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开始，计晓朵进入黑芝麻小学上学，计九方也升入了高中部，当然，他一样的不去学校上课，只参加考试！
学校也不管他，学生不来上课并不稀奇，很多人家不够吃，小孩上学也是晕头晕脑，连饭都吃不饱，你让他们去好好学习那是扯蛋！
当然，计九方不是没饭吃，他是实力吊打一切，成绩摆在那里，老师也不管他。
四九城的十大建筑相继完工，东郊公社的副业队告一段落，正好回去收割粮食。
小米、玉米、水稻都可以收了，随后高梁白薯也要收，得益于上流的水库以及公社各种措施的实行，东郊公社秋收还是获得较好的收成。
但今年夏天，很多地方大旱，全国粮食收入大减，为了供养中心城市，农民的口粮标准被一再下压，有的地方一个壮劳力甚至低于200斤原粮一年！
东郊公社多收的粮食被全部征走，晒干的粮食还没进仓就被运走，所以尽管今年多打了粮食，各大队的口粮也还是很紧张！
好在大家都鸡贼，都要偷偷瞒报一些，好歹不会饿死人。
山北大队收完水稻之后立刻把田翻转，开始种冬小麦和蔬菜！
这一行为又引起了众人的质疑，冬小麦要明年6月才能收获，水稻在5月份就要种下，难道明年不种水稻啦？
山北大队还真的是不打算种水稻了，接下来两年，水田全部打算改种不需要那么多水的小麦！
小麦和玉米是可以轮作的，6月份收了小麦后，可以抢种一季夏玉米，到10月初收了玉米，又可以抢种冬小麦，可以实行2年3熟！
这两年不种水稻，改种不需要那么多水的小麦，明显又是计九方的主意！
公社吴书记不解，跑来问计老爷子，计老爷子一句话让他跳上了天：“这两年不种水稻了，我估计明后两年都会大旱！”
吴书记捂住胸口，他心口疼：“你别估计行不行！上次的水灾是你估计出来的，这次又估计要大旱，咱能不能正常一些？别再折腾，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计老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为我想啊？”
“你能确定吗？真的会大旱两年？”
“我不能确定，我喜欢赌，我就赌他两年不下大雨！再说小麦和玉米两年有三熟，除了辛苦一些，产量也不见得比水稻差到哪去！”
真正算起来，要到1962年才算解除旱情，那就是两年不能种水稻！
吴书记纠结了，跟还是不跟？
这事太大了，大到他不敢赌！
他和计老爷子不一样，计老爷子就算赌输了，影响也有限，大不了这大队长不干了就是！
而他万一要是赌输了，他这书记也当到头了，估计和前任一样，还要去北大荒垦荒！
两三年不下大雨，这话怎么听着都不靠谱，你当这是西游记中的凤仙郡啊，得罪了玉帝三年不下雨？
吴书记是揉着脑袋回去的，他拿不定主意！
时间窗口有限，要是种小麦，就得马上翻地抢种，田里的水倒是排干了，之前本来是计划种白菜的。
但要是明年真的不下雨，那肯定要种小麦，小麦是主粮，比菜重要！
“干了！先种上小麦，明年要是下雨，就把这季小麦当青肥，重新种上水稻就是，没下雨不能种水稻，那就正好还有小麦的收成！”
吴书记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之前跟着山北大队已经尝到甜头，这次他豁出去了！
东郊公社开动起来，在水田里抢种冬小麦，当然，也还是拿了一些田地出来，种了很多大白菜。
还有河滩上，连水田都种上小麦了，河滩上那更是种得满满的！
从这天开始，东郊公社开始了两年多的抗旱行动！
快十月了，整个四九城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各学校各街道都要组织人参加庆典。
这届庆典将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李队又邀请计九方去参与，被他拒绝了，去年尝试过一次，这滋味一言难尽，还是算了吧！
但计九晨被学校选中，如愿以偿地要去参加活动。
这让这个臭屁的家伙更加自命不凡，十分积极地参与排练，张桂秋还特意为他做了新衣服。
日子虽不宽裕，但苦中作乐的的态度是要有的，本来就艰难，再整天摆张臭脸，日子也不会好过起来！
这天晚上，老计家才吃完晚饭，中院那边突然传来哭喊声，计九晨嗖的一声跳起来，跑出去看热闹。
张桂秋也放下手中的活，站到门口细听，院里各家各户都惊动了，都出来听动静。
“像是中院赵大妈家！”一大妈听了一嘴，正打算过去打听什么情况时，计九晨又一阵风地跑了进来。
“赵大爷没了！”
“啊？”
张桂秋不禁惊呼出声，赵大爷好好的，没病没灾，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计九方也很是疑惑，赵大爷虽然年纪大，但看着身体还行啊，再活个几年是没问题的，怎么会突然就出事？
这时，赵大爷的大儿子赵庆丰带着儿子，过来后院，对着一大爷家就跪下去磕头不起。
“一大爷，我爸过世了！”
赵庆丰报完丧，伏地号啕大哭！
“快起来快起来！”一大爷之前听到声音，也第一时间出门来，正要去查看。
见到赵庆丰过来报丧，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去把院里几个年纪大些的老人都请过来，把后事办起来！”
后院的大妈婶娘都围了过来，赵庆丰又对着大妈们磕了个头：“请各位婶娘嫂子帮忙张罗！”
众大妈都纷纷应下，赵庆丰这才去中院前院一一磕头请人。
由于赵大爷一向身体还行，家里几乎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连寿衣都没有备。
家里又没有布，只能去寿衣店买，但现在都公私合营了，职员到点下班，晚上去哪买寿衣？
而且去买寿衣，还需要到街道办开死亡证明才能买到，晚上街道办也不办公啊！
人死为大，总不能放那等明天买回来再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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