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的东西终于动了,不是走,是飘,脚不沾地,黑袍子拖在地上,扫过碎石子时,那些石头直接成了齑粉——不是腐蚀,是被气息压碎的,比刚才黑炎的邪力,凶十倍都不止。
林凡攥着手里的铁棍,指节都泛白了。刚才用混沌气宰了黑炎,丹田的灵力早就空了,黑石又沉了下去,一点动静没有。现在别说凝火,连站着都费劲,后背的伤口又开始疼,刚才愈合的地方,竟被这黑袍人的气息逼得再次裂开,血珠渗出来,刚冒头就被冻住——不是冷,是气息太霸道,把血都给“压”凝固了。
“混沌气……没想到在这种小秘境里,能见到这东西。”黑袍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两块冰在摩擦,没什么情绪,却让人心里发毛,“可惜,在你手里,浪费了。”
他抬手,五指成爪,对着林凡虚抓了一下。
没有邪火,没有黑雾,就只是简单一抓,林凡身前的空气突然“砰”地炸了,一道无形的气劲直撞过来,速度比黑炎的邪冥真身还快!林凡想躲,可腿像灌了铅,只能勉强举起铁棍挡在身前。
“铛!”
气劲撞在铁棍上,林凡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铁棍往胳膊传,骨头“咯吱”响,像是要断。他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这次撞在的不是岩壁,是孙悟空刚才站的那棵断树上——树干直接被撞成了两段,他摔在地上,一口血喷出来,血里竟带着碎肉。
“小子!”孙悟空终于动了,金箍棒一甩,就要冲过来。
“别过来!”林凡突然喊住他,撑着铁棍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亮得吓人,“这是我的仗,我自己打。”
孙悟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挠了挠头,咧嘴笑了:“好家伙,都这样了还嘴硬。行,俺不动,俺看着你怎么翻盘。”他心里其实也好奇,这小子刚用了混沌气,现在还有什么底牌?
黑袍人也愣了,随即嗤笑一声:“有意思,都快死了,还硬撑。那我就慢慢玩,先废了你的四肢,再抽你的神魂,看看那混沌气的源头,到底在哪。”
他又抬手,这次不是抓,是掌心凝聚出一道黑色的气劲,比刚才更粗,更凝,像是一根黑色的长枪,对着林凡的腿就射了过来。
林凡没躲,也没挡。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飞速转着——灵力空了,混沌气用不了,破邪玉只能防邪,怎么办?难道真要栽在这?
不对,还有东西!
丹田深处,除了沉下去的黑石,还有两道气息——一道是天蓬传承的水系灵力,温温的,柔柔的,之前用来防御过,能挡下不少攻击;另一道是斗战棍法的金色棍气,刚猛,霸道,是他最常用的攻击手段。
可这两道气息,一个柔,一个刚,从来就没凑到一起过。水系灵力太柔,挡不住硬攻;棍气太刚,耗灵力快,现在他灵力见底,根本撑不了几下。
“柔的挡不住,刚的用不了……那要是……把它们凑一块呢?”林凡突然冒出个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
天蓬传承里说,天蓬元帅执掌天河,水系既是防御,也是攻击,天河之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斗战棍法是孙悟空教的,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刚猛无匹,可孙悟空也说过,刚到极致,也能生柔,柔中带刚,才是真厉害。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林凡咬着牙,集中全部心神,往丹田那两道气息探去。
他试着把斗战棍法的金色棍气,往水系灵力里引。刚一碰,两道气息就炸了——金色棍气太刚,直接把水系灵力冲散,水系灵力也不甘示弱,缠上棍气,想把它裹住,结果越缠越乱,林凡的丹田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炸雷,疼得他浑身发抖。
“不行,太急了。”林凡冷汗直流,黑色的气枪已经到了眼前,他能感觉到,这一下要是中了,腿肯定废了。
等等!天蓬传承里,有个“天河护体”的神通,是用水系灵力形成护盾;斗战棍法里,有个“棍影如山”,是用棍气凝聚出虚影砸人。要是……把天河护体的护盾,裹在棍气外面?让护盾不仅能防,还能带着棍气的刚猛?
想到这,林凡猛地睁眼,体内紊乱的两道气息,突然有了方向。
他不再强行融合,而是引导水系灵力,先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这是天河护体的基础形态,以前只能挡凝丹期的攻击,现在……他把仅存的一点金色棍气,一丝丝注入水膜里。
金色棍气刚进去,水膜就开始颤抖,像是要破。林凡死死咬着牙,心里默念天蓬传承的口诀:“天河之水,包罗万象,刚柔并济,为我所用……”
奇迹发生了。
水膜不再颤抖,反而开始吸收金色棍气,原本透明的水膜,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水膜表面,竟浮现出一道道细小的棍影,绕着水膜旋转。同时,他手里的铁棍,也开始变化——铁棍表面覆盖上一层水金色的薄膜,顶端的位置,水流缠绕,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斗战棍影,棍影一转动,周围的空气都跟着转。
“这……这是……”林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水金色的薄膜覆盖全身,不仅不重,反而很轻,身体里的疼痛感,竟在慢慢消失,丹田虽然还是空的,但这水金色的气息,却在不断滋生,像是能自己产生灵力。
远处的孙悟空眼睛都直了,手里的金箍棒竟微微震颤,像是在呼应:“好家伙,这小子……把俺的斗战棍法,和那什么天蓬的水系,融一块了?这气息……又柔又刚,有点意思!”
