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山脉位于南域西北部，纵横八千里，群山连绵，古木参天。这里是人族修士的禁区，却是妖族的天堂。传说山脉深处蛰伏着千年大妖，甚至还有从上古存活下来的洪荒异种。
林默三人抵达山脉外围时，已是半月之后。
为了避开各方势力的眼线，他们走的都是荒僻小路，昼伏夜出，遇到城池也绕行。饶是如此，途中还是遭遇了三波追踪者——两波是青冥世家的探子，一波疑似血炼宗的余孽。都被林默以雷霆手段解决，毁尸灭迹。
“前面就是‘黑风峡谷’，穿过峡谷，才算真正进入万妖山脉的地界。”林默展开地图，指着一条蜿蜒的裂谷说道。
地图是从一个青冥世家探子身上搜来的，绘制得颇为详尽，标注了万妖山脉外围的几处险地和妖族部落分布。黑风峡谷是进入山脉的必经之路，长三十里，两侧崖壁陡峭，谷中常年刮着诡异的黑风，能侵蚀护体灵光，神海境以下修士难以通行。
墨璃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两座漆黑的山峰如巨门般对峙，中间一道狭窄的裂缝深不见底，隐隐有呜咽的风声传来。她不禁紧了紧衣襟：“前辈，这峡谷看起来好阴森。”
“妖域本就不是善地。”林默收起地图，“跟紧我，谷中可能有妖兽潜伏。”
三人踏进峡谷。
一入谷中，光线立刻暗了下来。两侧崖壁高逾千丈，几乎遮天蔽日，只有一线天光从顶部缝隙漏下。脚下是乱石嶙峋的小路，石缝中生长着一些暗紫色的苔藓，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最诡异的是风。
那风不是从谷口吹入，而是从地底、从岩缝、从四面八方无端生出，打着旋儿掠过身体。风色漆黑如墨，触体冰凉，仿佛能渗透肌肤，直入骨髓。墨璃连忙撑起墨色灵光护罩，但黑风刮在罩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林默见状，万噬法相微动，一层暗红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将三人笼罩。黑风触及光晕，就像雪花落入火炉，瞬间消融。
“前辈，这风……”墨璃惊讶。
“是阴煞死气与地脉浊气混合而成的‘蚀骨阴风’，专破护体灵力。”林默解释道，“不过对吞噬之力无效，反而能补充损耗。”
他一边走，一边悄然运转功法，将侵蚀而来的阴风炼化吸收。这些阴风虽然品质不高，但胜在量大管饱，一路走来，丹田中的灵力竟还充沛了几分。
峡谷幽深，走了约莫十里，前方忽然传来潺潺水声。
转过一处弯角，一条暗河横亘眼前。河宽三丈，水流湍急，水色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惨白的骨骸，有人形的，也有兽形的，在漩涡中沉浮。
“这河……”墨尘小脸发白。
林默蹲下身，指尖探入水中。河水触之粘稠，带着刺骨的寒意，更有一股怨念顺着指尖侵蚀而来。他眉头微皱：“是‘黄泉阴河’的支流，水中蕴含怨魂残念，活物沾之即被摄魂夺魄。看来这峡谷中死过不少生灵。”
“怎么过去？”墨璃问。河上没有桥，两岸崖壁光滑如镜，无法攀爬。
林默目光扫视，忽然定格在河对岸的一处岩壁上。那里垂挂着几条粗大的藤蔓，藤蔓通体漆黑，叶片却是诡异的血红色，在阴风中微微摇曳。
“用那些藤蔓荡过去。”他说道，但眼神中带着警惕，“不过那些藤蔓有古怪，你们跟在我后面。”
他率先跃起，身形如大鹏般掠过河面，左手凌空一抓，一条藤蔓自动飞入掌中。入手冰凉滑腻，仿佛握着一条死蛇。
就在他借力荡向对岸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藤蔓忽然活了过来，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倒刺，倒刺中空，如蚊蚋口器般扎向林默的手掌。同时，藤蔓其他部分如毒蛇般缠绕而上，要将他捆缚。
“果然。”林默冷哼，万噬法相骤然爆发。
暗红色的吞噬之力顺着藤蔓蔓延，所过之处，藤蔓迅速枯萎、焦黑，那些倒刺还未触及皮肤就化为飞灰。藤蔓仿佛感受到痛苦，剧烈扭动起来，想要挣脱，但林默的手如铁钳般死死攥着。
“给我出来！”他低喝，用力一扯。
“哗啦——”
整条藤蔓被他从岩壁中硬生生拔出。藤蔓的根部，竟然连着一具半腐的尸体！那尸体穿着残破的青色道袍，胸口有个大洞，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眼眶中爬满了细小的血红色藤须。
尸体被扯出后，岩壁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无数东西在蠕动。
“是‘血妖藤’，寄生在尸体上，以血肉为食。”林默认出此物，随手将枯萎的藤蔓扔进阴河，“看来之前有不少修士死在这里，成了这些妖藤的养料。”
他话音未落，岩壁上其他的藤蔓全部动了起来！
