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虽然本源依旧亏损，但那种油尽灯枯的虚弱感已经消失。
灵植空间内的能量水平恢复到了四成左右，并且因为与“净化之光”的那次危险接触，空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能量变得更加凝练，对极端能量的耐受性和适应性也增强了。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苏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用蕴灵米和最新培育的冰莓熬煮的粥守在旁边。
“沈言哥！你醒了！”苏苏惊喜地叫道，连忙将粥递过来。
“厉队吩咐了，让你醒了先吃东西，好好休息，别急着忙别的。”
沈言接过粥碗，温暖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我没事了。基地怎么样？厉战他们呢？”
“基地都好着呢！”苏苏叽叽喳喳地开始汇报。
“厉队召开了大会，说了博士的情报，现在大家都动起来了！”
“巴顿大叔带人往北边去了，周猛哥和秦玥姐也在准备带队出去探索，林默哥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对着那些数据……”
“大家都说，以后可能更危险，但也更有目标了！”
沈言慢慢喝着粥，听着基地的变化，心中稍安。
厉战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部署。
吃完东西，他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便起身走到暖房的试验田边。
那些月光苔藓长得很好，散发的微光稳定而柔和。
新培育的冰莓在灵泉灌溉下，果实更加饱满，散发的寒气似乎也更具可控性。
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小片源生晶壤上，心中微动。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晶壤上，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不仅仅沟通灵植空间，更尝试着去回忆和模拟在方尖塔内，引导生与死两种能量达到平衡的那种微妙感觉。
渐渐地，他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混沌色的微光，不再是纯粹的翠绿生机，而是融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来自“净化之光”的纯粹与秩序感。
嗡……
他面前的一株普通速生藤蔓种子，在这股混沌能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生长，但形态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它的藤蔓不再是纯粹的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淡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叶片也变得厚实坚硬，边缘闪烁着细微的、如同晶体般的光芒。
它依旧充满生机，但却给人一种极其坚韧、仿佛能抵抗极端恶劣环境的感觉。
“这是……”苏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沈言收回手，仔细观察着这株变异的藤蔓，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生与死的平衡，或许不仅仅是对敌，更能用于创造。”他轻声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培育出更能适应严寒、高温、甚至能量侵蚀的新型作物，甚至……用于防御工事。”
他看到了灵植空间新的发展方向，不仅仅是提供食物和治愈，更能直接提升基地的整体抗风险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沈言沉浸在新的研究中。他不断尝试调整着那种混沌能量的比例，培育各种新型作物。
失败了很多次，但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一种能散发出微弱热能、提升周围土壤温度的“暖石苔”；
一种根系极其发达、能快速固化沙土、防止水土流失的“固岩草”；
甚至尝试将一丝极微弱的混沌能量导入晶藤壁垒的种子，试图提升其对能量攻击的抗性。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但他乐在其中。
每一次小小的突破，都意味着基地的未来多了一份保障。
厉战每天都会来看他，有时是深夜带着一身寒气悄然到来，只是站在门口看一会儿他沉睡或研究的背影，确认他安好便离开；
有时是白天，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和罕见的种子样本，两人会简短地交流几句。
他们之间没有太多言语，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和守护在悄然流淌。
厉战负责应对外部的血雨腥风，为沈言撑起一个相对安宁的研究环境；
而沈言则用他的方式，一点点夯实着基地生存和发展的根基。
这晚，厉战 again 深夜到来，发现沈言还在试验台前忙碌，眉头微蹙，走上前将一件厚外套披在他肩上。
“很晚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赞同。
“就快好了。”沈言没有回头，专注地引导着一缕混沌能量融入一颗荆棘种子，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北边……有消息吗？”
“……巴顿传回一次讯号，狼群活动频繁，但未发现狼王和更深处的异常。他们还在深入。”厉战简略地回答。
目光落在沈言苍白却专注的侧脸上，“你需要休息。基地不差这一晚。”
沈言终于完成手中的引导，松了口气，将那枚变得有些不同的荆棘种子小心收好，才转过身看向厉战：
“我没事。有了新方向，反而觉得更有力气。”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那是属于探索者和创造者的神采。
厉战看着这样的他，原本想说的强硬话咽了回去，只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珠，动作有些生硬，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
“别太累。”最终，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嗯。”沈言微微点头。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却并不尴尬。
暖房外寒风呼啸，暖房内温暖而安静，只有植物生长的细微声响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一种无需言说的信任与扶持，在末世的寒冬中，静静生长，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有力。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共同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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