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白亮亮的锅巴路像撒了盐,一脚下去,“吱——”一声,脆渣四溅,像对新客人放鞭炮。晨雾被袖炉里那团七色火烤得稀薄,只剩几缕“米油皮”浮在半空,随风打卷,像没揭盖的笼布,偏又遮不住饭香。你怀里揣着“小太阳”,胸口烫得发暖,连呼吸都带着焦米甜。丫头蹦前两步,忽然回头,把猫高高举起,让它的胡子去勾飘过的雾丝,猫被痒得直打喷嚏,“叮——”尾巴上的空绳结跟着晃,像小锣敲在空气里,告诉整条路:添柴的人又来也!
路不吭声,只以“咔嚓”回应,像说:知道,知道,灶已支好,就差一把火。
三里未过,脚下忽地一沉,“嗡——”,锅巴路像被谁掰下一截,整块往下一掉,你们连人带猫坐了个“滑梯”,屁股底下“沙沙”冒渣。还未回神,耳畔已闻“呼啦啦”水响——原来路尽头藏着一条“米汤河”。河面宽得看不见对岸,水色乳白,像煮开的稀粥,浪头一翻,便漂起一层“粥皮”,皮上鼓出“咕咚咕咚”大泡,泡破掉下一片片“湿锅巴”,软塌塌,像刚泡了汤的棉袄。
河边泊着一只“豆壳舟”,舟身是两片老蚕豆壳,倒扣合拢,中间拿“韭菜绳”捆了,远看像胖豌豆。舟头立一根“葱桅”,桅顶飘着“蒜皮帆”,帆面被风鼓得“噗噗”响,像有人朝你扇蒜味。船桨更怪,是两把“锅巴铲”,铲柄当桨杆,铲面当桨叶,划一下,“咔嚓”一声,水面上便漂出一道“焦花”,像给米汤河绣黑边。
“远客——上船喽!”船尾有人喊。声音尖尖,带着笑,像筷子敲碗沿。你们探头,才见船板上坐着个“豆娘”,身形只有筷子高,头戴“蒜瓣帽”,脚蹬“姜皮靴”,两只手却握着长柄铲桨,摇得欢实。她眨眨眼,水珠从帽檐滚下,竟是一粒粒“花椒珠”,落在甲板,“叮叮当当”跳,像撒了一把小铃铛。
“要过河?”豆娘把桨一横,“先帮个忙,再白渡。”
“帮啥?”你问。
她抬手指向河心。那里漂着七只“漏汤盆”,盆边被泡得发软,盆底各有一个“指肚大”的洞,米汤正“咕咕”往里灌,盆底已沉下一半,眼看就要没顶。
“盆里装的是‘晨露种’,”豆娘皱眉,“要是沉了,今儿早上就白起了,第七段路也开不了锅。”
丫头一听“露种”,眼睛亮成两颗“炒米花”,自告奋勇:“我水性好,我去捞!”说完抱着猫就要往河里蹦,吓得猫胡子直翘。你忙拎住她后领,转头问豆娘:“补盆还是堵洞?”
豆娘笑:“补盆需‘锅巴补丁’,堵洞要‘米糊塞子’,两样材料都不难,只看你们舍得舍不得。”
话音落,她手腕一翻,掌心里多出两样小物:一片“指甲大”的薄锅巴,软而韧,像金箔;一团“珍珠大”的生米糊,黏而香,像新磨的浆。她抬眼望你们,意思分明:要渡河,先掏“料”。
你立刻明白,低头对丫头说:“把兜里那七粒‘铃铛米’借来一用。”丫头爽快,掏出风铃似的米粒,排成一排,叮叮当当。豆娘点头,拿米糊往盆底一抹,再贴锅巴补丁,手指轻轻一压,“滋啦”一声,漏洞被封,盆里积水立刻停住。七只盆,七粒米,眨眼补好。米汤不再漏,反在盆沿结出一圈“粥霜”,霜被日头一照,闪出七色微光,像给盆套了七彩箍。
豆娘大喜,挥桨击水,“咔嚓”一声,豆壳舟便像滑冰,嗖地靠到你们脚边。她抬手做请,船板自动降下“蒜瓣跳板”,跳板弹性十足,踩一脚,“噗”一声,蒜香四溢。你们上船,舟身轻晃,却不进水,反把米汤排成两行“水波花”,花形像爆米花开在水中,一路护送。
船行至河心,七只“晨露种”盆已被豆娘用“韭菜绳”串成一串,拖在船后,像七颗小脑袋点头。盆里水位不降反升,却不再漏,反“咕嘟咕嘟”冒泡,泡里浮出七粒“露水珠”,珠圆透亮,各自裹着一小团“晨色”:橘红日出、淡紫云尾、银白月痕、翠绿麦尖、金黄谷须、粉青远峦、微蓝炊烟。七色晨露一现身,便“叮”一声跳起,排成“前”字,像给你们指路。
豆娘撑桨,铲面击水,“咔嚓咔嚓”作响,像给河水打鼓。她口里唱:
“米汤河,水不咸,
载过多少找柴汉;
晨露种,别耽搁,
落地就成新锅巴。”
