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莫贵,从莫氏集团出来,在米子那街头闲逛……
傍晚的米子那街头华灯初上,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莫贵背着半旧的帆布背包,漫无目的地穿梭在熙攘人群中,背包带勒得肩膀生疼,就像他此刻沉甸甸的心情。
刚从莫氏集团出来时的那股决绝早已被茫然取代,口袋里的几张钞票随着脚步窸窣作响,提醒着他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汽车鸣笛声混杂着各国语言的交谈声扑面而来,
莫贵深吸一口带着油炸食品气味的空气,正想找个台阶坐下歇歇脚,后颈突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拍击。
“嘿,这不是魔鬼吗?多少年没见了!”
莫贵浑身一僵,这个外号是早年在台北混时留下的,除了圈里人极少有人知道。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高瘦男人正咧着嘴笑,黝黑的脸上堆着横肉,眼角的刀疤在路灯下格外显眼。
“干将豆?”莫贵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张脸他化成灰都认得——甘加斗,
当年跟他一起从台北出来莫氏集团的,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从莫氏集团消失了。
甘加斗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莫贵的胳膊,力道不小:“真是你啊魔鬼!看你这落魄样,怎么不在莫氏集团混了?成飞哥没给你好差事?”
莫贵皱了皱眉,将背包带又勒紧了些:“别提了,跟莫成飞闹翻了。他那人现在眼里只有钱。”
他顿了顿,反问,“你呢?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去哪发财了?”
甘加斗嘿嘿一笑,往左右瞟了瞟,压低声音:“说来话长,离开了莫成飞也好。我现在跟着新老板,比在莫氏集团自由多了。”
他凑近莫贵,一股劣汗味飘过来,“你刚出来,肯定还没着落吧?跟我干怎么样?”
莫贵心里一动,却还是保持警惕:“在哪?做什么行当?”
“暂时保密,”甘加斗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指,“但我保证,轻松又赚钱,一个月两三万,比在莫成飞手下看脸色强多了。”
这个数字让莫贵的呼吸顿了半拍。他离开时几乎是净身出户,正愁没门路,两三万足够他安稳过活,甚至能攒下一笔。
他打量着甘加斗,虽然这家伙看着比以前油滑了不少,但毕竟是当年一起扛过事的兄弟,总不至于坑自己。
“行,我跟你干!”莫贵咬了咬牙。
甘加斗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那太好了,我这就叫人来接你。”
他走到街边,背对着莫贵低声讲了几句,语速很快,偶尔抬眼瞥一下莫贵的方向,挂了电话后笑道:“车马上到,就在前面路口等。”
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丰土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身有些斑驳,车窗贴着深色膜。甘加斗推了推莫贵:“鬼老弟,上车吧。”
莫贵看着他:“你不一起?”
“我这边还有点收尾的事没处理完,”甘加斗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多三天,我就过去找你。”
莫贵迟疑着拉开车门,后座已经坐着一个穿夹克的男人,见他上来微微点头,眼神没什么温度。
莫贵刚坐下,副驾驶的女人转过头,约莫三十岁上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甘哥的朋友?先坐会儿,很快就到。”
声音是标准的国语,带着点北方口音。
“嗯。”莫贵应了一声,心里莫名有些发慌。车启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甘加斗还站在原地,看不真切表情。
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低鸣。穿夹克的男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路上渴了吧,先喝点水。”
莫贵确实有点渴,刚才在街上转了半天,他接过来拧开瓶盖,咕咚喝了两口。“多谢。”
“你跟甘哥认识很久了?”男人随口问道,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嗯,当年在台北就认识,后来一起在莫氏集团做事。”莫贵没多想,顺着话茬聊起来,“他当年突然走了,我们都挺意外的。”
“哦?是吗?”男人笑了笑,没再多问。
没过多久,莫贵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头也开始发晕,像是灌了铅一样。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意识却像被浓雾笼罩,耳边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远……
“唔……”
莫贵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鼻腔里充斥着潮湿的河腥气,身下是摇摇晃晃的木板,硌得他后背生疼。
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艘破旧的机动船上,两岸是茂密的芦苇荡,浑浊的河水泛着绿色的泡沫缓缓流动。
“醒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船尾站着两个精瘦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他。
莫贵心里咯噔一下,酒意般的眩晕还没完全散去:“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少废话!”其中一个刀疤脸不耐烦地踹了踹船板,“到地方了,下去!”
船慢慢靠向岸边,泥地上停着一辆面包车,三个男人坐在里面,手里赫然握着泛着冷光的钢管,眼神凶狠地盯着他。
莫贵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他慌忙摸出手机,屏幕在晃悠中亮起,信号格空空如也。
他颤抖着调出甘加斗的号码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再拨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操!甘加斗你这个王八蛋!”莫贵狠狠将手机砸在船上,木质船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直到这时他才彻底明白,自己被那个所谓的“兄弟”卖了!
刀疤脸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拽下船。
岸边的泥地软烂,莫贵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车旁的三个男人立刻围了上来,钢管在手里转着圈,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老实点!”刀疤脸将他推到皮卡车后斗边,“上去!”
莫贵被粗暴地塞进后斗,钢管抵在他后腰上。车发动起来,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
半个多小时后,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停在一栋四层旧式楼房前。
这栋楼墙皮斑驳,窗户大多蒙着灰尘,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下来!”
莫贵被拽下车,膝盖磕在车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揉着膝盖抬头看了看这栋阴森的楼房,颤声问:“这是哪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妙那底。”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用钢管戳了戳他的后背,语气冰冷,“往前走,少他妈废话。”
“妙那底?”莫贵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听过这个地方的名声——三不管地带,走私、偷渡、黑交易横行,进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没再出去过。
“甘加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莫贵目眦欲裂,却被身后的钢管狠狠顶了一下,疼得他倒吸凉气。
“别乱动!”墨镜男厉声呵斥,推搡着将他押进楼房。
“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一个络腮胡男人命令道,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莫贵咬着牙不肯动,络腮胡眼神一狠,匕首“唰”地划破他的背包带,帆布裂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的几件换洗衣物和仅剩的几百块钱掉了出来。
他们粗暴地搜遍他的全身,手机、钱包、打火机,甚至连鞋底的烟蒂都被翻了出来,扔在地上用脚碾烂。
就在莫贵浑身冰凉,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络腮胡拿起桌上的一部老式按键手机,扔给他:“我们老板的电话,接!”
“谁?”莫贵下意识地问,话音刚落,后颈就被一根木棍狠狠抽了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该问的别问!在这里就得懂规矩!”一个瘦高个男人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握着那根木棍,眼神阴鸷。
莫贵捂着后颈,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涌,却只能乖乖接过电话。
“喂?”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听筒里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熟悉的台北口音:“我姓任,你可以叫我任老板。”
莫贵的心猛地一跳,台北口音!是老乡!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任老板!我叫莫贵!我们是老乡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任老板轻笑一声,“没什么误会,有人把你卖给我了,二十万。”
莫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听到对方温和的语气,他又燃起一丝希望——老乡啊,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总该有点情分。说不定任老板会放自己一马。
“现在你好好休息明天见了再说。”任老板的语气依旧平淡。
莫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这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任老板根本不是什么善茬,甘加斗把他卖过来,也绝非仅仅为了二十万那么简单。
他们要的,恐怕是莫氏集团的秘密,甚至可能……与那长生疫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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