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葬神谷。
帝国最核心的军事禁区，代号“祝融”的秘密武器试验场。巨大的神钢穹顶之下，空气压抑得仿佛凝固。
霍天生负手而立，在他面前，是一排造型奇特的武器。它们没有枪管，没有弹夹，只有一个黝黑的、如同独眼巨人般的聚焦镜头，以及连接着身后庞大能源供给装置的粗大缆线。
楚巧儿站在他的身侧，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那是连续数月不眠不休进行科研后的极致亢奋。她指着其中一具武器，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帝君，这就是根据您的构想，研发出的第一代‘神罚之光’——高能激光步枪。理论上，它能在一公里外，瞬间熔化十厘米厚的神钢装甲。”
“理论？”霍天生瞥了她一眼，“朕要的是现实。”
“请帝君检阅！”
试验场中央，一架缴获自欧洲联军的“飞行翼”模型，被悬挂在半空中。
“目标锁定，能量充能百分之百，发射！”
随着楚巧儿一声令下，一名魅影军士兵扣动了扳机。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火光四射的弹道。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红色光束，一闪而逝。
千米之外的“飞行翼”，在瞬间，被无声地气化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试验场内，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蔡鸣、孟山，还是执掌内阁的范长生，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这已经不是武器，这是神罚。
“很好。”霍天生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防空系统呢？”
“请帝君移步。”
众人来到另一处试验区域。高空中，十架由“墨脑”控制的“墨蜂”无人机，模拟着敌军的“神风”特攻队，以各种刁钻的角度，高速向地面俯冲而来。
“启动‘天穹’二代防御系统！”
试验场周围的地面裂开，数十座激光防御塔缓缓升起。塔顶的水晶体迅速汇聚能量，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蓝色激光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死亡之网。
“滋！滋！滋！”
高速飞行的无人机，一旦触碰到激光网，便如同夏夜的飞蛾扑入烛火，瞬间爆成一团绚丽的火花。
十架无人机，在短短三秒之内，被悉数击落，无一幸免。
“好！好一个‘天穹’！”蔡鸣忍不住抚掌大赞，“有此神器，何愁天下不定！”
“帝君万岁！墨家万岁！”在场的将领们，无不热血沸腾，齐声山呼。
霍天生抬手，制止了众人的欢呼。他走到楚巧儿面前，亲自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巧儿，你又为帝国，立下了不世之功。从今天起，你便是帝国的‘科技女神’，地位等同内阁首辅，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谢帝君！”楚巧儿的眼中，泪光闪烁。对她而言，这比任何封赏都更让她感到满足。这是来自她心中之“神”的，最高认可。
然而，就在帝国沉浸在科技跃迁的狂喜中时，意外，再次发生。
“警报！一号能源核心，功率过载百分之三百！温度急剧升高！”
“警报！三号、七号、十二号激光步枪，因能源输出不稳定，已自行熔毁！”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胜利的气氛。紧接着，整个试验场，乃至整个葬神谷基地的灯光，都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怎么回事？”霍天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楚巧儿看着光幕上疯狂跳动的红色数据，脸色煞白：“帝君，是……是能源问题。激光武器的瞬间能量消耗，实在太大了。我们现有的‘墨核之心’电力系统，根本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能量输出。刚才的演习，已经几乎抽干了整个南中行省的电力储备！”
话音未落，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传来。
“报告！演习中，有三名负责维护防御塔的士兵，被……被逸散的激光束误伤，已经……已经气化了……”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胜利的喜悦，被冰冷的现实瞬间浇灭。武器虽然强大，但它既能弑敌，也能伤己。它是一把双刃剑。
当晚，永恒宫紧急召开了“人工智能伦理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
“帝君，老臣以为，此等‘神罚’利器，威力过甚，且极易误伤，有伤天和，当封存之！”内阁首辅范长生痛心疾首地说道。那三名无辜惨死的士兵，让他看到了科技失控的可怕未来。
“范首辅此言差矣！”巧工阁阁主，新晋的“科技女神”楚巧儿立刻反驳道，“任何新技术的诞生，都必然伴随着风险和牺牲。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我们应该做的，是完善它，控制它，而不是封存它！”
“如何完善？如何控制？今日死的是三名士兵，明日呢？若是这‘神罚之光’落入神都，又当如何？”范长生质问道。
眼看两人就要争吵起来，霍天生抬了抬手。
“都别吵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楚巧儿：“能源问题，你有解决之法吗？”
楚巧儿沉思片刻，眼神中再次燃起了光芒：“帝君，臣在一部缴获自巴格达智慧宫的古老典籍上，看到过一种猜想。说我们头顶的太阳，之所以能永恒燃烧，是因为它内部，在进行着一种名为‘聚变’的反应。它能将最轻的物质，融合成更重的物质，并释放出无穷无尽的能量。如果……如果我们能模拟这个过程……”
“可控核聚变？”霍天生低声念出了这个词。他知道，这才是宇宙的终极能源。
“朕，给你最高的权限，给你无限的资源。朕要你在三年之内，让帝国的第一座‘人造太阳’，在昆仑山之巅，亮起来！”
“臣，遵旨！”楚巧儿激动地领命。
接着，霍天生又看向范长生：“至于‘误伤’的问题，朕也同意你的看法。科技，必须与伦理并行。”
他沉吟片刻，下达了第二道神谕：“传令，由‘人工智能伦理委员会’牵头，联合‘墨脑’，立刻起草《帝国高能武器使用法案》。朕要用最严苛的律法，为这头猛兽，套上最坚固的枷锁。明确使用权限、攻击范围、以及……在何种情况下，可以牺牲小部分，来保全大部分。”
“另外，告诉‘墨脑’，给所有激光武器，都加上一道‘识别’程序。它必须能在一毫秒之内，分辨出敌我。任何未经朕亲自授权，或未通过‘墨脑’最高级别安全认证的攻击指令，都将被视为无效。”
霍天生知道，绝对的力量，必须由绝对的理性来驾驭。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帝王，更是为这个疯狂加速的文明，设定规则的，立法者。
而那座将在昆仑山之巅升起的“人造太阳”，将成为他征服星辰大海的，最坚实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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