数十条血妖藤如群蛇出洞，从各个洞口探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三人。藤蔓未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
“小心！”墨璃将弟弟护在身后，墨色灵光化作麒麟虚影，一爪拍碎两条藤蔓。
但藤蔓数量太多，而且断裂处会迅速再生，仿佛无穷无尽。更麻烦的是，那些被拍碎的藤蔓碎片落地后，竟然扎根入土，眨眼间又长出新的藤蔓。
“这些妖藤有再生之能，不能纠缠。”林默判断道，万噬法相双手虚按。
两个巨大的吞噬漩涡在掌心浮现，恐怖的吸力爆发。冲来的藤蔓被强行拉扯，扭曲着投入漩涡，然后被碾碎、炼化。这一次林默没有保留，吞噬之力全开，连藤蔓中蕴含的那点微薄生机都不放过。
短短十息，数十条血妖藤被清扫一空。
岩壁上的洞口也不再涌出藤蔓，似乎知道遇到了硬茬子。
林默没有停留，带着墨璃姐弟迅速过河，继续前行。
又走了五里，峡谷逐渐开阔，前方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树林。
树木不高，但枝干扭曲如鬼爪，树叶呈灰白色，没有一丝绿意。林中弥漫着淡紫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些悬挂在树枝上的东西——那是一具具风干的尸骸，有人有兽，都被细密的藤蔓缠绕，如吊死鬼般晃荡。
“这林子……比刚才的妖藤还邪门。”墨璃握紧短剑。
林默展开神念探入林中，但神念一接触紫雾，就像陷入泥潭，只能延伸出十丈左右。他眉头紧皱：“雾能干扰神念，林中恐怕有更危险的东西。绕路。”
三人正准备从林边绕行，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歌声。
那歌声缥缈空灵，用的是某种古老的语言，音节婉转缠绵，仿佛情人在耳边低语。歌声入耳，竟让人心神恍惚，不由自主地想走进林中一探究竟。
“不好，是‘魅音妖术’！”林默脸色一变，连忙封闭听觉。
但墨尘修为最弱，已经眼神迷离，脚步踉跄地朝林中走去。墨璃想要拉住他，却发现自己也被歌声影响，浑身酥软，提不起力气。
“醒来！”林默一声低喝，蕴含神魂冲击。
墨璃姐弟浑身一震，恢复清醒，但额上已渗出冷汗。
“前辈，这歌声……”墨璃心有余悸。
“是‘幻音妖树’的捕猎手段。”林默盯着林中，“这种妖树没有攻击力，但能发出蛊惑神魂的声音，引诱猎物自投罗网。看来这片树林就是它的猎场。”
他话音未落，林中紫雾忽然翻涌，十几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那些“人”穿着各色服饰，有修士，有妖族，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残破甲胄的士兵。他们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迈步，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是被控制的傀儡。”林默眼神一凝。
最前面的一具傀儡，是个身穿青冥世家服饰的老者，修为赫然是神海境后期。他走到林边，忽然开口，声音干涩僵硬：“外来者……留下……成为树神的养料……”
说完，他和其他傀儡同时出手！
各种术法、法宝、妖术铺天盖地袭来。虽然这些傀儡实力不如生前，但十几人联手，威势也相当惊人。
林默不退反进，万噬法相显化，暗红色的领域扩张，将所有人笼罩。领域之内，吞噬之力无处不在，那些袭来的攻击一进入领域，威力就骤减七成，剩下的三成也被法相轻易化解。
“既然已经死了，就安息吧。”林默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转为冰冷。
他双手结印，万噬法相眉心那点死亡符文骤然亮起，漆黑的死亡波纹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那些傀儡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动作停滞，然后一具接一具地倒下。
死亡波纹扫过整片树林，林中那诡异的歌声戛然而止。
紫雾开始消散，灰白色的树叶纷纷枯黄掉落。一棵位于树林中央、树干上长满人脸的怪树，发出凄厉的尖啸，树干上的人脸扭曲变形，然后迅速枯萎。
幻音妖树，死。
林默走到妖树前，发现树干中空，里面堆积着上百颗拳头大小的“魂晶”。这些魂晶是妖树吞噬猎物的神魂精华凝结而成，对修士来说是滋补神魂的宝物，但其中混杂着怨念和妖气，需要提纯才能使用。
他全部收起，准备日后炼化。
“走吧，穿过这片树林，应该就到峡谷出口了。”
三人继续前行。
穿过死寂的树林，前方果然出现亮光。又走了一里，峡谷豁然开朗，一片原始森林出现在眼前。
古木参天，藤蔓如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妖气。远处传来不知名妖兽的吼叫，声音悠长浑厚，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这里，才是真正的万妖山脉。
