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群岛的椰林深处,一间新搭的竹屋成了译馆。
庞统从各部落挑了百个聪慧蛮童,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二岁,穿着兽皮、麻布,挤在屋里,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竹墙上的图形。
诸葛月儿捧着一卷竹简走进来,指尖点向“鱼”字——旁边画着摆尾的小鱼,“跟着我念:鱼——”
蛮童们怯生生地跟着学,发音古怪却透着认真。
一个扎贝壳串的小姑娘指着“稻”字图形,突然喊出卡隆部落的方言:“能吃的草!”诸葛月儿笑着点头:“对,这是能吃的草,叫稻子。”
半月后,奇迹悄然发生。
蛮童们见了汉军会喊“先生”,拿到食物会说“谢”。
赤溪部落的男孩举着画锄头的竹简,对父亲喊:“汉家——锄,挖地——快!”
椰林学堂更热闹了。
教书先生支着木板当黑板,用炭笔写字,蛮童们围着跟读,声音脆如鸟鸣。
卡隆躲在椰树后,见儿子跟着念“大汉”,虽不解其意,却见孩子学得眉飞色舞,还能用汉话数到十,便走到先生面前,生硬道:“多教些……让稻子长好的字。”
先生次日便教了“肥”“水”“锄”,边教边演示施肥、引水、除草。卡隆蹲在田埂上,看儿子在沙盘上画“肥”字,忽然觉得这弯弯曲曲的符号,比部落图腾还管用。
另一边,吕玲绮带着汉妇在空地教部落女子纺织。
木机“咔嗒”作响,麻线穿过竹梭织成布。
巴依族妇人摸着粗布,比兽皮软、比树叶实,忍不住用汉话道:“好……真好。”
吕玲绮教她穿针,指尖相触,两人都笑了。
射箭场里,张飞故意拉偏半寸,箭矢擦靶心飞过;赵云松手时让箭尾歪了歪,落在靶边。
蛮兵们欢呼雀跃,卡隆的侄子射中三环,举着弓四处炫耀,比赢了赵云还得意。
“故意输,心里头咋有点痒痒?”张飞凑到赵云耳边笑。赵云低声道:“让他们赢了高兴,才肯学拉弓的诀窍。”
次日天没亮,那蛮童果然守在射箭场,举着弓喊“教我”。
日子一天天过,穿汉服的蛮人多了。
有的学汉兵束发,有的把兽皮裙换成短褂,虽穿得笨拙,却透着亲近。
连赤溪部落的巫医,都悄悄让女儿去学汉话:“以后跳神,说不定能用得上。”
时机渐熟,刘禅召集诸部首领到议事厅,指着沙盘道:“按地域划五县,卡隆领东县,巴依首领领西县,赤溪首领领南县,余下两县公推族长任县丞。汉军参佐断案、记账,不干涉日常。”
卡隆忍不住问:“要纳多少粮?”以前部落争斗,胜者掠走一半收成。
“每年纳稻十石、鱼百斤即可,”刘禅道,“余下自用,灾年可减免。”
十石稻、百斤鱼?还不够部落半月消耗!蛮首领们愣住,随即爆发出欢呼,连呼“汉皇仁德”,声音震得屋顶椰叶沙沙落。
议事厅外,工匠们指导蛮人筑路,碎石混黏土铺得平实,连通各部落的小径渐渐成型。
巴依族独眼首领用新铸铁器换了汉布,给妻儿做衣裳,见了汉军就笑:“以前穿树叶刮得慌,现在穿棉布软和!还是汉家好!”
陆逊率水军巡查诸岛,劈波斩浪驱逐浪人(海盗)。
海盗抢了赤溪部落三个蛮童,正往船上拖,被一阵箭雨射得屁滚尿流。
蛮童被送回时,赤溪首领抱着孩子对汉军千恩万谢,次日就带着最肥的海鱼、最大的椰子送到主营,非让刘禅收下不可。
各部落见汉军真护民,纷纷献土产:卡隆送珍珠,巴依族送海鱼,赤溪部落送藤席。议事厅角落很快堆成小山。
张飞啃着椰子,汁水顺着下巴淌:“陛下,你看这光景,比刚来时强多了吧?那时候他们见了咱就放毒箭,现在恨不得把家底都送来。”
刘禅望着窗外,汉兵正和蛮童踢藤球,笑声混着椰风传来:“人心是肉长的,你待他们好,他们自然知好歹。”
庞统拿着新编户籍册走进来,上面用汉话和蛮文注着各户人口:“五县户籍已造册,百姓三千七百余人。下一步教他们算术,总不能一直靠打结绳记账。”
刘禅点头:“让先生们多费点心。”
夕阳西下,椰林影子被拉得很长。
学堂里,蛮童们还在念“一、二、三”;纺织声“咔嗒”不停,布在晚霞中泛着柔光;射箭场的箭矢破空,力道越来越准。
这片曾充满敌意的土地,正被汉话、汉俗、汉人的善意,悄悄改变着。
主岛南端,临海巨石拔地而起,高数丈,石质坚硬如铁。
海风日夜冲刷,只在石面刻下层层水痕,却撼不动其分毫。
工匠们搭起脚手架,錾子与铁锤撞击的声响“叮叮当当”在海岸回荡,火星溅在潮湿的石面上,瞬间熄灭。
三日后,七个大字跃然石上——“大汉南沙群岛”。
笔力遒劲,入石三寸,每一划都像在与海浪较劲,要将这片海域与大汉的联系,刻进万古岁月。
海风拂过,浪花溅上石字又退去,反倒冲刷得笔画更显清晰。
祭石仪式上,刘禅玄铁枪拄地,枪缨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诸部首领分列两侧,卡隆、巴依族独眼首领、赤溪首领等人,都换上了崭新的汉式衣冠,领口袖口虽系得有些笨拙,却个个腰背挺直。
“从此此地便是大汉疆土,”刘禅的声音压过涛声,“世代归汉,不得有异!”
