦!是真的!就在我身后!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低着头,头发很长,一直盯着我!他手里还拿着刀!冰凉的,都碰到我脖子了!”赵建国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像是真的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他说要带我走,说我欠了他的命!护士,你快让他走!快啊!”
林薇被他抓得生疼,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强烈。她再次回头,身后依旧空无一人,可赵建国描述得太过具体,那种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突然想起科室里老护士私下说的话:老病区的3床,三十多年前死过一个病人,也是消化道大出血,据说死得很冤,后来住过那个床位的病人,偶尔会说看到奇怪的东西。当时她只当是迷信,没放在心上,可现在,赵建国的样子让她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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