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家属楼的阳台围栏，凌念就攥着小熊玩偶的耳朵冲下楼——她昨晚梦见“爱吃糖果的猫”叔叔抱了个比她还高的糖箱子，草莓味的甜香从缝隙里钻出来，把枕头都染成了粉红色。今天她特意穿了最爱的粉格子连衣裙，蝴蝶结歪歪地翘在发顶，左眉骨的淡粉小痣沾着点晨露，像颗刚从桃树上落下来的花苞。
小张在后面踩着碎草屑追，手里攥着她的恐龙图案小水壶：“念念慢点儿！草坪刚浇过水，滑！”凌念哪顾得上，踮着脚踩水洼，小熊的毛绒脚底板沾了草屑，她就蹲下来用指尖轻轻擦掉——这是爸爸上次去京城开会带回来的“守护熊”，藏着万法镜呢，可不能脏了。
银灰色轿车停在路边时，凌念正蹲在银杏树下逗蚂蚁。穿浅蓝衬衫的男人捧着张皱巴巴的地图走过来，声音像浸了温牛奶：“小朋友，请问3栋怎么走呀？”凌念抬头，耳尖一下子竖起来——这声音！是“爱吃糖果的猫”叔叔！她立刻把小熊举到胸前，眼睛亮得像两颗剥了壳的荔枝：“叔叔骗人！你是来找做假糖果的坏人的对不对？念念知道你是谁！”
小李的笑僵在嘴角，低头盯着她的蝴蝶结——和直播里晃来晃去的一模一样！他蹲下来，指尖碰了碰小熊的耳朵：“小神算，你怎么认出我的？”凌念戳了戳他的衬衫口袋，那里鼓着个硬硬的角：“叔叔的声音和直播里一样，而且你口袋里有爸爸那样的工作证！”
身后突然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嗒嗒”声——凌战刚从军区回来，军靴上还沾着训练场上的草屑。他看见陌生男人蹲在女儿跟前，眉峰立刻皱成了山：“小张！”小张瞬间挡在凌念前面，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对讲机，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小李赶紧站起来，双手递上警官证：“凌少将您好！我是市局刑侦队李振华，代号‘爱吃糖果的猫’——昨晚和念念直播互动的就是我。”凌战接过证件，照片里的小李穿着警服，下巴上还带着点没刮干净的胡茬，比现在严肃多了。他扫了眼编号，又看向凌念：“念念，认识这位叔叔？”
凌念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笑出两个梨涡：“爸爸爸爸！叔叔是来送草莓牛奶糖的！要送一大箱子！”小李赶紧点头，从包里掏出个印着小熊的纸盒：“这是样品，大箱子下午到。昨天多亏念念说的‘红叉叉箱子’和‘流浪猫沾白末末’，我们端了个假药窝点，抓了五个嫌疑人！”
凌战蹲下来，摸了摸凌念的发顶，指尖蹭到她额角的晨露：“李警官，念念的话……能当证据？”小李赶紧翻开手机相册——屏幕里是堆得像小山的红箱子，箱子上还贴着可疑的“保健品”标签，下面的审讯笔录里，嫌疑人承认“用流浪猫试药，怕被人发现”。“绝对能！”他指着照片里的猫爪印，“您看，这爪子上的粉末和念念说的一模一样，法医鉴定是假感冒药的成分！”
凌念凑过去戳屏幕，小熊的耳朵碰到手机：“爸爸你看！小花猫说这个箱子臭臭的，像坏了的酸奶！”凌战看着照片里模糊的猫爪印，又看了眼女儿沾着草屑的指尖——这个三岁的小丫头，像块浸了蜜的磁石，总能吸到最隐秘的线索。
小张在旁边听着，眼睛都直了——昨天还在直播“算命”的小丫头，今天居然帮警察破了大案？他低头看凌念，她正啃着小李给的草莓糖，糖纸粘在嘴角，像只偷了蜜的小松鼠。
凌战把证件还给小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军装上的纽扣：“李警官，念念还小，要是有什么出格的……”“没有没有！”小李赶紧摆手，“她的线索比我们蹲点三天还准！昨天我们按她说的‘有很多书的大房子旁边’，找到了图书馆后面的假药窝点——那片老槐树就是她提的‘好多好多书’！”
凌念突然拽了拽小李的衣角，糖渣粘在他的衬衫上：“叔叔，下次还要找念念帮忙吗？念念能听小鸟说谁丢了钱包，能听狗狗说谁藏了坏东西！”小李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指腹碰到她温热的小痣：“当然要！下次叔叔带最大的糖箱子，还要给你买巧克力味小熊饼干！”
阳光爬过凌战的肩章，在地上投下片金色的影子。凌念抱着小熊蹦起来，蝴蝶结晃得像只花蝴蝶：“爸爸爸爸！我们去门口等糖箱子好不好？”凌战笑着把她抱起来，鼻尖蹭着她发间的桂花香——这个小丫头，总能把“帮忙”变成最甜的游戏。
小李站在原地，看着父女俩走进单元门的背影，掏出手机给队里发消息：「“萌娃小神算”身份确认，是凌少将的女儿。她是真的能和动物沟通——我亲眼看见她跟麻雀说话，麻雀居然停在她手上！」队里的回复很快跳出来：「盯紧，这是活的“动物线人”！」
风卷着桂花香吹过来，小李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莓糖纸——刚才凌念塞给他的，说“叔叔也要吃甜的”。他发动汽车，后视镜里的家属楼越来越远，可草莓糖的甜香还留在车厢里，像个藏在阳光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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