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幽冥矿坑 · 深层区（深度 8000 米）】
【环境：死寂 \/ 骸骨堆积 \/ 未知领域】
“咔嚓。”
夜泽皓左臂的机械爪狠狠扣进暗红色的岩壁，伴随着岩石崩裂的声音，一块足有脸盆大小、散发着幽幽紫光的【高纯度 · 虚空晶髓】被硬生生抠了出来。
“第五十块了。”
秦衡在后面飞快地将晶髓收入特制的隔绝铅盒中，推了推眼镜框（虽然没眼镜，但习惯改不掉），语气中难掩兴奋，却也透着一丝深深的疲惫：
“这一块拿到黑市去，起码能换三千战功。夜兄，这地方虽然危险，但这资源密度……简直是富得流油。”
“那是用命换的。”
公输琢喘着粗气，正在检查有些过热的【同调导缆】。他的战甲上已经挂满了不知名怪物的粘液，护目镜上也裂了一道缝：
“你们没发现吗？我们越往下走，怪物的等级越高，但数量……反而变少了。”
“不仅是怪物变少了。”
厉桀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手里紧紧握着幽冥骨矛，肩膀上的小黑正死死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瑟瑟发抖：
“小黑说，这里的味道不对。”
“什么味道？”卫磐大大咧咧地问道，“俺咋只闻到了一股臭咸鱼味？”
“是死人味。”
楚怀瑾站在队伍侧翼，手中的折扇早已收起，指尖的空间法则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他指了指脚下的路：
“你们看脚下。”
众人低头。
这才惊觉，从刚才开始，他们踩着的已经不再是岩石或泥土。
是一层层、一叠叠，堆积得如同岩层般厚实的——骸骨。
最上面的是新鲜的，那是误入此地的探险者或虚空兽；
往下一点，是穿着几十年前旧式战甲的中域士兵；
再往下……是早已锈蚀成铁渣的古老铠甲，甚至还有一些体型巨大、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异族骨骼。
“这里的尸体……怕是有几百万具。”
夜泽皓看着这条由白骨铺就的通往深渊的路，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所有的生命都当作垃圾，倾倒在了这里。”
“还要继续吗？”秦衡的声音有些干涩。
夜泽皓沉默了片刻，感受着左臂【暴食者】传来的那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与渴望感。
直觉告诉他，下面有东西。
有大东西。
“来都来了。”
夜泽皓握紧了重剑，眼神坚定：
“如果不下去看看，这辈子都会后悔。”
“保持队形。同调功率开到最大。走！”
……
【深度： 米 · 矿坑最底层】
随着最后一段陡峭的骨坡走完，狭窄压抑的矿道豁然开朗。
“这……”
卫磐走在最前面，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手中的禅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里不再是矿坑。
这是一个巨大到无法用肉眼测量边际的地下空洞。头顶是漆黑的穹顶，看不见来时的路。而在空洞的中央，在一片由无数森森白骨堆积而成的白色荒原之上……
静静地伫立着一座宫殿。
不是中域那种金碧辉煌、飞檐翘角的修仙风格。
也不是东域那种古朴自然的宗门建筑。
那是一座通体由青铜铸造而成的宏伟宫殿。
它古老、沉重、肃穆。
巨大的青铜柱上刻满了早已失传的狰狞兽纹，墙壁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干涸了万年的黑血。宫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高达百丈的青铜巨门。
在这死寂的地下世界里，这座青铜殿就像是一具巨人的棺椁，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青铜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公输琢拿出仪器想要扫描，却发现所有的仪表盘都在疯狂乱转：
“磁场紊乱！无法解析！这建筑的材质……不属于现在的任何一种已知金属！”
“秦兄，你的【洞真之眼】（虽然当了）以前见过这玩意儿吗？”夜泽皓沉声问道。
“没见过。”秦衡脸色苍白，“但在家族的古籍里，关于‘第一次虚空战争’的记载中，提到过一个词……”
“什么？”
“【镇界殿】。”
秦衡的声音有些颤抖：
“传说那是上古时期，为了镇压‘世界之核’或者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集结了全大陆之力打造的封印。”
“封印？”
厉桀突然指着宫殿前方：“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青铜殿那巨大的台阶下，竟然跪着一个人。
不，确切地说，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身穿一套早已破碎、但依然能看出其原本华丽程度的暗金色战甲。他背对着众人，单膝跪地，双手拄着一把断裂的长枪，头颅低垂，仿佛在向宫殿里的存在忏悔，又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守护。
即使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这具尸体上散发出的气息，竟然依然让身为化神期的众人感到双腿发软。
“这气息……”
楚怀瑾瞳孔猛缩，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合体期……不，甚至可能是返虚期？！”
一位返虚期的强者，竟然跪死在这里？
“这就是S级任务的真相吗？”
夜泽皓看着那座死寂的青铜殿，又看了看那具跪立的尸体，左臂的机械眼红光疯狂闪烁。
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这个世界最深、最黑暗的秘密。
“夜老弟，咋办？”卫磐咽了口唾沫，握紧了禅杖，“咱们是进去……还是把这尸体身上的盔甲扒了就跑？”
夜泽皓深吸一口气。
理智告诉他，现在掉头就跑是存活率最高的选择。
但那一根根连接在队友身上的缆绳，以及那三千万买不来的“权限”，都在逼着他往前走。
富贵险中求。
“去看看。”
夜泽皓迈开步子，黑色的军靴踩在白骨荒原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如果是封印，那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如果是坟墓……”
夜泽皓盯着那具尸体身上那块明显不是凡品的护心镜（可能是极品道器）：
“那我们就做一次摸金校尉。”
六道身影，如同蝼蚁般，一步步走向那座巍峨如山的青铜古殿。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中，青铜巨门上的一只兽首浮雕，眼珠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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