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旦河谷邪门了，往年雨季准得很，今年却早早断了档。
地里裂得能塞进手指头，土坷垃一踩就碎，直冒热气。
就剩最后一片绿洲，草还算绿，水还算清，成了块香饽饽。
亚伯拉罕和罗得两家的牧群，眼瞅着都快渴死了，搁这儿较上了劲。
亚伯拉罕这人，实打实的厚道人，对牧群上心，对手下也仗义。
他的羊个个油光水滑，毛顺得能梳出亮儿，一看就没亏着。
罗得就不一样了，虽说也是家族里有头脸的，可总爱耍点小聪明，想占点便宜。
这天晌午，两拨人带着牧群在绿洲边撞上了，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亚伯拉罕的牧人头领，是个膀大腰圆的硬茬，往前一站，声儿洪亮：“有话好好说，别抢这唯一的水！”
罗得那边的首席牧人，脸上堆着笑，嘴里说着软话，手却悄悄摸向了腰后的暗刃。
没人防备他这一手，趁老首领不注意，“唰”地一下就划了过去。
血“噗”地喷出来，溅在干草地上，红得刺眼。
更邪门的是，伤口处竟冒起了黑雾气，丝丝缕缕的，像活物似的往上飘。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脸吓得惨白，往后缩着，没人敢上前。
阿扎尔正好在旁边劝架，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他赶紧冲过去，蹲下身看老首领的伤，血是黑红色的，黏糊糊的。
老首领捂着伤口，疼得直打滚，嘴里哼哼着没人能听懂的话，听着就渗人。
到了晚上，老首领发起了高烧，脸烧得通红，嘴里胡话不断。
他在帐篷里乱撞，把陶罐、毡子全砸了，力气大得吓人，几个年轻牧人都按不住。
亚伯拉罕守在旁边，眉头皱成了疙瘩，看着老首领痛苦的样子，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阿扎尔也没闲着，一直守在帐篷里，眼睛盯着老首领，不敢挪开。
阿扎尔放在旁边的星砂瓶热了起来，烫得手疼。
他赶紧把瓶子拿起来，就见瓶身上的星砂亮了，投射出一片模糊的画面。
画面里，草地被血染红了，看着就吓人，还有个牧人腰上挂着个骨哨。
那骨哨上刻着倒五角星，阿扎尔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罗得的谋士送的“护身符”。
“这谋士搞的什么鬼？哪有护身符刻倒五角星的，邪门得很！”阿扎尔心里犯嘀咕。
亚伯拉罕也觉得这事不对劲，连夜让人去叫家族长老，要开议事会。
第二天一早，长老们都到齐了，亚伯拉罕坐在主位上，脸黑得能滴出水。
“老首领平白受这罪，还冒出什么黑雾气，这事必须查清楚，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拍着桌子说。
有人去叫罗得，罗得却推说“谋士预言这儿要大丰收，得盯着牧群”，不肯来。
阿扎尔越想越觉得罗得可疑，决定晚上去他帐篷外瞅瞅。
天黑透了，阿扎尔揣着星砂瓶，轻手轻脚绕到罗得的帐篷附近，躲在一堆干草后面。
没一会儿，罗得的谋士从帐篷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是暗红色的东西——看着像羊血。
谋士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羊血，在沙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歪歪扭扭的，透着股阴气。
阿扎尔屏住呼吸，眼睛盯着那图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谋士抬起头，朝着他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
阿扎尔心里一紧，赶紧把头埋得更低，心“砰砰”直跳，生怕被发现。
好在谋士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画，没往这边来。
等谋士画完，端着碗回帐篷了，阿扎尔才敢慢慢站起来，凑到图案旁边看。
那图案看着像个歪歪扭扭的圆，里面还有好些看不懂的符号，踩上去的时候，沙子都透着股凉意。
“这肯定和老首领的伤有关！”阿扎尔没敢多待，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帐篷，连夜去找亚伯拉罕。
他把看到的一五一十跟亚伯拉罕说了，亚伯拉罕听完，拳头攥得咯咯响：“这罗得和谋士，怕是没安好心！”
俩人正说着，帐篷外传来一阵吵闹声，还夹杂着牧人的惊呼。
“不好！”阿扎尔心里一慌，赶紧往外跑，亚伯拉罕也跟着跑了出去。
跑到老首领的帐篷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当”的响声，还有牧人的喊叫：“拦不住了！他力气太大了！”
阿扎尔冲进去一看，老首领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的，正拿着根木棍乱挥，几个牧人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老首领！”阿扎尔喊了一声，想上前，却被老首领一棍子挥过来，差点打到。
亚伯拉罕赶紧拦住他：“别硬来，他现在不清醒！”
阿扎尔想起手里的星砂瓶，赶紧拿出来，凑到老首领面前。
星砂瓶的光芒更亮了些，老首领看到光芒，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疯狂好像少了点。
可没一会儿，他又暴躁起来，一把推开阿扎尔，星砂瓶“啪”地掉在地上，没碎，但光芒暗了下去。
阿扎尔捡起瓶子，心里急得不行：“这瓶子平时都管用，今天怎么没用了？”
就在大家都没辙的时候，老首领停了下来，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亚伯拉罕赶紧冲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有气，就是晕过去了。”
牧人们都松了口气，可阿扎尔却没放松——老首领晕了，可那邪祟还没找到，指不定还会出事。
他看了看手里的星砂瓶，瓶子又恢复了常温，只是上面的星砂变得暗淡了些。
“得赶紧查清楚那骨哨和血图案的来头，不然还得有人遭殃。”阿扎尔跟亚伯拉罕说。
亚伯拉罕点了点头：“明天我亲自去见罗得，他要是还不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
夜深了，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老首领微弱的呼吸声。
阿扎尔坐在帐篷门口，手里攥着星砂瓶，眼睛盯着罗得帐篷的方向，心里打定了主意。
不管那谋士搞的什么鬼，不管罗得藏着什么心思，他都要查到底，不能让邪祟在牧场里作乱。
只是他不知道，罗得和谋士，早就布下了更大的局，等着他们往里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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