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哪儿去了？”
“去外面见了一个朋友。”他说。
“朋友？”我就好奇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在这边还有朋友啊？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倒是什么都说，也不跟我藏着掖着。
“嗯，怎么说呢，反正认识了很久。他只是路过，没在这边。”
“哦~~那你们两个怎么联系上的？不是都没手机？”
“碰到的。”
“真的假的哟？”
“我像是和你说假话的样子吗？”
他整个人就是一副很正派的样子，的确不像说假话，而且也没必要，也不是什么需要说谎来圆的事。
“好吧。那这条鱼也是他给你的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俩刚把话说到这儿，就听到房里传出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是他爸。
门开着，他在外边抽烟，就坐在一个台阶上。
“爸。”王贵川捏了捏我的手，率先喊了一声。
他应了一声。
他问：“你怎么在这儿坐着？进屋啊，这么冷。”
“我还嫌里面有点热，你还说冷。又买了一条鱼？”
“人家送的。”
“送的，送的还不是要你还这个人情。”
我：“……”
我静默不语。
“先吃了再说，还不还的是以后的事儿。”
王贵川叫我进去，随后又叫他爸。
“抽完烟就赶紧进来吃饭吧，琳琳她们是女孩子，经不住冷。”
“嗯，我把这点烟抽完就进。你们把门关着点儿。”
“行。”
他妈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我也不管之前和她说了什么，不管大家有没有隔阂或是不开心。
既然有王贵川杵在这儿，那无论如何都要搁一块儿。
吃饭也好，干活儿也好。
她都不尴尬，我也没必要尴尬。
“小凤，帮个忙，拿一下碗和筷子。”
“好。”
“琳琳，你先看着点弟弟，我过去舀饭。”
我把小晏放下来，琳琳抱着。再把背带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好。小姨，我跟你说，我今天拿了一朵小红花。不是那种剪出来的，是可以贴在书上的。”
她兴奋得很。
“哦，这么棒的？”
“对啊，一会儿下午我把书包背回来给你看。”
“要得。”
这顿饭吃的比较平静。除了添饭什么的以外，就只有琳琳和她奶奶说话。
她奶奶：“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现在天气这么冷，不要动不动就跑出来玩儿，等过一段时间出太阳再出去。不要冻感冒了，你爸爸挣钱不容易。”
前面的话其实都还好，但是最后那一两句……或许是有点在映射我儿子生病花钱。
不过，只要人家没有挑明，我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闹矛盾。
或许只是自己敏感。
嘱咐她孙女儿，让她别出来吹风冻感冒也是人之常情。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结果琳琳在这个时候说：“我知道的奶奶，爸爸和小姨挣钱都不容易，你和爷爷也很辛苦，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奶奶，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生病感冒了。花钱都是小事儿，但是自己身体不舒服。爷爷，你也是。”
我突然发现这个小家伙不仅智商高，情商也很厉害。
有时候她说话有点像她妈妈。
我姐当年就是如此，有人说，处在我这样的位置会比较吃亏，因为上面有大的欺负。
而且，本来就是个女儿身，根本在家里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父母也不会太把我放在心上。
但是我姐不同。
很小的时候都是她在带我，打我的次数也不少，小时候相对调皮。
后来慢慢长大我发现她会在我爸妈说我的时候替我说话。
而且是处在一个相对公平，但是又能把话说得好听的段位。
那时候我就很佩服我姐。
或许冥冥之中我其实也有一些和她相似，但我本人要比她更锋芒一些。
一句话把老人说的有点哑口无言了。
她只好说：“嗯，好，我们都知道。”
又到中午休息时间，我每天都会陪琳琳十几二十分钟，然后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午休。
随后也不在这边留，随王贵川下楼，要么我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到住的地方休息，有时候他也和我们一起。
中午那么短的时间，他总是见缝插针般缠着我。
腻着我。
这次也一样，但是到中途发现有一个要命的东西……
那个没有了。
他脸上还挂着汗，双手牢牢扣着我，就像两道枷锁一样。
“没事。”他囫囵吞枣似的说，有点急切：“我知道分寸。”
“不行！”我抵着他的胸膛，不敢放肆。
“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可以。又不能100%的保证，而且现在我们还不是时候。”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要是有孩子，还真的有点难做。
虽然琳琳的爷爷奶奶时不时的也会在我们面前说，让我们抓紧一点，再要一个娃巩固家庭的关系。
但我不能因为他们这么说，不能因为他们眼下的想法，就去成全这个事儿。
一条生命，不是他们说了算。而应该是由我和王贵川两个人说了算。
“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想。
所以刚刚我也没有把话说的很死，现在重新给他解释，我一只手轻轻从他的额头一点一点的描摸，他脸上都是汗，整个人特别强劲。
手指是从他的皮肤上过，却好像能感受到从皮肤深处的力量感。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希望我们在更合适的时间选择要。我们虽然不是20出头，但也不是很老。
一个是现在一家人都还在适应这边的生活。
另外一个，是我自己的原因，王贵川，我是一个妈妈，而你也是一个爸爸，我相信你肯定能明白我。
小晏还小，怎么都是一条生命，无论他爸爸做了什么，但他是我的儿子，我只要还活着一天，我就得对他负责。也是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
我要亲自带他，当然，也包括我们以后的孩子。等小晏大一些，我们的条件更好一些，我的时间也更充裕。
送他们去上学后我就能要，倒时，我们自己带着也更放心。我指的是教育这一块儿，而且琳琳的爷爷奶奶也应该更多时间给他们自己。
我希望他们只是帮带，而不是完全为了孙子孙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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