林默深吸一口气，能感觉到这里的天地灵气比人族地域狂暴数倍，其中掺杂着各种属性的妖力，寻常人族修士在此修炼，很容易走火入魔。
但对拥有《万噬源经》的他来说，反而如鱼得水——再狂暴的能量，也能吞噬炼化。
“先找个地方落脚，打听天妖墓的消息。”林默说道。
他们沿着一条兽径深入森林。
没走多远，前方树丛忽然晃动，窜出一只通体赤红的狐狸。狐狸只有三尺长，但身后拖着三条毛茸茸的尾巴，眼睛灵动狡黠，口吐人言：“人族？你们怎么跑到‘青丘部’的地盘来了？”
三尾妖狐！
林默心中一凛。妖族中，能口吐人言的至少是化形期（相当于人族神海境），而三尾狐更是狐族中的贵族，智慧不亚于人类。
他拱手道：“我们是误入此地的散修，并无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些消息。”
三尾狐歪着头打量三人，忽然嗅了嗅鼻子，目光落在墨璃身上：“你身上……有麒麟的气息？虽然很淡，但确实是上古神兽的血脉。”
墨璃一惊，没想到这妖狐感知如此敏锐。
林默上前半步，挡在墨璃身前：“道友慧眼。我们确实有些机缘，但此番入山，只为寻一样东西，不会打扰贵族。”
三尾狐眼珠转了转，忽然笑道：“你们人族有句话，叫‘来者是客’。既然到了青丘部的地盘，不如随我去见见族长？我们狐族最好客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找到想找的东西。”
它说得热情，但林默从它眼中看到一丝狡黠。
妖族与人族向来不睦，这狐族如此热情，恐怕没安好心。
但他转念一想，天妖墓的消息，或许真的要从本地妖族口中打听。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要不遇到法相境后期的大妖，自保应该无虞。
“那就叨扰了。”林默做出决定。
三尾狐欢快地甩了甩尾巴：“跟我来！”
它转身蹦跳着带路，三条尾巴如火焰般摇曳。
林默三人跟在其后，暗中警惕。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出现一座山谷。谷中搭建着许多精致的木屋，屋前种着奇花异草，不少狐族在谷中活动——有的已完全化为人形，只是保留着狐耳和尾巴；有的还是半人半狐；更多的则是原形的狐狸，在草地上嬉戏打闹。
这里就是青丘部的聚居地。
三尾狐带着三人来到谷中央最大的一间木屋前，高声道：“族长，我带客人来啦！”
木门打开，一位白衣女子款步走出。
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绝美，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媚意，身后拖着六条雪白的狐尾。她气息内敛，但林默能感觉到，这是一位法相境初期的强者——六尾天狐！
“人族修士？”白衣女子目光扫过三人，在林默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我是青丘月，青丘部族长。三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林默拱手道：“晚辈林默，携弟妹游历至此，想打听‘天妖墓’的消息。”
“天妖墓？”青丘月眉头微挑，“那可是万妖山脉的禁地，葬着上古天妖‘裂天兕’。你们人族去那里做什么？”
“寻一样故人遗物。”林默半真半假地说道。
青丘月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能走到这里的人族，都不是简单角色。不过天妖墓确实凶险，墓外有上古禁制，墓中更有天妖残魂守护，连我们妖族都不敢轻易涉足。”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天妖墓的位置，甚至……可以帮你们打开外围禁制。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青丘月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我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不，杀一个妖。”
“谁？”
“‘黑风岭’的熊罴妖王。”青丘月语气转冷，“那蠢熊仗着修为高我一筹，屡次侵犯我青丘部领地，掳走我族人充当血食。上月更打伤我族大长老，此仇不共戴天。”
她看着林默：“我看得出，你虽然只是法相境初期，但真实战力绝不弱于中期。若你肯帮我杀了熊罴妖王，我不但告诉你天妖墓的位置，还赠你一份‘万妖山脉详图’，标明各处险地、灵脉、以及……可能藏有上古遗宝的秘窟。”
林默沉吟。
杀一个妖王，风险不小。但天妖墓的消息对他至关重要，而且那份详图也是无价之宝。
“熊罴妖王什么修为？”他问。
