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服聊天的知音
蛮荒古原边缘，一处隐秘的山洞内。
火光摇曳，映照着洞壁上斑驳的岩石。
林凡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他不知道约他来的人是谁，但他手中的那张“草纸”，让他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个传说中蛮族出没的地方。
“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林凡瞬间警觉，手已经摸向了怀中藏着的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
洞口的火光晃动了一下，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阿岩。
林凡见过他，在天玄宗的演武场上，这个蛮族壮汉曾以一敌十，力挫天玄宗的精英弟子。
“你就是林凡？”阿岩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山洞内回荡。
“是我。”林凡强作镇定，抱拳道，“请问，是哪位前辈约我在此相见？”
阿岩没有回答，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山洞深处，另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年。
身形清瘦，面容白皙，眼神深邃如星空。
正是萧澈。
林凡看着走出来的萧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本以为，能写出那张“草纸”上惊世骇俗理论的人，应该是一位隐世的老怪物，或者是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
而且，这个少年，他认识。
他是蛮族的“守护神”，那个曾经在天玄宗山门前，一人独战长老，敲诈了宗门无数资源的——萧澈！
“是你？！”林凡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在他眼中，蛮族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而萧澈，更是靠着蛮力和无赖手段出名的。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懂得那种精妙绝伦的丹道理论？
“很意外？”萧澈微微一笑，走到林凡对面的石墩上坐下，“请坐。”
林凡僵硬地坐下，目光死死地盯着萧澈，仿佛要将他看穿。
“那张草纸，是你写的？”林凡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我。”萧澈点了点头，“我看过你处理废药的手法了。虽然简陋，但思路很清晰。你是个可造之材。”
被萧澈当面夸奖，林凡却没有感到丝毫喜悦。
“我不明白。”林凡摇了摇头，“你一个蛮族人，怎么会懂得我们天玄宗的丹道？而且……你的方法，完全违背了丹道的基本常识！”
这才是他最困惑的地方。
萧澈的理论，简直是在颠覆他的世界观。
“常识？”萧澈笑了，“林凡，我问你。太阳东升西落，这是常识吗？”
“是。”林凡下意识地回答。
“那我告诉你，不是太阳在升落，而是大地在转动。你信吗？”萧澈反问道。
林凡愣住了。
这就好比有人告诉他，水是干的，火是冷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林凡涨红了脸。
“这不叫强词夺理，这叫‘科学’。”萧澈站起身，走到山洞的石壁前，拿起一根烧焦的木炭，在石壁上画了一个圆圈。
“这是‘火灵草’的微观结构。”萧澈指着圆圈说道。
“微观……结构？”林凡听得一头雾水。
“在你看来，火灵草之所以能燃烧，是因为它蕴含了‘火灵力’，对吗？”萧澈问道。
“难道不是吗？”林凡反问。
“不全是。”萧澈摇了摇头，“火灵草能燃烧，是因为它的体内，蕴含着大量的‘碳元素’和‘氢元素’。当它们遇到‘氧元素’，并且温度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发生剧烈的‘氧化反应’，也就是你们看到的——火。”
“碳元素？氢元素？氧元素？”林凡喃喃自语，这些词他一个都没听过。
但他却觉得，这些词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真理。
“你看这个。”萧澈在石壁上，画了两个圆圈，一个里面写着“c”，一个里面写着“h2o”。
“这是什么意思？”林凡忍不住问道。
“这是‘化学方程式’。”萧澈解释道，“c代表碳，h2o代表水。在特定的条件下，碳和水，可以发生反应，生成一种新的气体，这种气体，叫‘水煤气’，它比普通的火，温度要高得多！”
林凡闻言，如遭雷击。
他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实验：他把木炭扔进开水里，确实发现水沸腾得更厉害了，但他一直以为那是水蒸气的作用。
现在听萧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是这样！”林凡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爆射出狂热的光芒，“我明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水蒸气带走了热量，没想到，竟然是发生了‘反应’！”
“还有这个。”萧澈又在石壁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结构图，“这是‘硝石’的晶体结构。它里面，蕴含着一种极不稳定的‘灵能键’。一旦受到撞击或者高温，这种‘灵能键’就会断裂，瞬间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这……这就是你那个‘黑火雷’的原理？”林凡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萧澈点了点头，“所谓的丹道，所谓的炼器，本质上，都是对物质结构的拆解与重组。灵气，只是一种能量媒介而已。”
萧澈的一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林凡心中那片混沌的迷雾。
他之前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不解，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高！实在是高！”林凡对着萧澈，深深地鞠了一躬，“前辈，是我井底之蛙了！”
他彻底服了。
这种全新的视角，这种严谨的逻辑，这种对物质本质的探索，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大道！
“你不用叫我前辈。”萧澈扶起林凡，“在丹道的探索上，我们是平等的。或者说，你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合作者。”
“学生？”林凡一愣。
“没错。”萧澈指着石壁上的那些公式，“这些东西，你以前没见过，没听过，对吗？”
“对。”林凡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这套理论，是我独创的。”萧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我称之为——‘科学修仙’。”
