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声提议:“我给你梳头?”
天璇犹豫了一瞬便点了头。
纪伯宰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发丝。天璇感受着头皮传来的轻柔触感,忽然开口:“我昨日想了想,如你所说的离恨天是一款能让没有灵脉之人生出灵脉的毒药,那世面上为何从未听说过离恨天,也没有出现大量生出灵脉之人?”
“因为离恨天是六境之中绝对禁止炼制的禁药。”纪伯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天璇微微蹙眉:“不对,如果是禁药,那沉渊又如何会炼制?”她顿了顿,“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离恨天之毒吗?”
纪伯宰垂眸回想,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四年前。”
“既然四年前就已经炼制成功,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听说?”天璇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疑惑。
纪伯宰将她的发辫编成许多细小的辫子,再一一盘上去,那些小巧的发辫垂在脑后,像两只软乎乎的兔耳朵,“你想说什么?”他轻声问道。
天璇望着镜中渐渐成型的发髻,若有所思:“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叔父,炼制出离恨天之后,又有能压制毒素的万药普方,我会干什么?”她的声音渐渐坚定,“我会第一时间给自己建立一个离恨天军队,挥舞马鞭,第一时间赶超上三境。这才是持鞭之人应该做的。”
“但是,叔父没有。不仅没有,他还在找解药黄粱梦。”镜中映出她困惑的神情,“这不合常理,不是吗?”
纪伯宰的手指顿了顿,将最后一缕发丝盘进发髻,指尖凝起一丝仙灵之力,固定住俏皮的 “兔耳” 造型。他看着镜中天璇清婉的模样,语气沉了下来:“你是说,含风君炼制离恨天,根本不是为了建军队?”
他在首饰盒中翻找,找出同色淡紫色的步摇给天璇插上。
“不然呢?”天璇微微侧首,发间的珠钗轻轻晃动,观察镜中的发髻。
“他手握离恨天和压制毒素的方法,什么都没做,还藏着掖着,四处寻找黄粱梦。”她纤细的手指也翻找梳妆台上的玉簪,拿出一支七彩玉石攒的七色花递给纪伯宰。
“黄粱梦是解药,这解药却难寻,压制之法近在眼前,他却不用,这本身就说不通。”
纪伯宰接过,放在脑后对比下,不是很满意,又给天璇放回去,从绒花盒子中翻找出一朵十二花神的兰花绒给她戴在头上,这样好看多了。
“纪伯宰,你没有掌握权利,不知道权利具有排他性,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要么是能决定他生死的上位者,要么是他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人。”
纪伯宰弯腰,两人的脸在镜中挨得极近。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觉得是哪一种?”
天璇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目光锐利:“离恨天不是叔父为自己炼制的,而是为了别人!找出这个人,纪伯宰,你就能扳倒他。”
“那马鞭怎么办?”
“大不了我辛苦一点,和王姐住一段时间。”
“你怀疑含风君勾结外境?”
天璇从铜镜中观察着他的表情。“如果你没有说谎,离恨天确实是叔父炼制的,那就只有外境之人才会执着解药黄粱梦。”
“为何?”
“因为万药普方里的许多药材,只有极星渊才有。” 她转头,鼻尖险些碰到他的下颌,连忙又转回去,“如果你是外境之人,你会选能压制毒素的万药普方,还是一劳永逸的黄粱梦?”
纪伯宰眸色微动,指尖轻轻拢了拢她耳后的碎发:“自然不能被他人拿捏把柄。万药普方里任意一味药减产,便会被极星渊牵制,所以,我要黄粱梦,一劳永逸。”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沉渊中那些无辜的仙灵不能不救。” 天璇的眉头微蹙,“可一旦救出来,就等于和叔父正面为敌,我们根本躲不开。”
“所以,还是要用后照指证含风君。” 纪伯宰的声音带着笃定,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垂,微凉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让天璇浑身一僵。
“后照不是失踪了吗?” 天璇猛地转头,“难道在你那儿?”
纪伯宰默默点头。
天璇已经没脾气了,纪伯宰暗地里到底偷偷搞了多少事情。
要不是看在他昨晚那么脆弱的份上,她才懒得管这些糟心事。
“你离这么近干嘛?”她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连忙往后仰了下拉开距离。
纪伯宰若无其事的起身,“梳好头发了。”
纪伯宰有问题,天璇暗暗翻了个白眼,他突然态度大转变,她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安呢?
而纪伯宰正低头看着她,目光落在那对俏皮的 “兔耳” 发髻上,暗自欣赏着自己的手艺。能这样近距离打扮她,看着她耳尖泛红、又羞又恼的模样,竟让他生出一种格外强烈的成就感。
天璇叹气,清静日子暂时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今天不仅要整理院子,还要找来王姐商量怎么救人,救人之后又怎么安排这些仙灵。对叔父勾结外境这件事,她没有实证,暂时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也要避免叔父盯上纪伯宰,有什么冲她们姐妹来好了,本来争权夺利,他们叔侄就走不到一起去。
“此事需要和王姐通气才行。”
“天璇,我信任你,不代表信任天玑公主。”纪伯宰的脸色有点难看。如果天璇执意要通知天玑,那他就不应该松口让天璇知道。
“纪伯宰,你觉得黄粱梦重要,还是极星渊重要。黄粱梦能抵得过整个极星渊吗?”
纪伯宰有点无力,这两者没有可比性,在纪伯宰的心里,整个极星渊恐怕都比不上师父做的黄粱梦。
天璇不会理解。
眼看纪伯宰为难,天璇暗自给自己顺气,算了,谁她要多管闲事。
“我会和王姐说明,此事是我要做,我察觉你身世有异,看不过眼,可以吗?不会牵扯出离恨天和黄粱梦的。”
纪伯宰猛然抬眼,震惊的看着天璇。
她居然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这样一来,那就是她会直面含风君的威胁。
她一个闲散的公主,无权无势,面对含风君的报复,不可能会有还手之力。
于公,那是含风君?
于私,那是叔父。
无论是公还是私,天璇都没有任何的胜算。
“纪伯宰,你那是什么见鬼的眼神,给我收起来。此事只要知道,便是我的责任,谁让我姓沐。”
天璇没好气,她是极星渊仙灵供养的公主,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她也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他的震惊简直有点莫名其妙。
思绪流转间,天璇忽然想起一件关键事,抬眼看向他:“对了,你到底有没有黄粱梦?”
纪伯宰心率失齐的望着她,嗫嚅一下,随即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言笑晏晏道:“没有。”
没有?!
“那你岂不是也中毒了?我早该猜到的,你后天长出来的灵脉只能是离恨天弄的。你也没解毒吧?只是压制?”天璇猛地站起身,有点慌。
“暂时不会发作,你可以放心。”纪伯宰不敢对上天璇的眼睛,他怕看见那清澈的眼中映照出卑劣的自己。
天璇冷笑,还放心,放心个屁,没人看着尽出幺蛾子。
正好她还在喝药,给纪伯宰也给灌上,哪怕不能解毒,压制一二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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