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青铜殿 · 第三层】
【时间：分赃与揭秘时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夜泽皓嘴上说着客气话，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但手底下的动作却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他几乎是瞬间移动到了那排跪着的神将面前，左臂【暴食者】弹出十几根吸盘，毫不客气地将那些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返虚级道器一把把卷了过来。
“老卫！那个锤子归你了！比禅杖重十倍！”
“怀瑾！那把扇子是空间属性的，拿好！”
“公输大哥！那几具神将的盔甲能不能拆？能拆全搬走！”
“好嘞！！！”
原本庄严肃穆的王者大殿，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搬家现场。
卫磐抱着那柄紫金巨锤狂亲；厉桀指挥着小黑去叼那把长枪；公输琢更是眼冒绿光，恨不得把地上的红毯都卷走。
夜泽皓看着这一幕，手掌轻轻按在胸口那枚温热的阳珏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雪儿……”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变成了什么样的大人物……”
“但哥哥这次，又沾你的光了。”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从小到大，仿佛一直都是她在暗中保护着他。那种被守护的感觉，让他鼻尖微酸，握剑的手却更紧了。
王座之上。
神秘男子看着这群如同蝗虫过境般的强盗，嘴角抽搐了几下，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倒霉……”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着：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传说中那位镇压万古的雪帝的哥哥。”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与后怕。
两千年前，他也曾仗着“气运系统”无敌于世，试图窥探时间长河的尽头。结果仅仅是被那道背影看了一眼，他的系统就差点崩盘，修为倒退了三千年。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至今未消。
“罢了，罢了。”
男子摆了摆手，仿佛认命了：
“就当是破财免灾吧。这小子的后台太硬，惹不起。”
就在这时，夜泽皓收好了最后一把道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回王座台阶下。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闯入者。他看着王座上那个虽然颓废、但依旧散发着皇者之气的前辈，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前辈。”
夜泽皓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东西我收了，交易我接了。”
“但在我决定是否真的要帮你‘弑君’之前……”
夜泽皓指了指男子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旧伤（并非刚才吐血的伤，而是更久远的、几乎将其劈成两半的旧痕）：
“你得告诉我真相。”
“你和当今圣皇，到底发生了什么？”
“圣皇……”
听到这两个字，神秘男子原本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他缓缓坐直了身体，那双异色瞳孔中，金色的秩序与黑色的混乱疯狂交织，仿佛在演绎着一场两千年前的惊天背叛。
“两千年前，这里还不叫玄云域，也不叫中域。”
男子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沧桑：
“那时候，这里叫苍澜界。”
“那时候，我也不是什么被困在这里的怪物。”
男子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而悲凉的笑：
“那时候，我是这片大陆的气运之子。我带着系统穿越而来，一路横推无敌，建立了大一统的皇朝。”
“而现在的那个圣皇……姬无常。”
男子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嚼碎了带血的骨头：
“他那时候，只是我的一个……书童。”
“书童？！”夜泽皓瞳孔猛缩。
“没错。”
神秘男子冷笑一声，陷入了回忆：
“他本姓姬，是上古皇族没落的旁支，天赋平平，甚至可以说是废柴。但我看他可怜，便收留他在身边，教他修仙，给他资源，甚至把我的后背交给他守护。”
“我以为他是最忠诚的兄弟。”
“直到……决战的那一天。”
男子指了指大殿外，指了指那无尽的虚空：
“那时候，第一代虚空军团降临。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准备燃烧我的系统，燃烧我的气运，去彻底封印那个虚空主宰。”
“就在我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
男子的手死死抓着扶手，指甲深深嵌入了黑晶石中：
“姬无常，我的好兄弟。”
“他从背后……给了我一刀。”
夜泽皓沉默了。这种剧情虽然老套，但发生在现实中，却是最彻骨的寒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夜泽皓问，“杀了你，虚空降临，大家不都得死？”
“不。”
神秘男子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恨意：
“他是个天才。一个彻头彻尾的、邪恶的天才。”
“他发现了一个世界的bUG。”
男子站起身，挥手打出一道光幕。画面中，是如今繁华却森严的玄云域，是那个等级分明的战功体系。
“他发现，只要不彻底消灭虚空，而是把虚空‘圈养’起来，让人族永远处于恐惧和战争之中……”
“他就能以‘救世主’的名义，通过圣皇庭这个巨大的阵法，源源不断地汲取整个世界的信仰、气运、甚至是修士的生命本源！”
“世事无常，而他名为无常，却想求‘永恒’。”
神秘男子指着头顶：
“他不想飞升。他想做这个世界的……唯一的吸血鬼。”
“他把我封印在这里，把我的十二神将炼成傀儡，用我的‘气运系统’作为阵眼，去镇压虚空，同时也作为他抽取世界本源的‘电池’。”
“这两千年里，中域的每一寸繁华，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所谓的战功，所谓的对抗虚空……”
男子看着夜泽皓，露出一个凄惨的笑：
“不过是他在割韭菜罢了。”
“你杀的每一只虚空兽，你赚的每一个战功点，最后都会变成滋养他的养料。”
轰！
夜泽皓只感觉脑海中一阵轰鸣。
原来如此。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域的科技如此发达，却始终无法彻底消灭虚空。
解释了为什么战功体系如此森严，为什么会有“修为决定下限，战功决定上限”的铁律。
因为那个坐在云端圣皇天、名为姬无常的人，根本就不想赢。
他要的，是永恒的战争，是众生在无常命运下的挣扎与供奉。
“现在，你明白了吗？”
神秘男子重新跌坐回王座，神色疲惫：
“我叫顾青云。”
“一个被夺走了气运、被夺走了江山、被当成电池关了两千年的……失败者。”
他抬起头，看着夜泽皓：
“你有着和我一样的‘特殊性’，你妹妹更是那位禁忌的存在。”
“你是唯一的变数。”
“杀了他。”
顾青云的手指指向东方，指向那遥不可及的圣皇宫：
“不杀了姬无常，这个世界……永远只是一个被他在餐桌上随意切割的蛋糕。”
夜泽皓握着剑的手，缓缓松开，又猛地握紧。
他想起了在第七战区看到的那些死去的黑铁卫，想起了因为买不到药而痛苦的未央，想起了这个世界的冷酷与不公。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那里。
“成交。”
夜泽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野心与杀意：
“这单生意……”
“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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