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默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的。他刚坐起来，就感觉喉咙里一阵腥甜，忍不住咳了起来，手心里竟沾了些血丝。沙赫里二世被惊醒，赶紧凑过来，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发出 “哼唧” 的声音。
“我没事……” 李默揉了揉驴儿的头，刚想下床，却发现右手根本用不上力气，一握笔就颤抖得像筛糠，连杯子都拿不稳，水洒了一地。
“李默哥哥！你醒了吗？” 阿依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端着新炖的雪莲汤，还带来了清虚道长。一进门看到地上的水渍和李默手心里的血丝，阿依娜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李默哥哥，你怎么还咳血了？清虚道长，你快救救他！”
清虚子赶紧放下药箱，让李默坐下，伸出手指给他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清虚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你的脉象紊乱，像是有股无形的气在体内乱窜，损伤了经脉。而且你的脑部气血不畅，这才导致记忆混乱、手抖。”
“那怎么办啊？” 赛义德也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刚买的胡饼，见李默的样子，胡饼都掉在了地上，“清虚道长，你快想想办法，要是李默出了事，咱们的印刷工坊可怎么办啊？”
清虚子从药箱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些草药：“我先给你开一副安神定气的药，能暂时缓解你的症状。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你得找出病因，才能彻底治好。”
李默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病因是什么 —— 是系统的反噬。昨晚他模糊中看到系统提示：【脑神经过载，神经电流紊乱，建议删除部分非必要知识，否则将导致不可逆损伤】。可他舍不得删除那些现代印刷技术知识，那是他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根本。
“我…… 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印书、搞防伪，还要应付吐蕃人和杨国忠，没好好休息。” 李默没有说出系统的事，他不想让大家担心。
“那你就别干活了！” 赛义德立刻说，“印刷工坊有俺和工匠们呢，防伪的事也交给俺，你就好好养病，啥都别管！”
阿依娜也点点头：“是啊，李默哥哥，你要是倒下了，我们怎么办？你就听我们的，好好休息，我每天给你炖雪莲汤，帮你扎针。”
清虚子把草药递给阿依娜：“这药要煎半个时辰，早晚各服一次。我再教你几个穴位，每天帮他按一按，能缓解手抖的症状。”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什么都做不了。工匠们每天都会来汇报印刷工坊的情况，说李白的诗集卖得越来越好，西域的胡商又订了五千本；哥舒翰也派人送来些珍贵的药材，让他好好养病。
可李默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他不仅手抖得更厉害，还经常出现幻觉，有时候会把赛义德当成杨国忠，对着他大喊 “别想偷我的活字技术”；有时候又会突然背诵现代的数学公式，让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有一次，阿依娜帮他扎针时，他突然抓住阿依娜的手，眼神空洞地说：“阿依娜，你知道吗？未来的世界有飞机、有火车，还有能印很多书的机器，叫打印机……”
阿依娜虽然听不懂，但她能感觉到李默的痛苦，眼泪不停地掉：“李默哥哥，我不管未来有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像以前一样，陪我看雪山的日出，给我讲中原的故事。”
李默看着阿依娜的眼泪，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再任由系统反噬，他可能真的会失去所有记忆，甚至变成一个疯子。
这天晚上，李默躺在床上，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宿主身体状况持续恶化，神经电流紊乱程度达 70%，建议立即删除部分知识。可选删除项：1. 胶版印刷技术；2. 现代数学知识；3. 现代物理知识】
李默犹豫了很久。胶版印刷技术是比活字印刷更先进的技术，他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就推广；现代数学和物理知识更是他解决很多问题的关键。可他知道，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删除胶版印刷技术。” 李默在心里说。他想，活字印刷技术已经足够用了，胶版印刷技术暂时用不上，等以后身体好了，说不定还能重新学回来。
【删除胶版印刷技术成功！神经电流紊乱程度降至 40%。检测到宿主仍有潜在风险，建议进一步删除知识或使用寿命抵扣残留风险。】
李默愣住了 —— 还要删除知识？或者用寿命抵扣？他不想再删除任何知识了，那些都是他的心血。“用寿命抵扣。” 他坚定地说。
【寿命抵扣成功！消耗三年寿命，残留风险清除。系统将保留蜡铸法记忆，作为补偿。】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李默感觉脑子里的混乱感瞬间消失了，手抖的症状也减轻了很多。他试着握了握笔，虽然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但已经能写出工整的字了。
“太好了……” 李默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他知道，自己付出了三年寿命的代价，但至少保住了其他重要的知识，身体也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李默就能下床走路了。他走到院子里，看到赛义德正在教沙赫里二世认字，驴儿用蹄子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 “人” 字，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默！你好啦！” 赛义德看到他，兴奋地跑过来，“俺就知道你肯定能挺过来！你看，沙赫里二世都会写‘人’字了！”
沙赫里二世也跑过来，用头蹭了蹭李默的腿，像是在庆祝他康复。阿依娜端着雪莲汤走出来，看到李默好好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开心的眼泪：“李默哥哥，你终于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清虚子也笑着说：“看来你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别再劳累了。”
李默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自己能康复，不仅是因为系统的调整，更因为身边这些关心自己的人。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保护这个时代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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