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合院笼罩在一片湿冷的寂静中。贾张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二十五块钱摆在枕头边,可这远远不够——棒梗那封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
“自己想办法”……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棒梗从小就被她宠坏了,受不得半点委屈。在乡下那种地方,真要逼急了,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格,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贾张氏突然听见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秦淮茹回来了。她眯起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看。
秦淮茹的动作很轻,像一只受惊的猫。她先是站在屋子中央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走到炕边,俯身从炕席底下摸出什么东西。月光恰好照在她手上,贾张氏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张折叠的纸条。
秦淮茹展开纸条,对着月光看了很久。她的肩膀在颤抖,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贾张氏知道她在哭。那是一种压抑的、绝望的哭泣,连哭声都不敢放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把纸条仔细折好,塞进墙缝里。然后她脱下湿透的外衣,在黑暗中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轻手轻脚地躺到炕的另一头。整个过程,她都以为婆婆已经睡熟了。
贾张氏的心却砰砰跳了起来。
纸条?藏得这么隐蔽?还有,秦淮茹今晚回来得这么晚——她去哪儿了?见了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这女人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贾张氏越想越觉得可疑:秦淮茹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有时候晚上出去,一两个小时才回来。问她,她就说去借粮、找活儿。可一个寡妇,深更半夜在外面跑,能干什么正经事?
但转念一想,如果秦淮茹真在外面找了人……那倒未必是坏事。
贾张氏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秦淮茹今年才三十出头,虽说生了三个孩子,但模样还算周正。要是能说个人家,收一笔彩礼……那棒梗的钱不就有了?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得几乎要坐起来。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轧钢厂里那些老光棍,或者死了老婆的,总有人愿意娶个媳妇。彩礼少说也得一百块吧?要是运气好,碰上条件好的,说不定还能多要些……
至于秦淮茹愿不愿意?贾张氏冷笑。这个家谁做主,她心里还没数吗?这些年,要不是她压着,秦淮茹早就翻了天了。现在棒梗等着用钱,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为了儿子,当娘的什么不能牺牲?
可是,万一秦淮茹真的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呢?那岂不是白便宜了别人?
贾张氏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翻翻那个墙缝。她要看看,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贾张氏就醒了。秦淮茹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间灶台前烧火做饭。贾张氏蹑手蹑脚地爬下炕,走到昨晚秦淮茹藏纸条的那面墙前。
墙是土坯墙,裂缝很多。贾张氏凭着记忆,在靠近炕头的一条裂缝里摸索着。她的手指碰到了纸张的触感,心里一喜,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抽了出来。
纸条很普通,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字:
“明午十二点,老地方。
特征:左眉有疤,穿蓝色工装,手里拿一份《人民日报》。”
没有落款,没有称呼。但这简单的两句话,在贾张氏眼里却充满了暧昧和可疑。
“老地方”?什么老地方?左眉有疤的男人?她可不记得秦淮茹认识这样的人。
贾张氏的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好啊,果然是在外面有人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按原样折好,塞回墙缝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炕上。
早饭时,气氛格外压抑。
秦淮茹做了玉米面糊糊,配着咸菜疙瘩。小当和槐花埋头喝着糊糊,不敢说话。贾张氏慢悠悠地喝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秦淮茹。
“淮茹啊,”贾张氏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慈祥”,“昨儿,你去哪儿了?回来得那么晚。”
秦淮茹的手顿了顿:“去……去王婶家坐了坐。她家二小子要结婚,想找我帮忙缝被子。”
“王婶家?”贾张氏挑了挑眉,“她家住在东头,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怎么湿了?”
秦淮茹的脸色白了白:“路上……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掉水坑里了。”
“哦。”贾张氏拖长了音调,没有再追问,只是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在秦淮茹身上刮来刮去。
吃完饭,秦淮茹收拾碗筷,准备去上班。贾张氏却叫住了她:“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小当和槐花被支到院子里玩。贾张氏关上门,转身看着秦淮茹,脸上那种假装的慈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赤裸裸的算计。
“淮茹,咱们娘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贾张氏在炕沿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个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棒梗在乡下等着救命钱,咱们呢,连下个月的粮票都没着落。你说,怎么办?”
