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恐怖景象。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的边界。脚下是孤零零的、漂浮在无尽黑暗中的黑色巨岩,而前方,是一个巨大到超越想象极限的……漩涡!
那并非水漩,而是由无数破碎的星辰、崩坏的大陆、混乱的法则以及最本源的寂灭之力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死亡磨盘!它就是——寂灭漩涡!
漩涡呈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暗灰色,其中偶尔闪过星球爆炸般的璀璨光芒,但那光芒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更彻底的毁灭。无数巨大的骸骨、破碎的神兵、乃至残缺的星辰,在漩涡中沉浮、碰撞、最终化为齑粉。肉眼可见的、扭曲的寂灭法则如同一条条狰狞的巨蟒,在漩涡中穿梭,散发着让皇者境都为之战栗的气息。
仅仅是远远望着,就让人灵魂悸动,生出自身渺小如尘埃的无力感。那吞噬一切、磨灭一切的意蕴,比陆凡的噬墟剑域强大了何止千万倍!
“这……这就是寂灭漩涡?”周文渊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发干,之前的跳脱幽默全然不见,只剩下深深的震撼与凝重,“我感觉靠近一点,咱们就得玩完!”
凌雪薇脸色苍白,冰凤血脉在此地受到了极大的压制,那极致的寂灭之力,与她的生机寒冰之道截然相反。“这里就是归墟海眼的外围吗?果然……是绝地。”
陆凡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巨大无比的寂灭漩涡。在那毁灭一切的景象深处,他凭借着与师尊李太白之间那微弱的、几乎被掐断的因果联系,以及太虚剑道同源的气息,隐隐感应到了一丝熟悉而悲凉的剑意!
那剑意,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盏即将熄灭的孤灯,顽强地存在于漩涡的某个方向,在一片尤其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崖壁状阴影区域附近闪烁。
陨剑崖!师尊就在那里!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那缕剑意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支撑它的力量即将耗尽,又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不断侵蚀、消磨!
“师尊……封印快撑不住了!”陆凡心头一紧,强烈的紧迫感涌了上来。必须尽快赶过去!
然而,如何穿越这恐怖的寂灭漩涡,抵达内部的陨剑崖?直接飞过去?恐怕还没接近核心,就会被那混乱的法则和寂灭之力撕成碎片!
他强忍着伤势和虚弱,再次拿出那枚得自龙巢遗骸的金色鳞片碎片,同时运转体内那带有一丝淡金光晕的星穹龙元。
金色鳞片在此地依旧黯淡,但当他将龙元注入时,鳞片微微发热,指向寂灭漩涡的某个特定方向。同时,一段更加清晰的、来自龙皇残念的信息片段涌入脑海:
“寂灭漩涡……非蛮力可渡……需寻‘星骸孤舟’……沿‘寂灭潮汐’平缓带……方可抵近……陨剑崖……”
星骸孤舟?寂灭潮汐平缓带?
陆凡立刻明白了。这寂灭漩涡并非完全狂暴,其内部存在着某种规律的“潮汐”涌动,在潮汐的平缓期,会有相对安全的路径。而所谓的“星骸孤舟”,恐怕是某种能在这恐怖环境中航行的特殊工具。
他目光如电,扫视着漩涡边缘那些漂浮的巨大星骸和大陆碎片。
“找一艘……能用的‘船’!”陆凡沉声道,当先沿着黑色巨岩的边缘,向着金色鳞片指引的方向搜寻而去。周文渊和凌雪薇虽然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跟上。
伤势未愈,强敌可能随时追来,前方是毁灭的寂灭漩涡,师尊危在旦夕……
压力如山,但陆凡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锐利。
无论多么绝境,他都必须闯过去!
而就在他们开始寻找“星骸孤舟”的同时,在寂灭漩涡另一侧的某块巨大浮石之后,几双阴冷的眼睛,正透过狂暴的寂灭能量,遥遥锁定着他们的身影。
“他们果然没死……还找到了这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噬灵族特有的腐蚀气息,“按‘猎皇’计划最终阶段部署……绝不能让他们干扰‘归墟之心’的启动……”
杀机,在这片毁灭之地的边缘,再次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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