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的日头把石板路晒得发烫，青石镇的主街被联村的商贩占得满满当当。柳家村的小米摊挨着石桥村的药材铺，靠山屯的山货堆在灵珠种面摊子旁，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着孩童的嬉闹，比往年任何时候都热闹——这是联村后的第一个“联市”，各村把最好的物产集中到一起，供往来客商挑选。
“墨小哥，您瞧这阵仗！”李老汉守着自家的小米摊，笑得合不拢嘴，“刚开张半个时辰，就卖了二十斤，比在村里摆一天摊还多！”他指着旁边的灵珠种面摊子，“张婶的面卖得更火，人家都说，掺着咱的小米煮粥，香得能多喝两碗。”
凌恒带着账房先生在联市上穿梭，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柳家村小米已售八十斤，石桥村药材三十斤，靠山屯山鸡五只……”他往账本上盖了个“联市”的红章，“这些收入统一记账，扣除成本后，按各村出的货比例分，公平公道。”
王铁匠在联市角落摆了个农具摊，新打的锄头、镰刀被阳光照得发亮。“这是给联村特制的，”他给客商演示锄头的锋利，“柳家村的地软，锄头刃口磨得薄；靠山屯的山地硬，锄头柄加粗了，省劲！”很快就有几个外乡农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价。
张婶的“百味摊”前排着长队，她把各村的食材混在一起做小吃：灵珠种面裹着靠山屯的野蜂蜜炸成甜球，石桥村的薄荷掺着柳家村的绿豆煮成凉茶，每样都透着新奇。“尝尝这‘联村甜球’，”她给每个人递过一个，“一口能尝到四个村的味道！”
周先生带着西校的学生在联市上设了个“识字点”，木牌上写着各村物产的名字和用途。“这是‘连翘’，石桥村产的，能入药，”周先生指着药材摊，“那是‘顶珠种’，青石镇的特产，又能吃又能做种子。”孩子们围着木牌念字，声音清脆，成了联市上一道特别的风景。
晌午，联市中央的空地上支起了几口大锅，各村的妇女轮流掌勺，做了顿“联村宴”——灵珠种面馒头、杂粮粥、炖山鸡、炒野菜，满满当当摆了十几桌。“这宴得用公筷，”张婶给大家分碗筷，“干净卫生，也显咱联村人的规矩。”
外乡来的货商吃得赞不绝口，一个府城来的绸缎商说：“你们这联市办得好！以前得跑好几个村子才能收齐的货，现在一趟就能办齐，还能互相搭配着买，往后我每月都来！”墨渊笑着给他添酒：“您常来，我们保证货好、价实、管饭！”
下午，开始组织“联购”——各村需要的物资集中采购，外乡客商带来的绸缎、瓷器、农具，按各村报的数量分，比单独买便宜两成。柳家村的妇女们合买了几匹花布，准备给孩子们做新衣裳；石桥村的壮丁们订了十把新镰刀，赶在麦收前用。
孩子们在联市上玩“换货”游戏，用自己的石子换别人的野果，学着大人的样子讨价还价。张屠户家的小子用三颗“灵珠种石子”换了个靠山屯的野山楂，吃得酸溜溜的，却咧着嘴笑：“联市就是好，能换到好东西！”
夕阳西下时，联市渐渐散了，各村的商贩往回赶，钱袋鼓了，换来的物资也堆了满满一车。石板路上的车辙印、脚印混在一起，像幅热闹的画，记录着联市的红火。
“这联市得每月办一次，”墨渊站在老槐树下，望着村民们远去的背影，“让各村的物产流动起来，让外乡的客商聚集过来，日子才能像这石板路一样，越走越宽。”
凌恒在旁点头，手里的账本记满了页：“今天的交易额比预想的多三成，照这势头，年底各村的分红能比去年多五成。”
往回走时，暮色里的石板路泛着暖光，王铁匠扛着空锄头，哼着：“联市闹，买卖俏，各村好，日子妙……”路生在他怀里，小手抓着个野山楂核，像是在珍藏联市的味道。
夜色降临时，联市的空地上还留着些散落的菜叶、绳头，被月光照着，像撒了层银。墨渊知道，这联市联的不只是买卖，是各村的人心，是内外的联结，只要这联结不断，青石镇和各村的日子，就会像这小满的麦穗，沉甸甸、饱满满，透着丰收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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