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把那张写满物资需求的纸折好,放进酸辣粉盒里。盒子已经空了,只剩一点碎纸屑粘在角落。他合上盖子,拍掉裤子上的灰,走到大厅中间。
地上的阵法还亮着,光很弱,像快没电的灯泡。他用脚尖点了点符文边缘,抬头看着围坐在四周的人。
“昨天我们修墙、接线、扛水泥,是为了不被砸死。”他说,“今天叫你们来,是想以后别再被人逼到要拿血画阵。”
没人说话。李涛蹲在一根断裂的铜管边上,手里攥着一把螺丝刀。老陈坐在配电箱前,正用胶带缠眼镜腿。
林野继续说:“那个穿黑袍的走了,但他不是飞进来的。门没炸,墙没破,他是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进来的。问题不在外面,在我们自己身上。”
李涛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先说。”林野摊开手,“我画的阵眼撑不过三天,材料全靠现凑,血当墨,铁丝当灵石。这不是办法,是活急了乱投医。我这人平时装怂,其实真怂——怕一松手,整个场子就散了。”
他顿了顿,“可最怕的不是我怂,是你们觉得这次赢了,就能喘口气了。”
老陈扶了扶眼镜,“东区监控确实有问题。小张出事前半小时信号就断了,备用线路没接通,我也没查。”
“不止是你。”林野摇头,“我们根本没人专门盯着这些。谁有空谁看一眼,没空就放着。现在想想,那会儿说不定就是被人故意切断的。”
李涛站起来,“我也说一个。那天我带队清废墟,发现通风管道有个暗格,里面塞了块布,沾着和小张衣服上一样的灰。我没多想,顺手扔了。”
“那就是线索。”林野点头,“你不是失误,是我们压根没建立起‘遇到异常必须上报’的规矩。大家都想着干完活就行,没人去想背后有没有东西。”
旁边有人低声接话:“通讯也断得太巧。邪术发动那会儿,对讲机全哑了,连手机都没信号。”
另一人说:“新人进来只登记名字,连有没有被控制都说不清。万一再来一次,谁能保证身边这个人不是被换过的?”
话一出口,现场安静了几秒。
林野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划了三条线。“我妈笔记里提过,稳住一个地方,得靠三样东西:人、器、识。”
他指责第一条,“人,得有责任分工。从今天起,每组加个观察员,专盯队友行为异常。谁发抖、谁走神、谁突然变话多,都要记下来。”
第二条,“器,就是装备和阵法。主阵重建时必须留应急接口,断电也能启动。另外,符纸、铜丝、电池这些基础材料,库存不能少于七天用量,分三处藏,别堆一块。”
第三条,“识,是认知。每月搞一次失败推演,假设敌人怎么攻进来,我们怎么漏防,专门找自己的破绽打。越狠越好。”
李涛把螺丝刀插回口袋,“我带人明天开始查东区所有管线,包括废弃通道。”
“我去翻监控日志。”老陈站起身,“把过去三个月所有断电、断网的时间点都列出来,看看有没有规律。”
“行。”林野点头,“还有件事。以后任何成员离开超过两小时,必须报备路线。回来后先隔离十分钟,确认状态正常才能接触核心区域。”
有人问:“会不会太严了?大家本来就不轻松。”
“轻松?”林野冷笑,“上次轻松的结果是差点全员变傀儡。你觉得哪个更累?现在多走几步路登记,还是下次再拼到靠血画符?”
没人再反对。
林野环视一圈,“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累说明还在动,还能改。要是哪天连累的感觉都没了,那就真完了。”
他弯腰擦掉地上的三条线,站直身子,“我不指望以后太平。但我希望下次有人摸进来,我们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早就把坑挖好了,就等他往下跳。”
人群慢慢散开。有人去拿工具,有人开始整理记录本。李涛路过时低声说:“明天巡夜,我去北侧。”
老陈蹲回配电箱前,嘴里念叨:“得把备用电池换个隐蔽位置……”
林野站在原地没动。大厅的灯忽明忽暗,照着他脚边的酸辣粉盒。他低头看了眼,伸手按了按盒盖,确保它没松。
窗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风从破口吹进来,卷着灰扑在墙上。他抬眼看去,远处高楼的轮廓模糊成一片。
屋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人拧螺丝,有人低声核对清单,脚步来回走动。
林野抬起手,看了看虎口的伤。血已经干了,裂口还没合。他收起手,转身走向主控台。
桌上摊着母亲的笔记本。他翻开一页,找到画着三足鼎立图示的那页,在下方空白处写下:
【轮值监察岗,明早六点开始排班】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他写完最后一字,听见门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有人正在安装新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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