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碾过漫长的官道,距离京城越来越近。
瑶娘在摇晃的马车中醒来,心中却无多少即将抵达的轻松,反而沉甸甸的。
她太清楚,京城的水远比黑风寨的天堑更深,也更危险。
尤其是那位高坐龙椅、心思莫测的帝王。
她思虑再三,若是短时间内,不能离开宁远侯府。
那为何不利用宁远侯,来保全自己。
正如她手里的两把刀刃,墨风和赵无尘,高高在上,骁勇善战,强势如顾长渊,也未必不能成为她的第三把刀刃。
顾长渊的掌控欲太强,无论是平时,还是在那事上,全都是霸道强势,瑶娘常常在那事上苦不堪言。若不是自己体质好,今日怕是连床都下不来。
想要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之,将他训练成一柄趁手的刀刃,道阻且长,但她有的是耐心。
瑶娘收回望向远处顾长渊挺拔背影的目光,心中那点利用与博弈的心思越发清晰。
这个男人,强势、霸道、占有欲极强,如同一柄未经驯服的绝世凶刃,锋利无匹,却也极有可能反伤其主。
想要驾驭他,甚至将他变成自己手中可控的利刃,绝非易事。
但……眼下困局,或许正需这柄最锋利的刀来破开。
瑶娘最担心的事,是陛下召她入宫。
上次入宫为太后娘娘治病,被帝王盯得头皮发麻那一幕,瑶娘永生难忘。
若非长公主帮忙,她只怕现在已经成了后宫妃嫔了。
瑶娘心中知晓,回去后除了医馆开业,还必须去一趟长公主府!
请求母亲给她尽早上了皇室宗亲玉蝶,只有如此,才能逃过一劫。
但她最怕的就是景德帝不答应,然后从中作梗。
瑶娘叹气,若是皇帝不仁...........
瑶娘摇头,自嘲的笑了,帝王怎么会仁?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若真有那么一天......
瑶娘不会坐以待毙。
她很快在心中复盘自己手上能用的力量。
明日入宫,为太后医治,倒是个机会。
看来需要和母亲提前商议一下。
她看着顾长渊身边高头大马上的墨风,脸一红,想起来之前墨风给她的玉佩。
那块玉佩像是北方草原部落,皇庭之物。
墨风的来路不明朗,若他是顾长渊当时坑杀北蛮大军时候从边境捡回来的,说不定墨风还真是某个部落首领或者是首领之子。
她必须尽快帮墨风,查清身世。
帮他暗中笼络草原势力。
至于西南王世子。
只要保护他参加太后寿宴之后,承袭西南王之位,返还西南藩地,西南拥兵自重,三十万大军,只是保守的,瑶娘猜测,老谋深算如老西南王,他手下的将士只多不少,估摸着最少会有五十万,而且就连了空大师,都为西南王所用,足以说明这位素未谋面的西南王已经笼络了整个西南的佛门势力。
药王谷的势力,是瑶娘最后保存的底牌。
至于宁远侯府,老夫人和老侯爷当年旧部不少。
二表哥乃是陛下龙子,是未来的九五之尊,三表哥骁勇善战,武艺非凡,四表哥才华横溢,五表哥是经商奇才,瑶娘没想过利用他们,但若非老夫人,她岂能有现在的自由。
瑶娘想要从北蛮人手中保全侯府,想要保护自己,只能联合更多盟友。
柳茯苓去世后,顾长渊虽说是鳏夫一个,但容貌俊美,身形高大威猛,骁勇善战,还官拜兵部尚书,景德帝若想笼络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且能守护大澜的战神,只怕是...........会让顾长渊娶了哪位皇室公主!
若是他成了驸马,手上便没了实权,犹如拔了爪子的大猫,只能任皇帝摆布!
那样的话,自己和侯府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瑶娘深深吸了口气,和系统沟通。
“系统我决定好了!帮他一把,也算是帮我自己!!!”
.................
正思忖间,与她同车的刘夫人见瑶娘盯着前面不远处发呆,顺着她方才的视线望去,只当她是少女怀春,惦记着情郎,脸上露出过来人般的了然笑意。
她挪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分享秘辛的兴致:“瑶娘子可是在看宁远侯?”
瑶娘被她问得一怔,瞬间红了脸颊。
“夫人,您误会了。”瑶娘解释。
刘夫人见状,笑意更深,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用气声道:“侯爷确是龙章凤姿,人中龙凤。不过啊……”
她话锋一转,带上几分唏嘘和提醒的意味,“这京城里头,盯着侯爷的人可不少,尤其是……宫里头那位金枝玉叶。”
瑶娘心头一跳,心道果然有瓜啊,面上却适时露出疑惑,唠起嗑来:“夫人是说……?”
刘夫人左右看看,确认马车内只有她们二人和睡着的孩童,这才附耳道:“九公主,安宁公主。这事儿啊,在京城不算绝密。公主痴恋宁远侯,好些年了。从侯爷原配柳氏去后没多久,公主就明里暗里示意过,可侯爷……”
她摇摇头,“侯爷那性子你也知道,冷硬得很,对公主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半分情面不讲。为这,公主没少哭闹。”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
“前阵子我家老爷回府,还叹气说,公主又跑到御书房去闹了,非要陛下给她和宁远侯赐婚,说什么非君不嫁,等了这些年,眼看都要成老姑娘了。陛下被闹得头疼,只说宁远侯是鳏夫,配不上公主金枝玉叶,要给她另挑好的。可公主哪里听得进去?听说回宫后伤心了整整一个月,茶饭不思的。这回侯爷立下这么大功劳凯旋,陛下正愁赏无可赏呢,保不齐……公主又得闹起来,陛下说不定就顺水推舟……”
瑶娘听着,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
难怪景德帝让顾长渊去剿匪,看来他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她先前虽有猜测,但没想到这公主痴恋的戏码如此持久且激烈,更没想到皇帝对此事的态度似乎并非全然反对,甚至可能存了借此笼络或牵制顾长渊的心思。
顾长渊立下剿匪安民的大功,声望正隆,皇帝既要用他,又要防他。
还有什么比把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他,将他彻底绑上皇家的战车,更能让人放心的呢?
至于顾长渊愿不愿意……
在皇权面前,个人的意愿往往是最不重要的。
“原来……还有这般内情。”瑶娘轻声应道,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复杂的思绪。
看来,她之前所想,并非杞人忧天。
赐婚的压力,比想象的更大。
顾长渊今日在殿前可以强硬拒绝一次,但若皇帝铁了心,甚至用上些别的手段,比如以她瑶娘为质,或者以承钰、以侯府前途相胁,他还能顶得住吗?
刘夫人见她神色微凝,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与侯爷的未来,连忙宽慰道:“不过瑶娘子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侯爷对你,那是肉眼可见的不同。他若真对公主有意,早些年就答应了,何须等到今日?只是……天家之事,终究难测。娘子你医术超群,又有仁心,如今更得了陛下青眼,无论如何,总有一条退路。”
退路?瑶娘心中苦涩一笑。
既然躲不开,那便迎上去。
顾长渊这柄刀,她必须试着去握,哪怕可能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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