歌声未落,河对岸已显出影。那是一条“双生堤”:外堤雪白,像盐堆;内堤焦黄,像锅巴渣。两堤之间,夹着一条“风沟”,沟里“呼啦啦”吹热风,风把盐粒与锅巴屑卷到半空,搅成“米雪”,雪粒落在脸上,先凉后酥,像被奶奶用手背抹了一把猪油。
船靠堤,堤脚自动裂开一道“柴门”,门楣是两根交叉的“老柴筷”,筷子后,摆着七座“灶口”,灶口排成弧形,像七张大嘴等饭吃。每座灶前,竖着一块“空灶碑”,碑面光滑,只刻一个“火”字,却无火色,分明等你们来“填”。
豆娘把桨一收,指向最中间那座灶:“第十一把柴,就在碑后,可碑后空,需你们自己种。”她抬手摘下一片“蒜皮帆”,帆在掌心缩成一只“蒜臼”,臼里已放着七粒“晨露种”。她把臼递给你,补充一句:“晨露种遇土成‘露灶’,遇火成‘露柴’,遇锅巴则成‘露饭’——至于到底长成啥,看你们心里念的是啥。”
说完,她撑船返航,豆壳舟划出“之”字,像给河面绣花边。船远,歌声仍顺着水飘:
“添一把柴,走一段路;
种一粒露,开一锅花;
火要空心,人要实心——
锅巴路,长又长!”
你们目送船影消失,才回身看灶。七块空碑,七座空灶,像七只大眼望定你们。你蹲下身,把“蒜臼”里的晨露种倒进掌心,七粒小珠互相碰撞,“叮叮”作响,像七只铃铛问:想让我们变成啥?
丫头先开口:“我想让它们变成‘糖灶’,烧出糖锅巴,甜到牙根!”她话音一落,一粒“糖霜白”晨露便自己滚出,跳进中间灶口,“噗”一声钻进碑后土里。土立刻鼓起一个“糖泡”,泡上裂开“咔嚓”缝,缝里升起一缕“糖烟”,烟凝成一块“糖砖灶”,灶壁晶亮,像用冰糖砌成,还没生火,已散甜香。
猫也不甘示弱,尾巴一扫,“喵”一声,像说:我要“鱼灶”!一粒“银白月痕”露被它尾巴拍飞,落进左一座空灶,土里立刻“咕噜”冒泡,泡里跳出一条“锅巴鱼”,鱼身焦黄,鱼眼却是两粒“亮锅巴”,鱼尾巴“啪”地拍地,灶碑瞬间化成一个“鱼嘴灶”,灶口一张一合,像在等鱼柴。
你见他们各得其所,心里也热,低头对剩下五粒晨露说:“那就变成‘路灶’吧,让每把柴都能把路走长,把饭走香!”五粒小珠听令,齐齐滚进剩余五灶,土里“噼啪”作响,升起五股“米香烟”,烟里各自凝成不同“路形灶”:有的像“桥灶”,灶背拱起;有的像“梯灶”,灶阶层层;有的像“舟灶”,灶底流线;有的像“井灶”,灶口深圆;有的像“镜灶”,灶面光滑,能照见人影。
七灶成形,碑上“火”字同时亮起,像七只眼同时眨眼。可灶里仍空,只等“柴”。你摸摸怀里“袖炉”,炉壁那六道烟纹似乎感知,自动游出,化作六根“烟柴”,柴身软,像灯芯,却各带颜色,对号落入六灶。最后一灶,你掏出胸口那粒“裂米”火种,它已养得滚圆,像喝饱酒的小红人,自己跳进灶心,安家落户。
七柴齐聚,七灶同时“轰”一声,却不见火,只喷出七股“香风”:甜味、鱼味、桥味、梯味、舟味、井味、镜味,七味交缠,拧成一股“饭香绳”,绳头自动编成一个“灶花”,花形像爆米花开在天上,花心写着:
——“第十二把柴,已生根;
下一段路,叫‘味长’。”
花香一炸,化作七色“味瓣”,瓣瓣落在你们脚边,拼成一条“味路”,路面像糖炒栗子,又香又黏,踩一脚,“咔嚓”一声,脆壳碎,甜肉露,像路在主动献味。你牵起丫头,丫头抱起猫,踏上去,脚下立刻“咔嚓咔嚓”奏起——
不是尾声,是新锅刚架;
不是收官,是新火刚发;
不是尽头,是第十二把柴,正在前方“噼啪”作响,催你们——
添味、添香、添路、添花。
你们嗅着七味交融的饭香,往“味长”走,往晨雾里走,往下一声“咔嚓”走。
锅巴路,还长;
心火在,脚就不凉。
而那一声接一声的“咔嚓——咔嚓——”,像大地的心跳,也像饭的鼻息,陪着你们,一路生味,一路生光,一路走向——
第十三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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