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山路,往深处去。
越往里走,空气越清新,草木的气息里混着淡淡的药香,胖丫扒着车窗往外看,见山路两旁长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草药,叶片上还沾着晨露,鲜活得很。
“快到了。”东方既白掀开车帘,指着前方的山谷,“过了那道山梁,就是百草谷了。”
胖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被云雾绕着,隐约能看见成片的药田,青的、绿的、像铺在地上的地毯。
马车刚进谷口,就见两个身影迎了出来,男子穿着粗布青衣,头发用木簪挽着,面容清癯却眼神明亮。
女子穿着月白裙衫,虽已中年,却风姿绰约,眉眼间竟与东方既白有几分相像。
“爹,娘。”东方既白跳下车,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快。
这就是东方既白的爹娘——神医东方朔和华丞相的女儿华紫菀。
胖丫赶紧跟着下车,有些拘谨地行礼:“伯父,伯母好。”
华紫菀一把拉住她的手,眼里的笑意挡不住:“这就是未央吧?快让伯母看看,哎呦,真是个水灵的小姑娘!”
她上下打量着胖丫,越看越满意,“既白这孩子,去年及冠后我就催他成家,现在总算开窍了!”
东方朔也难得露出笑意,对着胖丫点点头:“路上累了吧?快进谷歇着,我让厨房准备了饭菜,先吃饭。”
百草谷比胖丫想象的更热闹。
谷里的人都穿着素色衣裳,忙着在药田除草、采摘,见了东方既白,都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胖丫身上时,带着好奇和善意。
东方朔带着他们往住处走,路边的药圃里,金银花爬满了竹架,薄荷长得郁郁葱葱,连空气都带着清凉的香。
“这些都是谷里的药农种的,”东方既白给胖丫介绍。
胖丫听得认真,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百草谷风景是真不错。
华紫菀看在眼里,拉着东方朔的袖子小声说:“你看这孩子,有灵性,配咱既白正好。”
到了住处,是座雅致的小院,院里种着几株玉兰,开得正盛。
华紫菀拉着胖丫进屋,从柜子里翻出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支质地极好的玉簪,簪头雕着株灵芝,玉质温润:“这是我年轻时戴的,送给你,算是见面礼。”
胖丫刚要推辞,就被她按住手:“拿着!既白这孩子性子闷,往后在谷里,有伯母疼你。”
东方朔也没闲着,从药房里取来个小陶罐:“这是我用何首乌和枸杞泡的酒,你回头带给你爷爷奶奶,补身子的。”
又翻翻找找摸出好些药材种子,“这些都有稀有的药材种子,听说你家里有田庄,也有种药材,你拿去种着玩”。
胖丫捧着这些东西,心里暖烘烘的。
她本以为神医和相府千金会不好相处,没料到竟这般随和,待她像自家人一样。
接下来的几日,胖丫彻底爱上了百草谷。
华紫菀带着她去药田摘草药,教她辨认哪种薄荷最香,哪种金银花药效最好。
东方朔则会在药房里给她讲药材的性子,偶尔还让她和东方既白帮忙碾药,看她笨手笨脚地捣着药杵,嘴角会偷偷扬起。
东方既白陪着她在谷里闲逛,带她去看瀑布下的药泉,说那泉水能让药材长得更旺盛。
傍晚,一家人坐在院里乘凉,华紫菀给胖丫剥莲子吃。
“未央啊,”华紫菀忽然开口,眼神认真,“既白这孩子,看着沉稳,其实性子犟,一根经,往后你们成了亲,你多担待。”
胖丫脸一红,刚要说话,就被东方既白打断:“娘,说什么呢,奶奶她们都说我性子极好。”
他看向胖丫,眼里带着笑意,“该担待的是我才对。”
“爹娘,我入赘夜家你们没啥意见吧”?
华紫菀扫了一眼二人,“只要未央没意见,我和你爹可懒得管你”。
东方朔看着两个孩子,捋着胡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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