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之内，人声鼎沸。
“来瞧一瞧看一看，最新月仙子图册，保准道友道心稳固，修为精进！”
“刚出炉的静心丹，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仙子图鉴，懂得都懂！”
“龙虎丹，合欢宗出品！”
……
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灵兽低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独属于底层修士的喧嚣。
绝行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斗笠遮蔽了他的面容，也隔绝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他的目光扫过两旁地摊上那些五花八门的物品，眼神平静。
唯有在感知到坊市内修士身上的灵力波动时，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
“若是能在此地布下血灵阵……”
这个念头疯狂在他心中盘旋，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你这人怎么回事！”
一个带着怒意的年轻声音响起。
绝抬头望去，只见两名身穿统一宗门服饰的年轻弟子。
正围着一个简陋的摊位，对摊主怒目而视。
那摊主是个头发灰白、衣衫有些破旧的老头。
他慢悠悠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瞥了那两名弟子一眼，语气平淡无波：
“滚。老夫的东西，不卖了。”
“老家伙！”
先前开口的那名弟子脸上挂不住，厉声道。
“明明都说好了十块下品灵石，灵石都拿出来了，你现在反悔？今天你不卖也得卖！”
说着，他伸手就朝摊位上的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矿石抓去，竟是要强抢。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矿石的刹那——
“嗡！”
一股威压，猛地自老头身上轰然爆发！
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方圆数丈，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围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骇然集中过来。
“金……金丹境？！”
“金丹前辈怎么会在这里摆摊？”
“这威压……错不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难以置信的低语。
那两名宗门弟子首当其冲，脸色瞬间惨白。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你，找死吗？”
老头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让那两名弟子如坠冰窟。
“前……前辈息怒！前辈息怒！是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
两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哭腔道。
“哼。”
老头收回威压，如同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
“滚。”
“是是是！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多谢前辈！”
两名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挤出人群。
头也不敢回地狼狈逃窜，瞬间消失在坊市的人流中。
“师兄，刚刚……好险啊！”
跑出老远，其中一人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
另一人也是后怕不已，擦着额头的冷汗：
“嗯嗯！幸亏坊市内有规矩，这老怪物有所顾忌。要是在外面，我们怕是……”
他没敢再说下去，再次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绝站在人群边缘，瞥了一眼那两人逃离的方向。
随即目光重新落回那金丹老头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他地摊上那几枚毫不起眼的玉简之上。
他的目光在其中一枚名为 《敛息诀》 的玉简上停顿了一下。
心中一动，下意识伸手想去拿起那枚玉简查看。
“怎么？”
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你也想硬抢？”
绝抬起头，斗笠下的视线与老头浑浊的双眼对上。
很快又落在了对方丹田处——那里，一枚浑圆金丹正缓缓旋转。
绝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尤其是那压得极低的斗笠。
咧了咧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摊上的东西，全部二十灵石一件，童叟无欺！”
绝直接从储物袋中点出二十块下品灵石，扔了过去。
老头伸手接过，神识一扫，便收了起来，赞了一句：
“爽快。”
然而，就在绝拿起那枚《敛息诀》玉简，准备转身离开时。
老头却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有些戏谑：
“你这斗笠……”
绝脚步一顿，周身气息瞬间散出，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怎么？”
“呵呵！”
老头似乎丝毫不受他杀气影响，慢条斯理地说道。
“四百灵石，老夫帮你把这破斗笠，炼成一件能隔绝寻常金丹修士探查的法器，如何？
当然，若是遇到精通瞳术或神识特异之辈，那就难说了。”
绝斗笠下的双眼猛地一缩，寒意骤升。
老头仿佛没看见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压低了声音，如同闲聊般说道：
“我听说，最近灵兽宗那边，动静不小，好像……在找什么人呐。”
“呵呵……”
绝发出一声低笑，语气中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道。
“你很聪明，老东西。”
“过奖了。”
老头坦然受之，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
“老夫在此摆摊数十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消息……比较灵通罢了。”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起地摊上的杂物，同时对绝说道：
“考虑好了，来找我。我在前面那家‘醉仙居’酒楼等你。”
他也不等绝回应，收起摊位。
便背负着双手，晃晃悠悠地朝着坊市深处的酒楼走去。
绝站在原地，将玉简放进储蓄袋。
看着老头的背影，眼中光芒急速闪烁。
但仅仅过了数息，他眼中便闪过一丝决断。
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
醉仙居酒楼，一间僻静的雅间内。
老头已经点好了几样小菜和一壶招牌灵酒“醉仙酿”，自斟自饮。
房门被推开，绝走了进来。
此刻，他头上的斗笠已经取下，露出了黑白笑脸面具。
“倒是有魄力。”
老头瞥了他一眼，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看来，老夫猜得没错。”
“说吧！”
绝在他对面坐下，面具目光锐利，直接切入主题。
“绕这么大圈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年轻人，别那么心急。”
老头呵呵一笑，将一杯斟满的醉仙酿推到绝面前。
“先陪老夫喝点。这醉仙酿，可是好东西，老夫好久没舍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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