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当天,清晨五点。
林清婉早早起床,站在镜子前整理仪容。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套装,将头发束成干练的马尾,化了淡妆掩盖黑眼圈。镜中的她看起来冷静、专业,没有人能看出她昨晚一夜未眠。
她呼吸三次,推了推那副并不存在的眼镜,转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秦墨轩和苏雨薇已经在等她。秦墨轩的肩膀还包着绷带,但他坚持要陪同。林清婉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墨轩,你和雨薇今天留在酒店。
秦墨轩蹙眉:为什么?
直播现场人多,我怕……林清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怕会有危险。你的伤还没好,我不想让你再冒险。
清婉……
听我的,好吗?林清婉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恳求。
秦墨轩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但他的眼神告诉林清婉——他知道她在隐瞒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父亲林远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严肃。
糖糖。他走进来,将平板递给林清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收到了威胁?
林清婉的脸色瞬间苍白。
屏幕上,显示着那封她昨晚删除的邮件——完整的内容,一字不差。
爸……你……林清婉的声音颤抖。
我在你电脑上装了监控软件。林远山苦笑,你以为爸爸会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林清婉的眼眶瞬间红了:爸,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我?
因为我知道拦不住。林远山走到女儿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和你妈一样,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的眼神变得认真:但糖糖,你以为爸爸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吗?
林清婉猛地摇头,爸,你不能去!邮件里说的很清楚,他们会对你下手!
那又怎样?林远山的声音很平静,糖糖,你是我的女儿。你去哪,我就去哪。
林清婉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可是爸……
没有可是。林远山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糖糖,爸爸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有你这个女儿。今天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陪着你。
车上,两人并肩坐在后座。
窗外的纽约正在苏醒,晨曦的阳光洒在街道上,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但林清婉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她转头看向父亲,父亲也正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林清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如果我真的失败了……
不会的。
如果真的失败了。林清婉坚持说下去,你会怪我吗?
林远山沉默了几秒,然后摇头:不会。我只会骄傲,因为我的女儿尽力了。
林清婉的眼眶再次泛红,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指节泛白。
糖糖。林远山握紧女儿的手,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保护你。
联合国总部,中央会议厅。
全球数十亿人通过各种渠道观看直播。会场内座无虚席,193个国家的代表全部到场,还有数百名记者、科学家、政要。
林清婉站在讲台上,父亲就坐在台下第一排,秦墨轩坚持跟来,坐在父亲旁边。
林清婉呼吸三次,对着镜头开口: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观看这场直播。今天,我将向全世界公布七力融合计划的完整细节。
她调出全息投影,开始系统性地讲解。
第一层:商业资源调配系统。我们已建立覆盖全球的实时数据库,可以精准掌握每个地区的资源状况……
第二层:系统设计优化。通过三层架构,实现资源的高效流通……
第三层:文化传播动员。我们将通过全球媒体网络,让每个人都理解并参与到这个计划中……
她讲得很详细,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方案都清晰明了。台下的人认真记录,全球观众屏住呼吸。
直播进行到第37分钟时——
突然,灯光熄灭了。
整个会场陷入黑暗,只有紧急照明的红色灯光闪烁。人群中传来惊呼声,保镖立刻冲上台保护林清婉。
林清婉的心脏剧烈跳动,她本能地看向台下第一排——
父亲!
借着微弱的红光,她看到父亲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扭曲。他的身体开始抽搐,然后——
倒下了。
林清婉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她不顾保镖的阻拦,冲下台扑到父亲身边。爸!爸!她抓住父亲的手,那只手冰凉而僵硬。
医疗团队迅速赶到,一个医生检查了父亲的症状,脸色大变:他被注射了某种神经毒素!快!准备解毒剂!
林清婉跪在地上,死死抓着父亲的手不放,爸!睁开眼睛看看我!爸!
父亲的眼皮颤抖着睁开,虚弱地看着女儿。他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糖糖……别……别停下……人类……需要你……
不!我不管人类!我只要你!林清婉哭喊,爸!你不能有事!
但父亲的眼睛缓缓闭上,手无力地垂落。
林清婉的尖叫撕心裂肺。
医护人员想要将父亲抬上担架,林清婉紧紧抓着不放: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秦墨轩冲过来,强行将林清婉抱起来。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捶打他的胸口:放开我!放开我!爸!爸!
清婉!秦墨轩紧紧抱住她,他们要抢救林叔!你不能妨碍他们!
林清婉终于停止挣扎,整个人瘫软在秦墨轩怀里,无声地哭泣。她的眼泪滴在秦墨轩的衣服上,一滴又一滴。
为什么……她哽咽道,为什么要伤害我爸……他什么都没做……
秦墨轩抱紧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我知道,我知道……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只能重复:我在,我在。
父亲被紧急送往医院,林清婉跟着救护车。她坐在车里,紧紧握着父亲的手,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涸的痛苦。
苏雨薇也赶到了,她抱住林清婉:婉婉,林叔会没事的,你要相信医生。
林清婉摇头,声音嘶哑:是我害的……都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
不是你的错!苏雨薇握住她的肩膀,是那些混蛋的错!
但林清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绝望中。
医院,手术室外。
红色的手术灯亮了起来,医生们在里面紧张抢救。
林清婉跪在门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祈祷。她的嘴唇在颤抖,无声地重复着:爸,求你,醒过来……求你……
秦墨轩想扶她起来,但她摇头:我要跪着……我要等爸爸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林清婉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膝盖早已麻木,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她的世界只剩下那扇手术室的门,和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他的表情凝重,看着林清婉,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清婉的心脏停跳了一瞬间。
林女士。医生的声音很轻,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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