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光罩隔绝内外,将广场化作独立的战场。光罩外,死寂的城市依旧;光罩内,肃杀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那高达十丈的暗金守渊者已彻底凝实。它身披繁复厚重的古代甲胄,面部是一片平滑的暗金,没有五官,只有两点冰冷的幽蓝光芒作为“眼睛”。手中巨剑无锋,却流淌着仿佛能切开法则的暗金流光。它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李无劫四人呼吸滞涩,灵力运转不畅,如同被无形的山岳镇压。
“炼虚期……至少是炼虚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合体的边缘!”云梦瑶银眸紧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命罗盘在她掌心疯狂嗡鸣,却无法推演出这守渊者任何明确的弱点,只有一片代表“绝对力量”的混沌暗金。
“噬天帝留下的守护者……果然不是善茬。”夜琉璃咬牙,紫黑魔光在身周激烈升腾,对抗着那无处不在的威压,但明显处于下风。“这东西没有生命气息,纯粹的能量与法则造物,打起来恐怕毫无顾忌。”
火灵儿脸色发白,九尾虚影在身后明灭不定,天狐真火也被压制得只能紧贴体表。“它的能量……和碎片、和无劫的血脉同源,但更加冰冷,更加……绝对。好像在执行一种设定好的规则。”
守渊者那幽蓝的“目光”扫过四人,最终定格在李无劫身上。宏大的机械音再次直接在众人识海响起:
“试炼者,血脉确认。试炼内容:在吾之攻击下,存活一炷香。或,迫使吾之能量核心显现并完成初步共鸣。”
“规则:不得逃离试炼场。不得攻击平台传承阵列。开始计时。”
话音刚落,根本不给四人任何准备或提问的时间,守渊者动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并未显得笨拙,反而快得超乎想象!一步跨出,便已越过数十丈距离,手中无锋巨剑简简单单一个竖劈,朝着最前方的李无劫当头落下!
没有华丽的剑气,没有浩荡的能量光波,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沉重到极点的“力量”与“锋锐”道韵,随着剑势轰然降临!剑锋所向,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呈现出细微的、玻璃般的裂痕!
“不可硬接!散开!”李无劫厉喝,【破妄之眼】瞬间催动到极致,身形在千钧一发之际向侧方疾闪!
“轰——!!!”
巨剑劈落在地面。那坚固无比、覆盖透明晶体的暗青色石质地面,竟被劈出一道长达数十丈、深不见底的整齐沟壑!没有碎石飞溅,只有被绝对力量湮灭后留下的光滑切面。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刚刚散开的四人狠狠掀飞!
“咳咳!”李无劫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形落地,只觉得气血翻腾,护体灵光剧烈闪烁。仅仅是被余波扫中,就如此难受,若是被正面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联手!限制它!”夜琉璃娇叱一声,身形化作数道真假难辨的魔影,从不同方向扑向守渊者。魔影挥洒出漫天紫黑色的锁链与带有强烈精神腐蚀的魔音,试图缠绕其四肢、干扰其感知。
守渊者甚至没有转头。它只是左臂随意一挥,甲胄上暗金流光一闪。那些看似凝实的魔气锁链在触及流光的瞬间便寸寸崩断、消融,刺耳的魔音也被无形的力场隔绝在外。它右手巨剑反手一记横扫,剑势笼罩大半广场,逼得夜琉璃的真身和所有魔影狼狈后撤,一道魔影躲闪不及,被剑风擦过,瞬间溃散。
“真火焚天!”火灵儿抓住守渊者挥剑的间隙,双手结印,九尾虚影凝实,张口喷出炽白到极致的天狐真火。火焰化作一道巨大的火柱,带着净化万物的气息,狠狠撞在守渊者的胸甲之上!
“嗤——!”
真火与暗金甲胄剧烈交锋,发出刺耳的灼烧声。守渊者的动作微微一滞,胸甲处的暗金光芒明显黯淡了一丝,但转眼间,周围空间中稀薄的古老能量便自动汇聚而来,迅速将黯淡处修复如初。而它已顺势一脚踏出,地面崩裂,一道暗金色的冲击波呈扇形向前推进,直冲火灵儿!