“法相境中期，但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还掌握一门‘撼地神通’，能引动地脉之力对敌。”青丘月如实相告，“不过他的弱点是神魂，我曾用幻术伤过他一次，可惜未能致命。”
林默心中盘算。法相境中期，以他现在的实力，加上万噬法相的诡异，胜算不小。而且对方神魂是弱点，正巧他的死亡法则专克神魂。
“好，我答应你。”林默点头，“但你要先付定金——天妖墓的位置，以及部分详图。”
青丘月笑了：“爽快。不过我提醒你，熊罴妖王麾下有三千妖兵，其中化形期（神海境）的就有十几个。你最好制定个计划，别傻乎乎地冲进黑风岭。”
“我自有分寸。”林默道。
青丘月取出一枚玉简，注入妖力，将天妖墓的位置和部分地图烙印其中，递给林默：“这是定金。等你提着熊罴的头颅回来，我再给你完整的详图。”
林默接过玉简，神念一扫，确认无误。
“三日后，我会出发去黑风岭。这段时间，可否借贵宝地暂住？”
“当然。”青丘月笑道，“狐族最好客了。小九，带三位客人去休息。”
那三尾狐应了一声，蹦跳着带林默三人去往客舍。
待他们走远，青丘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她身后，一位老妪拄着拐杖走出木屋，低声道：“族长，你真要借人族之手除掉熊罴？那人族小子虽然不弱，但熊罴可是中期妖王，而且……”
“而且什么？”青丘月淡淡道。
老妪犹豫了一下：“而且我观那小子修炼的功法，有几分‘吞天妖圣’的影子。若他真是吞天一脉的传人，我们与他合作，会不会引火烧身？”
“吞天妖圣……”青丘月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摇头，“那等存在，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即便真是他的传人，如今也不过是法相初期，翻不起大浪。”
她望向黑风岭方向，冷笑道：“熊罴那蠢货，仗着有点蛮力就敢欺我狐族。这次借刀杀人，正好一石二鸟——若那人族小子赢了，我们除了大敌；若他输了，也会消耗熊罴的实力，我们伺机出手。”
老妪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顺利。”
客舍中，林默布下隔绝阵法。
“前辈，那狐族族长可信吗？”墨璃担忧道，“我总觉得她别有用心。”
“妖族与人族本就有隔阂，她利用我们对付仇敌，很正常。”林默平静道，“互相利用罢了。我们得到想要的消息，她除去心腹大患，各取所需。”
他取出玉简，仔细研究天妖墓的位置。
地图标注，天妖墓位于万妖山脉深处的一处绝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裂缝可入。墓外有上古禁制，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打开——青丘月在玉简中记载了禁制的破解之法，但只有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要等交易完成才给。
“裂天兕……”林默搜索记忆，想起这是一种上古凶兽，形似犀牛，头生独角，可裂山川。成年的裂天兕有移山填海之能，至少是洞虚境的实力。其精血中蕴含强大的土系法则和力量精华，若能得到，对淬炼肉身大有裨益。
更重要的是，这头裂天兕吞噬过青龙精血，尸骨中残留的青龙血脉，正是林默所需。
“三天时间，正好做些准备。”他收起玉简，看向墨璃姐弟，“我要闭关两日，炼化一些东西。你们不要离开山谷，就在附近活动，若有异常，立刻用传讯符叫我。”
“是。”两人应道。
林默盘膝坐下，取出在麒麟古国得到的魂晶，以及击杀青冥啸、血炼老魔后收集的法相碎片。
他要将这些全部炼化，进一步提升实力。
面对法相境中期的妖王，再多的准备都不为过。
而与此同时，黑风岭中，一座由黑色巨石垒成的洞府内。
身高丈余、膀大腰圆的熊罴妖王，正抱着一坛烈酒狂饮。他化形不完全，还保留着熊头熊掌，浑身黑毛如钢针，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一个小妖连滚爬爬地跑进来，颤声道：“大王，青丘部那边传来消息，有三个人族修士进了狐族山谷，好像……好像是要对付大王您！”
“人族？”熊罴妖王放下酒坛，铜铃大的眼睛眯起，“青丘月那骚狐狸，居然请人族当帮手？嘿嘿，有意思。”
他站起身，地面都震了震。
“传令下去，加强巡逻，发现人族格杀勿论。另外……”他舔了舔嘴唇，“去‘血狼部’请狼啸兄过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小妖退下。
熊罴妖王走到洞府外，望向青丘部的方向，眼中闪过狰狞的杀意。
“青丘月，这次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
妖风骤起，卷起漫天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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