黑袍人的脸色终于变了,黑色的气枪撞上林凡体表的水金色薄膜时,竟没像刚才那样炸开,而是被薄膜表面的棍影“铛”地一下弹开,气枪撞在地上,只炸出一个小坑,比刚才的威力差了十倍不止!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鬼东西?”黑袍人嘶吼着,这次是真的急了,他没想到,一个化神初期的修士,竟然能在他面前搞出这种花样。
林凡活动了一下胳膊,水金色的薄膜跟着动,没有丝毫阻碍,反而觉得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狼狈,只有兴奋和狂傲:
“什么东西?你听好了——”
他猛地踏地,水金色的气息从脚底炸开,地面的冰雪瞬间融化,化作水流,绕着他的腿往上爬,与体表的薄膜融合。同时,手里的铁棍猛地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水金色的棍影从地面冒出来,足足有三丈高,像是一座小山。
“这叫——天蓬战体!”
话音落,林凡的身体开始变化。体表的水金色薄膜越来越厚,渐渐凝聚成类似铠甲的样子,铠甲上刻着一道道棍影纹路,胸口的位置,是一个类似天河的水纹图案;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发梢带着水金色的光芒;手里的铁棍,彻底变成了水金色,顶端的水流凝聚成一个斗战棍的虚影,比刚才更凝实,更霸道。
最吓人的是他的气息——不再是化神初期,也不是后期,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却比化神后期更稳,更杂糅,既有水系的柔韧,又有棍法的刚猛,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气,缠绕在战体周围。
“试试威力?”林凡看着黑袍人,笑着挥了挥铁棍。
铁棍划过空气,带出一道道水金色的棍影,棍影落地,竟砸出一道道水流组成的沟壑,沟壑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带着棍气的刚猛,落在地上,能把石头都砸裂。
黑袍人彻底慌了,他能感觉到,这所谓的天蓬战体,比刚才的混沌气更麻烦——混沌气是爆发性的,用完就没,可这战体,是持续的,攻防一体,还在不断滋生力量!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黑袍人嘶吼着,猛地扯掉黑袍——里面不是人,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眼睛,“我乃暗影猎杀队的副统领,邪冥宗的核心弟子!你这点手段,不够看!”
他周身的气息再次暴涨,比刚才又强了一截,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镰刀,对着林凡就劈了过来。
林凡没躲,反而迎着镰刀冲了上去。体表的天蓬战体光芒更亮,手里的铁棍横扫而出,水金色的棍影与黑色的镰刀撞在一起。
“砰!”
这次的碰撞,比刚才任何一次都响。水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雾气炸开,整个秘境的天顶彻底裂开,阳光漏进来,照在林凡的战体上,水金色的光芒竟反射出七彩的光。
镰刀被棍影震得往后退,黑袍人(雾气)发出一声惨叫,雾气竟消散了不少。
林凡站在原地,战体上的铠甲只是微微颤抖,一点损伤都没有。他笑了,是真的笑了,不是之前的硬撑,是发自内心的爽——这天蓬战体,成了!
“不够看?”林凡提着铁棍,一步步朝着黑袍人走去,战体周围的水流和棍影越来越盛,“那你再试试,我这战体的第二招。”
黑袍人看着走近的林凡,雾气里的眼睛满是恐惧——他没想到,化神初期的修士,竟然能凝聚出这种恐怖的战体。他想逃,可身体却被战体的气息锁定,动弹不得。
远处的孙悟空看得眉开眼笑,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好家伙,这小子还真搞出了个大动静。不过……这副统领后面,怕是还有更狠的角色吧?”
林凡没管孙悟空的嘀咕,他盯着黑袍人,手里的铁棍缓缓举起,水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战体的气息,也开始一点点攀升——他能感觉到,这天蓬战体,好像还没到极限,刚才那一下,只是开胃小菜。
悬念?当然有。
黑袍人的镰刀再次凝聚,比刚才更黑,更凝;林凡的铁棍顶端,水流和棍影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水金色光球。
战体的真正威力,到底有多大?
面对邪冥宗的核心弟子,林凡这初成的天蓬战体,能赢吗?
没人知道。
但林凡知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怕了。
他举起铁棍,对着黑袍人,狠狠砸了下去。
“天蓬战体——第一式,天河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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