“灵儿退!”云梦瑶急喝,天命罗盘银光大放,在火灵儿身前布下一层层扭曲的时空屏障。冲击波撞入屏障,层层突破,速度虽被延缓,但威力不减。
李无劫及时闪至火灵儿身前,双掌暗金旋涡浮现,低吼一声:“吞!”
他将吞噬之力集中于双掌,形成两面微型盾牌,硬接残余的冲击波。狂暴的能量涌入体内,让他经脉剧痛,喉咙一甜,但成功化解了这一击,护住了身后的火灵儿。
“这样下去不行!”夜琉璃退回李无劫身边,紫眸中满是凝重,“我们的攻击对它效果有限,它的能量近乎无穷,还能自动修复!耗下去死路一条!”
“它刚才说,要么撑过一炷香,要么……迫使它的能量核心显现并完成共鸣。”云梦瑶一边继续布下干扰性的时空陷阱延缓守渊者下一步行动,一边快速分析,“能量核心……很可能与无劫你的血脉,还有那个传承阵列同源!共鸣……或许不是击败它,而是得到它的认可!”
“认可?”李无劫擦去嘴角血丝,目光死死锁定再次提起巨剑,稳步走来的守渊者。在【破妄之眼】下,他能看到守渊者体内有一个极其明亮、不断变幻形态的暗金光团,位于胸口偏左的位置,那应该就是能量核心。但外部有层层坚固的法则铠甲保护,常规攻击根本无法触及。
“如何迫使核心显现?打碎它的铠甲?”火灵儿急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李无劫脑中飞速思索着传承中获得的信息,以及守渊者出现后的话语。“噬天帝留下试炼,是为了筛选传承者,而非单纯杀戮。这守渊者的攻击虽然强大,但似乎留有余地,并未动用真正毁灭性的法则攻击……”
他眼中精光一闪:“或许,关键不在于‘攻击’,而在于‘承受’与‘共鸣’!它用同源但更强大的力量压迫我们,是想看看我们能否在压力下,依然保持血脉的活性与潜力,甚至……反向引动它的核心?”
就在这时,守渊者再次发动攻击。它似乎判断出分散攻击效率不高,这一次,它将巨剑竖于身前,剑身嗡鸣,无数细小的暗金符文自剑身浮现、升腾,一股令人神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开始凝聚!
“它在凝聚更强的攻击!不能让它完成!”夜琉璃脸色大变。
“我来!”李无劫一步踏出,挡在三人之前。他知道,常规的牵制或攻击对正在蓄力的守渊者效果甚微,必须兵行险着!
他不再试图防御或闪避,而是全力运转噬天神脉,将自身血脉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同时,他左手紧握的世界树碎片也被他催动,温润的翠绿光芒融入他自身的暗金光芒之中,形成一种奇异的、生机与吞噬并存的气息。
“你不是要试炼吗?那就来试试!”李无劫朝着守渊者,发出了挑衅般的低吼。他双掌虚抱,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旋转也缓慢得多的暗金旋涡在胸前缓缓成型,旋涡中心,隐隐有一点翠绿与暗金交织的光点在沉浮。
他竟是要主动吞噬守渊者即将发出的、明显更加强大的攻击!同时,也是在向守渊者展示自己血脉与传承的融合特质!
守渊者幽蓝的“目光”锁定李无劫,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但蓄势并未停止,巨剑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盛!
下一刻,它动了。没有劈砍,而是将剑尖对准李无劫,隔空,轻轻一刺。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仿佛蕴含着破灭星辰之力的暗金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光束所过之处,空间被犁出一道久久无法弥合的黑色痕迹!
“无劫!”三女失声惊呼。
李无劫瞳孔缩成针尖,胸前的吞噬旋涡骤然膨胀,正面迎向那道恐怖光束!
“吞天噬地——给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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