秦淮茹低着头:“我再想想办法……”
“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贾张氏打断她,“去借?院里谁还肯借给咱们?去挣?就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
秦淮茹不说话。
贾张氏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我倒是有个主意,就看你愿不愿意为这个家,为你儿子牺牲了。”
秦淮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什么主意?”
“改嫁。”贾张氏吐出这两个字,眼睛死死盯着秦淮茹,“你还年轻,模样也不差,再找个人家不是难事。只要对方肯出彩礼,棒梗的钱就有了,咱们家的难关也能过去。”
秦淮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立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妈……您说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说,你改嫁吧。”贾张氏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都打听过了,厂里运输队的老刘,去年死了老婆,一直想再找一个。他一个月工资五十六块,没孩子,你要是嫁过去,不光能收一笔彩礼,以后每月还能往家里贴补点……”
“您疯了!”秦淮茹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我是贾东旭的媳妇!是棒梗的妈!您让我改嫁?东旭才走了几年,您就……”
“东旭走了四年了!”贾张氏也提高了音量,“这四年,我让你守节,让你守着贾家的门楣,我对得起你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棒梗等着钱救命!你是当妈的,为了儿子,有什么不能做的?”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您这是卖媳妇!您把我当什么了?”
“我把你当贾家的媳妇!”贾张氏站起来,手指几乎戳到秦淮茹鼻子上,“贾家养你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穿,现在贾家有难了,你就该出力!怎么,让你改嫁委屈你了?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一个生了三个孩子的寡妇,有人要就不错了!”
“我不嫁!”秦淮茹后退一步,眼泪涌了出来,“我就是饿死,也不做这种事!”
“由不得你!”贾张氏的脸扭曲起来,“这个家我说了算!我告诉你,我已经托人去问了,老刘那边点头了,彩礼一百二十块!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嫁过去,咱们还能好好说。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冷笑一声:“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你昨儿去哪了?见了谁?你以为我不知道?”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
“你……你翻我东西?”
“我是你婆婆,这个家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贾张氏得意地说,“那张纸条,我看见了。‘老地方’?‘左眉有疤’?秦淮茹,你可真行啊,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还跟我这儿装贞洁烈女?”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淮茹急道,“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你说啊!”贾张氏逼问道。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那是走私交易的接头暗号?那等于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贾张氏看她这副样子,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说不出来了?我告诉你,两条路:要么,你乖乖改嫁,收彩礼救棒梗,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要么,我就把你那些丑事抖出去,看你还怎么在院里做人,怎么在厂里干活!”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张狰狞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这就是她伺候了十几年的婆婆,这就是她一直忍气吞声对待的长辈。为了钱,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卖掉,还要给自己扣上不贞的帽子。
“您真恶心。”秦淮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贾张氏愣住了。这么多年,秦淮茹从来不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说什么?”
“我说,您真恶心。”秦淮茹抬起头,眼泪已经干了,眼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东旭在的时候,您就嫌我没生儿子,整天给我脸色看。东旭走了,您把我当牲口使唤,让我养活这一大家子。现在,为了钱,您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要卖媳妇换彩礼。贾张氏,您还是人吗?”
“你……你敢叫我名字!”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
秦淮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气出奇地大,贾张氏挣了半天竟没挣脱。
“我忍了您十几年了。”秦淮茹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不忍了。这个家,您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我秦淮茹,绝不会让您卖了。您要是敢逼我,咱们就鱼死网破!”
她甩开贾张氏的手,转身就要走。
“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贾张氏在身后尖叫,“你要是敢走,我就去厂里闹,去街道闹,说你搞破鞋,说你不守妇道!我看你还怎么活!”
秦淮茹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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