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玲等了两秒，都没等到夏雨的回答。
她伸手碰了碰夏雨，依旧没有回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夏雨看着陈晓玲眼睛眨也不眨的追随着那个浅色外套的男生，心里一阵酸涩：“没什么。”
陈晓玲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夏雨：“你，没事吧？”
夏雨垂眸：“……没事。”
陈晓玲起身，抓住夏雨的手臂就朝着男生的方向走去。
夏雨心里又酸又胀。
就连他一个男的都觉得那个男生长得确实好看，更何况……
不对。
夏雨也发现了男生的不对劲。
“发现了没？”
身侧陈晓玲的声音飘进夏雨的耳朵，“你觉得他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夏雨看向陈晓玲的侧脸，有些脸红。
感情刚才陈晓玲是发现了男生的不对劲，所以才会格外关注男生……
夏雨定睛看了两秒，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是注射器，或者改装过的微型刺针。针头极细，可能自带某种麻醉或缓释涂层，进一步降低即时痛感。”
“你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陈晓玲问。
虽然她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想听听夏雨的判断。
夏雨目光扫过男生过分白皙的脸色：
“不像是毒品或迷药，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传染性体液。他在有意识地传播疾病。”
陈晓玲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夏雨跟她想的一样。
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还挺会选地方，”
陈晓玲冷冷的盯着男生的背影，“这里每天流动几万人，就算有人事后察觉不对，也根本无从追溯。这就是一个行走的毒王……”
看着男生熟练的手法，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管吗？”
陈晓玲拿出手机拍，打开摄像头对准男生：“你说呢？”
夏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
男生又接连得手了好几次。
陈晓玲已经将男生的全部过程拍了下来。
男生手里的针剂里的东西似乎是用完了。
他把手揣进兜里，等在拿出来时，手里已经空了。
他的脚步相比之前，也加快了几分。
陈晓玲拉着夏雨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男生对这条街好像很熟，他并没有像一般的游客一样东张西望。
而是目标明确的穿过一排小吃摊拐进了夜市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那里立着一个指示牌，箭头指向公共卫生间。
陈晓玲和夏雨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跟了上去。
男生似乎感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晓玲和夏雨。
陈晓玲和夏雨也学着他回头看了一眼。
男生以为两人也是跟他一样去卫生间的游客。
就在他转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陈晓玲和夏雨的脚步加快，赶在男生进入卫生间之前进了卫生间。
男生不疑有他，他也从容的走进了男卫生间。
他走进卫生间，直奔最里面的隔间。
“咔哒。”
男生进去隔间后，就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他把背包放在了马桶的水箱上，从背包一侧拿出一包酒精棉和一支全新的针筒。
他熟练地撕开注射器的包装，拧上针头。
然后，他脱掉外套，卷起自己右臂的衣服，露出手肘内侧的青色血管。
那里已经有数个明显的、新旧不一的针眼痕迹。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酒精棉片擦了擦皮肤，橡皮管熟练的扎紧上臂。
针尖刺入，暗红色的血液很快抽了满满的一针管。
他拔出针头，用酒精片按住伤口，无意间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
“嘿嘿，你好呀，帅哥？”
陈晓玲踩在马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男生。
男生被陈晓玲吓得一哆嗦。
他下意识地要把抽满血的针筒藏在身后：“……变态！你，在干什么！”
换了谁，一抬头，看见头顶上出现一个戴口罩的变态都会吓一跳。
“嘘——”
陈晓玲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在干什么？这话我应该问你吧？你在干什么？报复社会？”
男生脸色白了白。
他没有再说话，左手把针筒揣进口袋，解开橡皮管，快速的穿上外套，打算赶紧离开隔间。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但当他刚推开隔间的门，门外的夏雨就闪身挤了进来。
陈晓玲紧随其后。
一个隔间一下子容纳三个人，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你们……”
男生被挤得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惊恐，“你们干什么？”
“说话声音小点，”
陈晓玲上下打量男生，“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无论是年龄还是那股稚嫩的气质，男生都很像一个高中生或者大学生。
男生瞳孔猛缩，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学生？
他明明已经刻意打扮得成熟了很多……
“我……我不是……”
男生嘴唇哆嗦着否认，目光在陈晓玲和夏雨之间来回徘徊，声音发颤，“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
陈晓玲视线停留在男生的口袋里，“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抽自己的血？”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生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我抽自己的血也犯法？！让开！不然我就……”
夏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竹签，此时尖尖的顶端，正稳稳地抵在男生脖颈侧：“叫嚣什么？你要不要试试颈动脉被刺穿的感觉？”
他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男生的左手。
男生是个左撇子，针筒在左边的衣兜里，防止他狗急跳墙，掏出针筒乱扎。
男生还没说完的狠话瞬间在喉咙里。
“你们，你们是谁？放开我……”
男生的气势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萎靡了下去，“你弄痛我了，求你轻点。”
陈晓玲看着男生突然弱下的气势，眉头挑了挑：“你好好说话。”
男生委屈的看向陈晓玲：“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就是抽了一管自己的血而已，我并没有惹到你们。”
陈晓玲伸手掏出男生口袋里的针筒，看着里面暗红色的血液：
“报复社会也要挑对象，你这样不觉得对那些毫不知情就被你扎一针的人，很不公平吗？”
“呵，”
男生靠在墙上，脸上慢慢变得疯狂，“这对我公平吗？凭什么就我运气不好感染了艾滋？！我就是要报复他们！”
反正他都快要死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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