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力赛的胜利，让二（一）班的孩子们兴奋了一整天。
放学铃声一响，周轩几乎是冲出了校门，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藏不住的笑意。
周凛川今天特意早了点下班来接他。看到儿子像只撒欢的小狗一样跑过来，就知道他心情极好。
“爸！我们班接力赛得了年级第一！”周轩迫不及待地宣布，声音响亮。
“嗯，看见了。”周凛川接过他的书包，挂在车把上，“跑得不错。”
这简短的肯定，让周轩心里更美了。他爬上自行车前杠，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详细复盘着每一棒的惊险和精彩，重点描述了自己如何稳稳接棒、奋力追赶、完美交棒的过程。
回到家，一推开院门，周轩又大声宣布了一遍：“妈妈！安安！我们班接力赛赢了！我是第三棒！”
林晚书正在择菜，闻声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真棒！妈妈在操场边都看见了，你们四个跑得像小老虎似的！累坏了吧？快洗把脸，喝口水。”
安安也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抱住哥哥的腿：“得得！赢！”
“对！哥哥赢了！”周轩弯腰把妹妹抱起来转了个圈，引得安安咯咯直笑。
晚饭桌上，话题自然还是围绕着运动会。
“妈妈，我们杨老师说，接力赛赢了的班级，下周一升旗仪式上要表扬呢！还要发奖状贴在教室后面！”周轩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兴奋地说。
“那多光荣啊。”林晚书给他夹了块炒鸡蛋，“今天是不是特别高兴？”
“嗯！特别高兴！比……比吃红烧肉还高兴一点点！”周轩认真地比较着。
周凛川听了，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轩轩，你知道接力赛为什么能赢吗？”林晚书问。
“因为我们跑得快！”周轩毫不犹豫。
“跑得快是一方面，”周凛川开口道，“更重要的是你们四个人，棒子接得好。一个人再快，棒子掉了或者传不好，也没用。这是团体项目，讲究配合。”
周轩想了想，点点头：“王超起步快，李强耐力好，我……我接棒稳，张伟最后冲得快。我们四个合起来才厉害！”
“对啦！”林晚书赞许道，“这就叫团结力量大。以后啊，不管做什么事，很多时候都得靠大家一起努力，互相配合，才能做成。”
“就像妈妈在缝纫组，和大家一起干活一样？”周轩举一反三。
“对，就像咱们大院邻居们，互相帮忙一样。”林晚书笑着补充。
这个比喻让周轩更容易理解了。
他嚼着饭菜，心里那份胜利的喜悦，似乎又沉淀下了一些更实在的东西。
吃完饭，周轩主动帮忙收拾了碗筷。
林晚书看着儿子哼着不成调的歌、勤快干活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琥珀色的、亮晶晶的东西。
“来，轩轩，安安，今天哥哥比赛得了好成绩，妈妈奖励你们好吃的。”林晚书把纸包递过去。
“这是什么？”周轩好奇地凑近看。
“这是柚子糖，用柚子皮做的，你赵淑芬阿姨昨天带来的，说是南方的零食，不常见。我尝了一块，清甜清甜的，还有股柚子香。”
周轩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果然，甜而不腻，带着一股柑橘类特有的清香，嚼起来还有点韧劲，很好吃。他又拿了一块小的，喂给眼巴巴看着的安安。
“甜！好吃！谢谢妈妈！”周轩满足地眯起眼。这意外的零食，让胜利的滋味更加甜蜜了。
“就你妈惯着你。”周凛川在一旁说道，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
“爸爸，你也吃一块！”周轩懂事地拿了一块，递给周凛川。
周凛川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接了过来，放进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周轩期待地问。
“……还行。”周凛川淡淡道，但眉宇间是舒展的。
晚上，躺在床上，周轩还在回味着白天的一切。额头上仿佛还能感觉到奔跑时风吹过的凉意，耳边似乎还有同学们的加油声和胜利的欢呼。嘴里，似乎还有柚子糖那股清新的甜香。
“妈妈，”他在黑暗里小声说，“下回运动会，我还要参加接力赛。”
“好，那你平时就得好好吃饭，锻炼身体，跑得更快，和同学配合得更好。”林晚书温柔地回应。
“嗯！”周轩用力点头，在弥漫着阳光味道的被窝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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