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之灾？”
刘振国站起身，紧盯着屏幕里秦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胸口一阵发闷。
兽潮的威胁还未解除，一个更沉重的预言又压了过来。
“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预兆？”他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有些沙哑。
指挥中心内，周毅等人停止了交谈，室内一片寂静。屏幕上的每一张脸都绷得很紧，等待着那个可能决定全人类命运的情报。
秦政定了定神，忍住体内的虚弱感，用简练的语言复述了幻象中的景象。
“一月之后，月圆之夜，天空中会出现一种名为‘帝流浆’的能量。”
“这种能量对人类影响不大，但对野兽、精怪有极强的催化作用，能开启它们的灵智，让它们在短时间内产生变异，化为，妖。”
“这不是小范围的变异，而是全球性的。所有沐浴到帝流浆的生灵，都有可能成为妖怪。”
“龟甲给出的警示是：妖乱之始。”
妖。
这个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字眼，从秦政口中说出，让会议室里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想象那幅画面。
之前的兽潮只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是看得见的血肉怪物。“妖”却代表着未知，代表着诡异的能力。
一只懂得使用法术的猛虎，威胁远超一百头只懂扑咬的野兽。
一只能够口吐人言，制造幻象的狐狸，混入城市之中，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和破坏？
而且这种变化是全球性的。山林，原野，海洋，地球上除了人类，最多的就是各种生物。
当它们中的一小部分在一夜之间化为拥有智慧和能力的“妖”，那将是一场怎样的浩劫？
人类将不再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的智慧物种。
“古代传承研究部，”刘振国转身对秘书命令道，“立刻查，所有古籍，道藏，神话传说里关于‘帝流浆’的记载。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所有资料。”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京城最高指挥中心，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大脑，开始以超高的效率运转起来。
张鼎玉天师的脸色苍白。
“贫道曾在龙虎山的一卷孤本中，看到过零星记载。”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书中说，‘月者，阴之精也。其华凝，则为帝流浆’，是太阴——就是月亮，精华的极致体现。”
“古时偶有帝流浆降世，必有精怪得道，山神出世。但那都是千年难遇，且规模极小。像预兆中这般普降天下，简直闻所未闻。”
“这不是‘天降祥瑞’，这是在催生一个与人类为敌的新智慧种族。”老院士喃喃自语。他想到了一个更深层的问题：“它们的出现，是否会像那些海兽一样，也带着某种烙印在本能里的使命？”
这个问题让会议室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海兽的使命是“回家”，是重启建木。那这些由地球本土生物“妖化”而来的新物种，它们的使命又会是什么？与人类和平共处？还是将“窃取”了它们土地的“文明人”彻底驱逐，甚至毁灭？
“我们没有时间了。”秦政的声音打破了沉思。“只有一个，不，准确地说，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视频会议中的每一个人，眼神凝重。
“在这一个月里，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一场波及每一座城市，每一个村庄，甚至每一个人的全面战争。”
这不再是国与国之间的对抗，甚至超越了物种存亡之战。这将是一场文明的颠覆。
刘振国放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
他闭上眼，脑中无数方案闪过又被否决。一个月，为一场波及十四亿人的战争做好准备，这根本不可能。
常规武器，在面对懂得法术的“妖”时，效果会大打折扣。
超凡者数量太少，撒到全国，连水花都见不到一个。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指挥中心的气氛正当压抑，一直沉默的方以岑博士开口了。
“或许，我们还有一个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方以岑博士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透出一种异样的光亮。
“秦顾问，你还记得‘兵魔’机甲吗？”
“记得。”秦政点头。
“在您进入始皇陵之后，我们的团队结合了陵墓中的机关术图纸和您改良的巫道灵纹技术，对‘兵魔’进行了升级换代。”
方以岑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高了起来。
“我们称之为：兵魔二型。”
“它的制造成本降低了百分之四十，能源消耗降低百分之三十。最关键的是，优化灵纹矩阵后，综合性能只比一代机降低了不到百分之五。”
“它更便宜，更容易量产，对驾驶员的修为要求也更低。一名合格的练气期战士，经过短期培训，就能发挥出它百分之八十的战力。”
“它就是我们为应对未来战争准备的答案。”
“本来，我们计划用半年时间逐步换装，但是现在……”方以岑抬起头看向刘振国，话语清晰而沉重：
“首长，我建议立刻启动最高等级的战时生产预案。”
“让我们国家的工业机器全面运转起来。”
“用钢铁和符文，为我们的文明，铸造一道全新的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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