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朝陈峰指的位置看过去，惊喜张大嘴。
月牙湖边上有不少浅水窝，水深不超过膝盖。
其中一个浅水窝里，七八条两米多长的大鲫鱼在水里面扑腾直跳！
陈峰捏着下巴说：“估计它们是昨天半夜不小心从深水区跳上来的。”
江瑜摇摇手指：“我听说一些鱼会自主游到浅水区产卵，应该是繁衍需要吧。”
陈峰大笑：“管他呢，反正要便宜我们了！”
江瑜嘻嘻：“没错！”
陈峰：“先抓上岸再检测辐射值，免得它们跳回深水区了。”
江瑜：“好！”
两人脱了鞋，撸了裤腿就跳下水，他们先跑到深浅交界处，挖沙子把回流口堵上，再一起扑向大鱼，一个抱头，一个抱尾巴，荡秋千似的一起使劲把鱼一条一条甩到岸上。
鱼上岸后，更是拼命扑腾，有力的尾巴把沙子拍的四处飞溅。
柳青雅和季怿听见动静，也走下房车。
“哇，好多鱼啊！”柳青雅拎着裙角停在远处，脸上露出喜悦。
季怿看了眼在水里欢快抓鱼的两人，又回头扫了眼车上，啧啧调侃：“这年头，鱼儿都长腿，能自己往岸上跑了。”
声音飘进车里，薛琛从车窗冷冷瞪了他一眼，后退从窗边消失。
他们抓了八条大鱼，检测下来，一半辐射合格。
江瑜和陈峰把能吃的宰了，又一起把高辐射的鱼放生，托着四条大鱼回房车。
他们把大鱼分解，先放进冷柜保存。
不着急马上制作鱼制品，反正后面路上有大把的时间。
由于收获丰富，午餐毫无意外煮了鲜鱼片和鱼汤。
薛琛坐着轮椅吃饭，伸长筷子从锅里夹起一块鲜鱼片，还没喂到嘴边，筷子陡然一空，鱼片被江瑜抢走。
默了默，他又夹起一片，毫无意外又被抢走。
他好笑看向江瑜：“你怎么老抢我筷子上的，锅里没有？”
江瑜把腌菜往他面前推了推：“深哥，你不爱吃鱼，不用勉强，就吃腌菜吧。”
薛琛第三次淡然夹起一片鱼，喂进嘴里，面不改色的嚼着，喉咙一滚，吞咽下去。
“我没有不爱吃鱼。”
江瑜知道他在狡辩，但是找不到理由拆穿他。
又喜又无奈。
季怿的笑声突然从旁传来。
薛琛侧眸凝他：“你笑什么？”
季怿摸了把自己的小辫子说：“笑好笑的事。”
陈峰多嘴一问：“什么好笑的事？季老板，说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啊。”
看着大家目光聚来，季怿翘起一条二郎腿，款款说道：“就是莫名想到一句话，说是这世上存在一条河，水性再好的人，可一旦坠入进去，就浮不上来了。”
陈峰吃惊：“啊？什么河，这么厉害！”
“自己想答案！”季怿笑而不答。
江瑜举手：“季老板，你说的那条河是古神话中的弱水吗？”
柳青雅插话：“弱水我听过，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是说任何东西碰到弱水都会下沉！”
季怿摇头，“神话是神话，我说的那条河，真实存在。”
江瑜埋头继续思考。
真实存在，能淹死人的河……什么河？
薛琛也默默在思考，忽然，咀嚼的动作止住，像是被定身。
季怿扫他一眼，放下二郎腿，“不着急，答案你们可以慢慢想，先吃饭。鱼汤冷了就腥了。”
江瑜和陈峰不是执着谜底的人，饭后就把笑话抛到脑后，相约出去探索绿洲。
这片绿洲植被丰富，说不准会有更多收获。
柳青雅闲来无事，回房养胎。
季怿经过卫生间，听见里面传出冲水声，在门口站定。
很快，薛琛开门出来，用毛巾擦着嘴角，脸色不是特别好的瞥了季怿一眼，一只手滑着轮椅沉默绕过他去。
季怿在他背后说：“吃了吐，那叫折腾，不叫节俭。”
薛琛脸色一瞬间充满暴戾，瞳仁扩大，回头杀意腾腾瞪向他：“小疯子，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
季怿磨了磨下颌，叹息：“相处这么段时间，相信你也看出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人，我不信你的内心毫无感触。”
薛琛一瞬间从轮椅上站起身，异化的手掌一把扣住季怿的脖子，骨刺刺破他的皮肤，他声音和眼神一样冰冷，蕴着不属于人类的残酷杀意：“可爱的人？那是对你们人类而言！”
鲜红的血滴在季怿衣口，绽开几朵梅花。
季怿对于脖子上的死亡威胁恍若不觉，严肃看着他说：“琛哥，你也是人类！”
“我是吗？”薛琛脸上的鳞片一片片冒出来，眨眼覆盖整张面部，可怕邪异：“你看我这个样子，我是吗！！变异细胞早已在我的身体中扩散到70%以上，我根本就不算是人了！你别妄想和我讲人性！如果你不希望这一车人都跟你陪葬，就管好你的嘴！”
季怿微蹙眉头看着薛琛，不再说什么。
薛琛松开手，恢复面容坐回轮椅，用毛巾擦净手指血迹，直接丢进火炉里烧了。
傍晚，江瑜和陈峰笑脸归来，并带回一大捆野菜。
就是吃饭时候，两人还抑制不住兴奋！
江瑜：“你们猜我和陈哥下午发现了什么？”
众人猜不出，江瑜和陈峰也决定先卖个关子，明天带大家一起去看。
饭后，江瑜就着手准备腌菜。
天热，野菜不经放，她打算在车上多储备一点，好在路上给薛深吃。
她把今天带回来的野菜全部洗干净，分成一摞一摞，用绳子绑住一头，挂车外晾干水分。
沙漠干燥，一晚上就能把野菜晾蔫了，明天就能拌盐存起来。
挂好野菜，江瑜才回屋抱被子。
刚要出去，一只手腕忽然被抓住。
薛琛对她开口：“留下来。”
江瑜一愣：“啊？”
薛琛默然把她拉回床边，又说：“这里是我们的房间，你不用走。”
江瑜心脏陡然突了一下，剧烈跳动，“可是……你不会感觉别扭吗？”
“你总是这么为我着想吗？”薛琛对她温柔一笑，手撑着床板往里挪出位置，并道：“上来睡吧。”
江瑜想了下，把被子放回去，在床的外边躺下，平躺着，眼神乱晃。
薛琛把被子也分她一半，接着关灯，安静躺下来。
一室寂静。
两人虽然盖着一床被子，但彼此之间仍有距离。
江瑜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心跳如鼓。
薛琛心情很平静，也睁着眼，听着耳畔一紧一蹙的呼吸声。
“你睡不着吗？”
他的声音从黑暗里响起。
江瑜心跳更快，手指抓着被子边问：“深哥，你现在记忆恢复多少了？”
薛琛过了一会儿，才以问代答：“江瑜，你很在乎这个吗？”
江瑜没听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薛琛不答复这个问题，反问道：“你睡不着？”
江瑜嗯了一声。
薛琛又说：“我明白了，是要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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