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肯定是那些专门‘押钱’的粉仔干的！”
阿斌眯着眼睛，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后说道。
“押钱？”
我吱了一声，上面桌子边不是有很多人押钱吗？
“就是专门蹲在赌场外面，盯着那些赢了钱出来的客人。等人走到偏僻地方，就上去借钱，或者干脆直接抢。”
阿斌解释道。
“这帮杂碎，多半是吸粉的，没钱了就来搞这些事。。”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感觉谢斌的分析八九不离十。
这种吸毒的烂人混混，像苍蝇一样，防不胜防，而且无所顾忌。
“能找到人吗？”
我连忙问道，因为这是关键。
“不确定，可以试一下。我这几天晚上在附近转了好几遍，好像看见过两个瘦得像鬼一样的粉仔在附近转悠，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他们。这附近能藏这种粉仔的地方不多，也就后面那片待拆的破房子，还有几个黑网吧，如果这些地方找不到，就只能每天晚上在附近蹲了。”
听阿斌说完，阿文看向我说道：“皮哥，这事你想怎么处理？报警，还是。”
“报警？”阿斌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报了警，警察来了，咱们这场子还能开吗？以后哪个客人还敢来？江湖事，江湖了。这是规矩，也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我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个兄弟，胖子义愤填膺，阿文忧心忡忡，张达杀气腾腾，谢斌则等着我的决定。
“钱，我们必须赔，这是规矩，我们必须保住场子名声，但人，也必须找到，不然以后谁都敢来咱们场子门口踩一脚！”
我看向阿斌说道：“阿斌，你带路，叫上阿华、黑皮，张达，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胖子，阿文，你们留下，该送水的送水，该赔笑的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特别是二楼那些玩得大的老板，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不对劲。”
我吩咐道。
“走！”
我没再犹豫，抬脚就冲出门去。
我们分成两组，我和谢斌、张达一组；阿华和黑皮一组。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垃圾和污水横流的小巷里穿行。
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阿斌对这里果然熟悉，专门带着我们往黑的地方转。
“阿斌，你怎么想到在附近踩点？”
我实在忍不好奇问道。
“大哥，你看今天这情况，还好是两个粉仔抢钱，如果是抓赌，或者砸场子呢。我们至少要知道附近哪里可以跑，哪里可以躲，以及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吧。”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但给我深深的上了一课，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真庆幸，那天在门口，给老满烟和酒，如果没有阿斌，我这场子根本撑不下去。
转了好几圈。
在一个堆满建筑垃圾的死胡同，我们发现了一个用破木板和石棉瓦搭起来的窝棚。
里面隐约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谢斌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可能就是这里。
我点点头，心里咚咚直跳，不是害怕，就是愤怒到极点的那种生理反应。
张达直接就要冲进去，被阿斌一把拽住。
“慢点，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半块板砖，对着那窝棚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挡在外面的石棉瓦发出砰的一声。
“操，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骂声。
“上。”谢斌不再犹豫，冲上前一脚狠狠踹在破门上。
那破门本来就不结实，被阿斌一脚直接踹倒在地上。
我们几个人立刻冲进去。
窝棚里空间很少，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地上铺着脏得看不清原色的被褥，两个瘦得皮包骨的男人准备冲出去。
他们眼窝深陷，脸色蜡黄，一看就是吸粉仔。
在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个粉色的女式挎包。
“妈的，就是他们！”谢斌眼睛一瞪，上去一脚就把离他最近的踹翻在地。
用脚重重踩在他的胸口。
张达扑向另一个想跑的，一个锁喉，把他死死按在墙壁上。
那人一边挣扎，一边痛苦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捡起地上的包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些100元大钞。
我看向被谢斌踩在脚下的那个粉仔。
“还有的钱呢？”
我蹲下身，揪住他的头发。
“花，花了。”那粉仔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着。
好像毒瘾来了。
“操。”
我骂了一句，这才多久，抢的钱就花得差不多了。
被张达按在墙上的那个突然嘶哑地叫起来：“大哥，大哥，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钱，钱我们赔。”
“赔？你拿什么赔？”谢斌一脚跺在他大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面对他们两人的求饶，我心里没有任何怜悯，刘姐那边等着交代，场子的名声等着挽回。
如果就这样放过他们，以后谁都敢来踩一脚。
“拖出去。”
我站起身，冷冷说道。
谢斌和张达像拖死狗一样把两个不停求饶的粉仔从窝棚里拖了出来。
扔在棚子外面的空地上。
这时，阿华和黑皮也找了过来。
我们几个人把那两个粉仔围在中间。
他们瘫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哪只手抢的包？”
我问向那个犯着瘾的粉仔。
那粉仔愣了一下，惊恐地看着我，没敢说话。
阿斌从旁边捡起一截水管，掂量了一下，递给我。
我看到水管，也是懵逼了。
我原本只想踩两脚，再用力，也只是痛，伤不了骨头。
只是想在他们几人面前立个威。
此时，阿斌拿着水管的手就横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现在怂，那我所有一切也就没了。
我接过水管，好像比我那天弄三手的钢筋还压手。
“我问你，哪只手抢的包？”
我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把钢管的一头抵住他的额头。
为什么偏偏要在我开业的时候，在我最需要立威，最需要稳住场面的时候惹我。
追三手那种感觉又来了。
“右，右手”
那粉仔说完，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带着哭腔疯狂喊道：“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啊。”
我没等他说完，扬起水管用尽全力，朝着他撑在地上的右手狠狠砸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他抱着断手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另一个粉仔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利益下这么重的手，心里没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种愤怒的无奈。
我走到那个吓瘫的粉仔面前，他像见了鬼一样，手脚并用地往后蹭。
“看清楚。”我用水管指着他，又指了指地上还在哀嚎的同伙。
“以后，谁再敢碰我场子客人的东西，我要他的命。”
我没有看他们几个人的表情。
我丢掉水管，金属落在垃圾堆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比我在游戏厅丢掉那把刀时的声音沉重多了。
“把这里处理一下。”
我对谢斌说道。
接着从身上拿出一沓钱递到阿斌手上。
“找个诊所，把他手接上，让他把话给我放出去，从今天起，这场子方圆五百米，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粉仔出现。见一个，打一个。”
“明白。”谢斌接过钱应道。
“我们回去。”
我没再看地上那两个哀嚎的粉仔，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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