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港的咸风裹着鱼腥气撞在阿扎尔脸上，他指尖的星砂粉末随海风微颤，在暮色里泛着细弱的金光。
风里的码头吆喝、渔船铃铛都没入他耳中——注意力全在前方那艘黑色大船“黑隼号”上。
“黑隼号”船帆像墨色翅膀，斜插桅杆，帆布沾着海盐，在夕阳下泛着粗糙的光。
甲板上的海盗用粗布擦弯刀，刀刃反光里满是警惕，有人时不时瞥向码头，防备陌生访客。
阿扎尔踩跳板上船，木板“吱呀”响，腰间星砂检测仪发烫，像温热小虫在皮下爬。
这是危险预警，也是盟友信号——他要找的人，就在这艘满是血腥味的海盗船上。
海盗首领罗德里戈从舱内走出，皮靴踩甲板发沉响。左眼铜眼罩磨出包浆，右手把玩嵌宝石的匕首。
匕首红宝石闪暗红光，罗德里戈的目光像钩子扫过阿扎尔行囊，似要看穿里面的东西。
“自称星象导航者？”罗德里戈声音带海风沙哑，“给我个理由，不把你丢进地中海喂鱼。”
海盗围上来，弯刀出鞘声此起彼伏，阿扎尔却站得笔直，指尖星砂粉末亮了几分。
他没说话，只掀开星砂瓶木塞。淡蓝色星砂在瓶中流转，很快凝结成里维埃拉海域星图。
浓雾轮廓在星图上清晰浮现，连暗礁位置都标注清楚，罗德里戈呼吸明显顿了下。
“三天后，这里有‘无月浓雾’。”阿扎尔声音平静有力，压过风声，“教廷圣油船会经过，金银平分。”
罗德里戈眼睛骤亮——圣油船的财富是海盗圈的诱惑，可教廷护航严密，之前抢的海盗都成了鱼食。
“浓雾能挡战船视线？”罗德里戈上前一步，铜眼罩擦皮肤轻响，“别骗我，星象最虚无。”
他见过太多装神弄鬼的人，最后都被海浪拍碎骨头，不想重蹈覆辙。
“我用星砂担保。”阿扎尔合上星砂瓶，瓶身与掌心印记轻共鸣，泛淡蓝光，“浓雾不到，任凭处置。”
印记是星砂守护者象征，从不说谎。罗德里戈盯蓝光几秒，咧嘴笑，露泛黄牙齿。
“好！信你一次！”他拍阿扎尔肩膀，力道重得像要捏碎骨头，“有猫腻，你和圣油船一起沉海。”
海盗哄笑散去，甲板紧张气氛缓和，只剩海风不停吹着。
夜幕笼罩甲板，海盗燃篝火，木柴噼啪声混着烤肉香，有人开朗姆酒桶，浓烈酒气散开。
阿扎尔靠船舷看马赛港灯火，腰间检测仪极轻嗡鸣，像蚊子飞过耳边。
他低头看，屏幕光点不规则闪烁，不是危险预警的红光，是带教廷气息的淡紫色——“同类”信号。
有人带教廷能量，藏在船上。阿扎尔不动声色扫过人群，目光在每张脸上停片刻。
很快注意到穿灰布短衫的海盗，缩在篝火旁，拿烤肉不吃，总瞟阿扎尔，腰间挂铜哨。
铜哨在火光下泛冷光，哨身教廷徽记若隐若现——是“圣眼密探”，替裁判所监视异端。
阿扎尔指尖摸向口袋星砂，不能惊动对方，只能用暗号通知罗德里戈。
他指尖微动，一小撮星砂落篝火里，火焰跳三下，火星溅起半米高。
这是“有内鬼”暗号——上船时，他就提醒过罗德里戈可能有人盯船。
罗德里戈靠桅杆喝朗姆酒，瞥见烛火异动，眼神瞬间冷下。放下酒壶擦嘴，走向灰衣海盗。
到对方身后，罗德里戈手臂箍住其脖子，力道大得让对方脸涨红，烤肉掉地上。
“你腰间的哨子，倒别致。”罗德里戈匕首抵密探喉咙，“教廷给你的任务，是盯这艘船？”
密探脸骤白，抓罗德里戈手臂挣扎想吹哨，却被死死按住嘴巴，发不出一点声。
阿扎尔走过去，摸出星砂洒在密探手腕上。星砂遇热融化，密探手腕传灼痛感，忍不住颤抖。
“圣油船的航线。”阿扎尔声音冷得像海水，“说出来，少受点苦。”
密探咬牙不开口，额头冷汗直流。罗德里戈匕首轻划其皮肤，鲜血滴甲板，很快被风吹干。
“不说？”罗德里戈声音狠厉，“有的是办法，比如丢进海里，让鲨鱼啃你。”
密探崩溃，喉咙发模糊声。罗德里戈松点手，让他能说话。
“午……午夜！”密探喊得满是恐惧，“科利乌尔角！三艘快船护航！船上十名圣油护卫！”
信息比预想详细，教廷早有准备。罗德里戈看阿扎尔点头，手起刀落。
密探尸体被拖走丢进海，没一点水花声，仿佛从没出现过。
“教廷早有准备。”罗德里戈擦匕首血收鞘，“计划要改改？”
三艘快船不是小数，海盗虽勇猛，也怕硬拼。阿扎尔却摇头，从行囊取更多星砂放甲板。
“不用改。”他指尖划星砂画简单符文，“要船帆、桐油，还有你们的弯刀。”
海盗虽疑惑，还是搬来物资。新帆布铺甲板，桐油桶打开散刺鼻味，弯刀摆成一排。
阿扎尔将星砂均匀洒船帆，指尖注力，淡蓝色星砂融入帆布，形成“星雾符文”——能吸雾气，让雾更浓，挡星光。
他把星砂倒进桐油桶，用棍搅拌。淡蓝星砂与棕褐桐油融合，泛青蓝光泽，像海水荧光藻。
“把这个涂弯刀上。”阿扎尔指油桶示范，“教廷银质防护链，最怕星砂桐油，一砍就断。”
一名海盗拿沾油弯刀砍甲板铁环，铁环像朽木般断裂，切口泛淡蓝光。
“好家伙！”海盗惊呼，疑虑消大半，纷纷拿桐油桶刷，连刀柄都不放过。
阿扎尔看忙碌的海盗，又摸出星砂瓶。瓶中星砂慢旋转，模拟三天后雾海，连暗礁都清晰。
这一战是为截圣油，更是为破雷诺依仗。血玉十字架需圣油维持，断供就成没牙老虎。
星砂瓶震动，温度升高，比之前预警都强烈——新的危险在靠近。
阿扎尔抬头望海面，夜色海浪泛冷光，似藏无数双眼睛，海平线模糊，星光被乌云遮。
他握紧星砂瓶，指尖印记轻发烫，提醒即将到来的危机。深吸一口气，海风里似带血腥味。
三天后的雾海，绝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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