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晨光,已不复盛夏的炽烈,带着一种醇厚而通透的质感,慷慨地洒满苏氏宅园的每一个角落。庭院里,那几棵百年银杏的叶子已落了大半,金灿灿地铺了一地,像是为这古老宅邸特意铺设的华丽地毯,等待着一位重要主人的归来。
我站在廊下,看着福伯指挥着佣人将我车子的后备箱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放着疏影一些常用的、她钟爱的物品,以及我特意为她挑选的几件礼物。其实苏氏老宅里什么都不缺,但我希望她这次回来,能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回归,更是一个全新的、充满心意和尊重的开始。
今天,我要去接我的妻子,陈疏影,回家。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带着一种笃定的期盼,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少年赴约般的微澜。这与数月前我第一次忐忑不安地踏入陈家时的境地,已是天壤之别。
车子平稳地驶向陈家。一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频繁的拜访,用心的礼物,系上围裙在厨房的忙碌,笨拙却又真诚的约会,还有那些在月光下、在茶香里,逐渐深入的、坦诚的沟通……我像一块干涸了太久的土地,贪婪地汲取着与疏影、与靖尧重建连接的每一滴甘露,也努力地用自己的改变去浇灌这份失而复得的情感。
如今,时机似乎成熟了。按照旧例,陈疏影作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本就该是苏家名正言顺的苏夫人。但这一次,我不想用任何“旧例”或“传统”来捆绑她。我希望她是心甘情愿地回来,回到我们共同的家,以她自己的意志,成为苏氏宅园真正的女主人。
车子在陈家院门外停下。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其实并无褶皱的衣襟,迈步下车。
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院子里依旧花草葳蕤,只是秋意为它们染上了更深沉的色彩。阿姨见到我,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声音都带着喜气:“姑爷来了!小姐,夫人,姑爷来了!”
我走进客厅,里面暖意融融。陈母正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到我,脸上露出了了然且欣慰的笑容。陈少康则懒洋洋地靠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玩手机,见到我,立刻坐直了身子,笑嘻嘻地喊了声:“姐夫!”
而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坐在陈母身边的那道身影——陈疏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高领羊绒衫,下身是同色系的及膝裙,外面搭着一条浅灰色的披肩。头发柔顺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她似乎正在和母亲低声说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目光与我在空中交汇。
那眼神,不再是数月前的冰冷、疏离,或是带着审视的复杂。那里面有了温度,有了柔光,有了一丝属于妻子的、含蓄的依赖,但此刻,也掺杂着些许显而易见的……不舍与犹豫。
“苏哲来了。”陈母放下杂志,笑着招呼我,“快坐。”
“妈,少康。”我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很自然地走到疏影身边的空位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准备好了吗?”
疏影微微垂眸,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不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披肩的流苏,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看了看这间她从小长大的客厅,目光里满是对娘家的眷恋。
陈母将女儿的反应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理解与不舍:“这孩子,从小就没长时间离开过家。虽说嫁人了,但每次回来住,都跟没出嫁时一样。这下真要回去了,心里肯定是舍不得的。”
我理解地点点头,伸出手,轻轻覆盖在疏影绞着流苏的手上。她的手微凉。我握紧了些,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真诚和温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包容:“疏影,回家住,不代表就不能回这里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有人会说什么,我更不会。”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母和陈少康,最终又落回疏影脸上,语气更加清晰和郑重:“你是陈疏影,是靖尧的妈妈,也是我的妻子。在苏家,你拥有完全的自由。你想回娘家,随时可以;你想邀请爸妈、少康过去小住,我也无比欢迎。我们的家,不应该是一个困住你的地方,而应该是一个让你感到温暖、自在,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这番话,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也是我真心想要给予她的尊重和爱意。过去的苏氏宅园,或许充满了无形的条条框框,但从此以后,我希望因为她的归来,能注入新的活力和……新的风格。
陈母听完我的话,眼中闪过明显的动容和赞许。她拉过女儿的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语气欣慰又带着鼓励:“疏影啊,你看苏哲多为你着想。他说得对,你现在是苏家的女主人了,那边更需要你。想家了,随时回来,妈这儿永远给你留着房间,留着碗筷。”她说着,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妈就真的放心了。”
陈少康也凑了过来,依旧是那副活泼跳脱的样子,他挤挤眼睛,对着疏影笑道:“就是啊姐!你看姐夫多开明!以后我找姐夫讨教问题,或者去找靖尧玩,要是晚了,是不是也能在你们那儿留宿了?”他说着,还故意用一种夸张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这话一出,连原本有些伤感的疏影都忍不住微微弯了嘴角。陈母更是嗔怪地瞪了几子一眼:“你这孩子,没个正形!”
我却笑了起来,对着陈少康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可以。苏氏宅园的房间很多,随时为你准备着。想来就来,不用客气。”我这话是对陈少康说的,目光却始终看着疏影,像是在对她做出更深的承诺。——那是苏母在时,陈少康绝不会轻易说出口,更不会被如此坦然应允的“留宿”。这不仅仅是容留一个亲戚过夜,更是一种姿态,象征着苏家待人接物风格的转变,象征着一种更为开放、包容的家庭氛围正在形成。
陈少康高兴地一拍手:“姐夫够意思!”