“科学修仙……”林凡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豪情壮志，从心底油然而生。
“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萧澈看着林凡，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天玄宗的丹道，已经走入了歧途。他们过于依赖灵力，依赖天赋，却忽略了物质本身。他们是在‘求’丹，而不是在‘造’丹。”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
林凡听得热血沸腾。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在天玄宗，受尽了冷眼和嘲笑，就是因为他的想法，与那些“正统”格格不入。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组织！
“我愿意！”林凡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愿意跟你学！我要把这套‘科学修仙’，发扬光大！”
“很好。”萧澈满意地笑了，“不过，这条路很难走。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天玄宗的打压，还有整个修仙界的质疑。”
“我不怕！”林凡的眼神，无比坚定，“我林凡，愿为大道，粉身碎骨！”
“好！”
萧澈大笑一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既然你入了我‘科学修仙’的大门，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萧澈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用兽皮装订的书册，递给了林凡。
“这是什么？”林凡接过书册，只见封面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基础化学原理》。
“这是我编写的入门教材。”萧澈说道，“里面有元素周期表，有化学方程式，有物质结构……你先拿回去看。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林凡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书册抱在怀里。
“另外，”萧澈又拿出一个小玉瓶，“这里面，是我特制的‘洗髓药剂’。你天生经脉闭塞，无法修炼灵力，是因为经脉里淤积了大量的杂质。”
“你每天服用一滴，配合我书上写的‘呼吸吐纳法’，一个月后，你就能打通经脉，正式踏上修炼之路。”
“什么？！”林凡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最大的心病，就是无法修炼！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
而现在，萧澈竟然告诉他，他有办法！
“多谢……多谢师尊！”林凡再也忍不住，对着萧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萧澈扶起林凡，“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记住，你的目标，不是成为我的弟子，而是成为‘科学修仙’的先驱者。”
“是！师尊！”林凡擦干了眼泪，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师尊，我……”林凡看着萧澈，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萧澈说道。
“我……我在天玄宗丹堂，负责处理‘弃药谷’的废料。”林凡说道，“那里堆积如山的废药，按照您的理论，其实大部分都能变废为宝。我……我想把这些资源利用起来。”
“哦？”萧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这些废药，偷偷运出来，卖给万宝阁！”林凡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就说是我从别处收购来的。这样，既能为我们积累资金，又能掩人耳目！”
萧澈闻言，哈哈大笑。
“好！好一个变废为宝！”萧澈赞许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阿岩会配合你。你运出来的废药，我们会在这里进行加工，制成丹药和‘黑火雷’，再通过万宝阁卖出去。”
“是！”
林凡激动地应道。
他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师尊，那我……我以后怎么联系你？”林凡问道。
萧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指甲盖大小的圆片，递给了林凡。
“这是‘传呼器’。”萧澈说道，“遇到紧急情况，或者有重要的事情，你就按下这个按钮。我会收到信号。”
林凡接过那个黑色的圆片，只觉得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一看就不是凡品。
“好了，时间不早了。”萧澈说道，“你该回去了。记住，行事要小心。天玄宗里，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聪明。”
“是！弟子告退！”
林凡深深地看了萧澈一眼，将那本《基础化学原理》和“传呼器”小心翼翼地藏好，转身快步走出了山洞。
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阿岩忍不住问道：“兄弟，这个小子，真的靠得住吗？他毕竟是天玄宗的人。”
“靠得住。”萧澈看着洞外的夜色，眼神深邃，“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也因为，他和我一样，都看到了那条——通往真理的路。”
“真理？”
“没错。”萧澈嘴角微微上扬，“天玄宗以为，他们掌握了真理。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真理，往往藏在那些被他们视为‘垃圾’的东西里面。”
“林凡，就是我们的‘拾荒者’。他会为我们，把天玄宗所有的‘垃圾’，都变成我们的——王冠。”
夜风呼啸，吹动着山洞口的火把，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仿佛在为这场跨越了仇恨与偏见的“知音”会面，奏响赞歌。
而在天玄宗的方向，林凡的身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穿梭在夜色之中。
他的怀里，揣着那本改变他命运的书，和那个神秘的“传呼器”。
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由他和萧澈共同打造的——科学修仙的殿堂，在这片大陆的东方，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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