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粽叶里的暖
天刚蒙蒙亮，活动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张奶奶拎着一捆青翠的粽叶站在门口，露水打湿了她的布鞋，手里还攥着张纸条：“这是我那远房侄女寄来的捆粽绳，说比棉线结实，特意给孩子们包粽子用的。”
老张刚把粥盛进碗里，闻言笑着往心愿单上添：“张奶奶带粽叶10斤，粽绳1卷。”笔尖划过纸面时，见“包粽子”那行字下面，已经多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对勾——小周、陈姐、甚至连诊所的李医生都留了字：“下午轮休，来帮忙！”
小豆子叼着半块馒头跑进来，手里举着支彩笔，在粽叶图案旁边画了个胖乎乎的粽子，肚子上写着“要甜的”。陈姐正好进来和面，瞅见了笑着揉他的头发：“知道啦，给你包蜜枣馅的，管够！”
日头爬到竹篱顶上时，院子里已经摆开了架势。张奶奶坐在小马扎上教大家选粽叶，指尖捏着叶片转个圈，原本蜷曲的粽叶就乖乖展成扇形；陈姐和着糯米，往里面撒把葡萄干，香气引得小豆子直咽口水；小周笨手笨脚地捆粽绳，总把粽子捆成歪瓜裂枣，被张奶奶笑着敲手背：“慢着点，捆太紧煮不透，太松露米，得像抱孩子似的，轻轻拢着才好。”
李医生来得巧，刚进门就被拉着帮忙剪粽叶。她剪得仔细，叶片边缘修得整整齐齐，像在给粽子做“新衣裳”。“我小时候看我妈包粽子，总说粽叶要选带露水的，煮出来才香。”她笑着说，忽然往老张手里塞了个小布包，“这是薄荷糖，包累了含一颗，解腻。”
老张打开布包，见糖纸是透明的，映着阳光像小星星。他往心愿单上添：“李医生带薄荷糖1袋，甜丝丝。”旁边立刻有人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写着“我要吃”。
包到一半，小豆子忽然举着个粽子跑过来，粽叶里裹着颗完整的草莓，绳结打得像朵歪歪的花：“这是我包的！给张爷爷！”老张接过来时，粽叶上还沾着他的小手印，像撒了把碎阳光。
午后的风带着栀子花香飘进来，院子里的笑声此起彼伏。有人把粽子摆成小山，有人举着刚包好的“战利品”拍照，连路过的快递员小李都被拉进来，学着包了个“三角炸弹”——虽然丑，却被小豆子当成宝贝，小心翼翼地放进蒸笼。
傍晚揭蒸笼时，热气“腾”地冒起来，裹着糯米香漫了满院。小豆子第一个抢过自己包的草莓粽，咬下去时草莓汁溅了满脸，像只偷吃的小花猫。张奶奶给每个孩子分了粽子，自己却拿着个最小的，笑眯眯地看大家吃，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
老张咬着蜜枣粽，瞅见心愿单上又多了行字，是李医生的笔迹：“粽子太香，明天带些给诊所的同事尝尝，让他们也沾沾孩子们的甜。”下面有人画了个箭头，指向小豆子画的甜粽子，写着“同意！”
月亮挂上梧桐树梢时，小豆子趴在老张膝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今天的粽子，比商店买的好吃一百倍！”老张笑着问为啥，他咂咂嘴：“因为里面有大家的手气呀！”
夜风掠过心愿单，边角轻轻晃。老张看着那张写满字的纸，忽然觉得所谓的日子，就像这粽子——糯米是平常的，粽叶是普通的，可凑在一起，被大家的手温焐着，被惦记着的心意裹着，就成了最难忘的甜。
至于明天的心愿单要写啥？老张笑了，反正总有新的暖等着添上去，像这粽子的香气，缠缠绵绵，总也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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