这时,一直在楼上由保姆照顾的苏靖尧似乎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噔噔噔地跑了下来,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进疏影怀里,然后又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们是今天回家吗?回我们的大房子?”
“对,今天我们就接妈妈一起回家。”我弯腰将儿子抱起来,让他坐在我的臂弯里,然后对着疏影,伸出了另一只手,目光温柔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疏影,我们回家吧。靖尧和我在等你。苏氏庄园,需要它的女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疏影身上。
她看着儿子期待的小脸,看着母亲鼓励的眼神,看着弟弟搞怪却支持的笑容,最后,目光深深地、深深地与我对视。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渐渐被一种柔和的坚定所取代,那层薄薄的不舍,化为了对未来生活的些许憧憬。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将她那只一直被我握着的手,更紧地回握了我一下。
她终于,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抹清浅却真实动人的微笑。
“好。”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我们回家。”
这一刻,客厅里仿佛有春风拂过,驱散了所有离愁别绪。陈母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带着欣慰与祝福。陈少康更是直接欢呼起来:“太好了!姐,恭喜回家!姐夫,恭喜啊!”
我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稳稳落地。抱着儿子的手臂紧了紧,握着妻子的手也更添了几分力量。
“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对着陈母说道。
“好,好,回去好。”陈母连连点头,起身送我们到门口,不住地叮嘱着,“疏影,回去好好的。苏哲,照顾好她。”
“妈,您放心。”我郑重承诺。
陈疏影与母亲拥抱告别,眼圈微微发红,但脸上始终带着那抹坚定的微笑。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一起走向了停在院外的车子。我抱着靖尧,疏影跟在我身边,手中只提了一个小巧的手包,其他的行李,自然有佣人打理。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媚。坐进车里,我看着身旁的疏影,她正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陈家小楼,目光中仍有眷恋,但更多的,是一种望向未来的平静与安然。
我伸出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是十指相扣。
“回家了。”我轻声说,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宣告。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波光流转,最终化为一个无比温暖、无比踏实的笑容。
“嗯,回家了。”
车子驶动,载着我们,驶向苏氏庄园,驶向一个全新的开始。苏氏庄园下一代的少夫人,在今天,真正地、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它的女主人——苏夫人。而这“夫人”二字所承载的,将不再是旧式家族的沉重枷锁,而是彼此尊重、相互扶持的,属于我们这个新时代家庭的,温暖内核。
车子缓缓驶入苏氏宅园那熟悉的、带着岁月痕迹的铁艺大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而连贯的声响,与数月前我独自归来时的孤寂,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我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在秋日阳光下显得格外恢弘却也格外沉静的宅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期待。
车子在主宅那气派的台阶前稳稳停住。我率先下车,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另一侧,为陈疏影拉开了车门,并向她伸出了手。
她看着我伸出的手,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弯起一抹清浅而真实的弧度,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掌心。那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我轻轻握住,稍一用力,她便借着我的力道,优雅地踏出了车厢。
早已等候在廊下的佣人们,此刻整齐地分列两排,见到我们,齐齐躬身,声音恭敬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迎接真正主人归来的喜悦:“少爷,夫人,欢迎回家。”
这声“夫人”,叫得自然而郑重,不再是往日那种流于表面的客套,而是真正将她视作了这座宅邸的女主人。我能感觉到,疏影握着我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她微微颔首,仪态端庄,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轻声道:“大家辛苦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像颗出膛的炮弹,从我身后窜了出来,是早就迫不及待的苏靖尧。
“福爷爷!我回来啦!”他欢呼着,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上台阶,一把抱住了站在佣人最前方、满面笑容的管家福伯的腿。
福伯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来,他慈爱地弯腰,摸了摸靖尧的脑袋,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哎呦,我的小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可想您了!”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靖尧,看向我和疏影,尤其是深深地看了疏影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欣慰与如释重负,他微微提高声音,像是宣告,又像是感慨:“夫人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这宅子,总算又有了主心骨了。”
这句话,重重地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也落在了疏影的心上。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便被一种沉静的力量所取代。她松开了我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姿态从容。
“福伯,这段时间辛苦您打理上下了。”她的声音温和,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分内之事。”福伯微微躬身,态度比以往更加恭敬。
疏影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座她离开了数月、却又无比熟悉的主宅大厅。阳光从高窗射入,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老宅特有的、混合着木质、书籍和淡淡熏香的气息,庄重,却也略显沉闷。