“世代归汉,不得有异!”首领们齐声应和,卡隆的声音最响,他手里还攥着那块汉式头巾,边角都被捏皱了。
石敢当捧着祭品上前,摆在石前祭台——新收的稻穗沉甸甸弯着腰,鲜美的海鱼还带着海腥气,蛮人编织的藤篮里,装着攒了半月的珍珠。
香烟袅袅,混着海风飘向湛蓝的天空。
南沙郡治所建于主岛中心,夯土为墙,竹瓦为顶,虽不奢华,却方正威严。
汉学院就设在治所旁,三十位教书先生来自中原,带着典籍与教具。
开课那日,蛮人争相送子弟入学,竹制课桌椅前挤满了孩子:有的戴着贝壳项链,有的辫梢系着红绳,还有个赤溪部落的小男孩,怀里揣着母亲塞的烤鱼干,生怕上课时饿肚子。
先生们教耕种,便带孩童去田埂实地讲解;教纺织,就请吕玲绮演示木机;教算术,用贝壳当筹码,学得快的还能得块麦芽糖。
卡隆亲自将女儿阿椰送到学院,阿椰背着新布包,里面装着《千字文》,怯生生向先生行礼:“先、先生好。”汉话说得磕绊,却字字清晰。
学院门前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蛮童与汉兵子弟追跑嬉闹,有的喊汉话,有的说蛮语,词不达意时就手舞足蹈,照样笑得开怀。
一个汉兵的小儿子,把麦芽糖分给赤溪部落的孩童,两人蹲在地上,你一块我一块,黏得嘴角发亮。
驻守的事定了下来,刘禅召来留驻的五百军队首领:“少用兵,多传艺。农忙时帮着耕种,闲时教他们识字,遇着难处先讲道理,别动不动就拔刀。”
又指着案上《汉律》简册对五县县丞说:“若遇争执,按此律断案,以理服人。真有顽劣不改的,先报洛阳,再行处置。”
赤溪首领摸着头上的汉式头巾,眼眶发红:“陛下放心,我等定会看好这片地,教族人好好学汉家规矩。”
离别那日,海岸挤满了送行的人。
蛮人们捧着稻穗、海鱼、珍珠往士兵手里塞,孩子们追着船跑,喊着“汉皇再来”“先生别走”。
卡隆捧着一坛新酿的米酒,酒液浑浊却香气浓郁:“陛下何时再回?吾等种出好稻,酿好米酒,等您尝。”
刘禅立于船头挥手:“待稻子丰收,朕必再来。”
飞鸽传讯洛阳,信笺上写:“南沙群岛设南沙郡,分五县,诸部归降,立汉学院教化,民心渐附……”
诸葛亮接信,当即令史官记入舆图,又传檄交州:“南沙诸岛,汉土无疑,官吏需按时巡查,勿使外夷侵扰。”
船队启航,蒸汽铁壳船劈开碧波,烟囱白烟在蓝天上拖出长带。
吴老船捧着罗盘望了望洋流,对刘禅道:“往南行,穿过这片暖流,便是香料之国。那里的胡椒、丁香,运到中原能换黄金。”
刘禅望着渐远的群岛,阳光下,那块刻着“大汉南沙群岛”的巨石依旧清晰。
他转身朗声道:“让汉旗再插向更远的地方!”
甲板上,士兵们整理行装,工匠们检修器械,教书先生们在船舱编写新字谱——准备教远方的人说“汉话”,认“汉字”。
石敢当蹲在船舷边剥着蛮人送的椰子,椰汁甜得发腻,他嘟囔:“这地方不错,就是离洛阳太远,啥时候能再吃上洛阳的酱肉?”
吕玲绮白了他一眼:“等到了香料之国,换些稀罕物回去,让御厨给你做新菜。”
张飞擦拭着丈八蛇矛,大笑:“还是玲绮懂俺们!管他啥国,有吃有喝有仗打,跟着陛下,去哪都舒坦!”
海风渐暖,带着陌生的气息。
远方海平面上,新的陆地轮廓隐约可见。刘禅握紧玄铁枪,枪尖映着朝阳,亮得耀眼。
新的相遇,新的故事,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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