她微微沉吟片刻,然后抬手指了指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巨大墙壁,上面原本挂着一幅色调沉郁、笔法古拙的山水画,那是苏母生前颇为喜欢的作品,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孤寂感。
“福伯,”疏影开口道,声音清晰而平和,“麻烦您,将那幅《秋山萧寺图》取下来吧。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幅郎世宁的《百骏图》复制品,虽是复制,但色彩明丽,生机勃勃,找出来挂在这里试试。”
她此言一出,不仅福伯微微一愣,连我也有些意外。那幅《秋山萧寺图》在此挂了十余年,几乎成了苏氏老宅客厅的一个固定符号。换掉它,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福伯很快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质疑,立刻应道:“是,夫人。这就去办。”他转身便吩咐旁边的两个年轻男佣去小心取画,又亲自带人去库房寻找那幅《百骏图》。
疏影又环顾四周,继续吩咐道:“还有,这几扇窗户的帘幔,颜色也太过沉重了。换成米白色或者浅香槟色的提花缎吧,阳光透进来,会明亮许多。”
“是,夫人。”负责内务的女佣主管立刻记下。
“另外,”疏影走到茶几旁,看着上面摆放的一套深色紫砂茶具,“这套茶具收起来吧,日常用那套我之前买的甜白瓷就好,看着清爽。”
“好的,夫人。”
她一条条,一件件,语气温和,却条理清晰,指令明确。从墙上的画,到窗边的帘,再到桌上的茶具,甚至角落里盆栽的摆放……她并非全盘否定,而是在尊重宅院原有格调的基础上,巧妙地注入一些更明亮、更柔和、更具生活气息的元素。
佣人们在她清晰的指令下,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取画的取画,找帘幔的找帘幔,更换茶具的更换茶具……原本沉静如水的大厅,仿佛被投入了几颗石子,漾开了活力的涟漪。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她专注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时而蹙眉思索,时而豁然开朗,那侧脸在透过新换的、更轻薄窗纱的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而坚定。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小心翼翼去挽回、去讨好的妻子,而是真正在履行她作为苏氏女主人的职责与权力,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塑造这个家的氛围。
而我们的儿子,苏靖尧,更是将这种“焕新”的氛围推向了高潮。他像一只被放归山林的小鹿,在前院与后院之间不知疲倦地奔跑、穿梭。
“爸爸!你看!池塘里的锦鲤好像又变多了!”
“妈妈!秋千!我要玩秋千!”
“福爷爷,那棵大树上是不是有个鸟窝?我上次回来还没看到呢!”
他清脆欢快的笑声,如同最悦耳的银铃,打破了宅院多年来的沉寂,在每个角落回荡。他离开的这几个月,似乎并未让他对这里感到陌生,反而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更加肆意地享受着这片属于他的广阔天地。他那纯粹而无忧的快乐,具有强大的感染力,让每个忙碌的佣人脸上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开一种甜暖的气息。
陈疏影也被儿子的快乐所感染,她不再只是站在那里指挥,而是走到了庭院里,看着靖尧在草地上打滚,在回廊下奔跑,她的脸上洋溢着作为母亲那种满足而欣慰的笑容,那笑容,比秋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我悄然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她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便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向我靠拢了一些,目光依旧追随着儿子活泼的身影。
“看来,靖尧很想念这里。”我低声在她耳边说。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感慨,“孩子嘛,哪里好玩,哪里就是家。更何况,这里本来也就是他的家。”她顿了顿,侧过头看我,眼中带着一丝询问,“我……换掉那幅画,还有那些布置,你会不会觉得……”
“不会。”我打断她,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目光真诚地看着她,“疏影,我说过,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家。你是女主人,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让它变得更明亮,更温暖,更像一个家,而不是一座博物馆,我很高兴。”我环视着开始忙碌起来的佣人们,看着儿子欢快的身影,由衷地说,“你看,这宅子,好像都跟着活过来了。”
我的话让她彻底安心下来,她靠在我怀里,看着福伯指挥着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幅色彩明快、骏马姿态各异的《百骏图》挂上墙壁,替换掉了那幅沉郁的《秋山萧寺图》。阳光透过新换的米白色提花窗纱,变得柔和而明亮,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晕。佣人们端着甜白瓷的茶具穿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向着更明亮、更舒适的方向改变。
福伯安排好挂画的事宜,迈着略显急促但依旧稳健的步伐走到我们面前,他看着相携而立的我们,又看了看在院子里撒欢的靖尧,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和激动。他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少爷,夫人,……是真高兴啊!夫人回来了,小少爷也回来了,这宅子里终于又有了烟火气,有了笑声!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务和下面的人,一定全都听从夫人的安排!夫人回来了,这个家,才算是真的完整了,有了魂了!”
福伯的话,朴实,却掷地有声。他代表了这宅院里所有老人的心声。陈疏影的回归,不仅仅是一个女主人的归来,更是一种生机与活力的注入,是苏氏宅园开启一个新篇章的象征。
我低头,看着靠在我怀里的疏影,她眼中有着晶莹的闪光,那是感动,是责任,也是一种找到了归属感的踏实。她对着福伯,露出了一个温婉而坚定的笑容:
“福伯,以后还要多倚重您了。我们一起,把这个家打理得更好。”
“是!夫人!”福伯的声音洪亮而充满干劲。
夕阳的余晖开始为宅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忙碌暂告一段落,新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我揽着疏影,看着在我们共同的家园里快乐奔跑的儿子,看着那些因为女主人的归来而焕发出新活力的景致,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苏氏宅园,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春天。而这一切,都源于我身边这个女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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