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子恨得咬牙,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机。
莫凌和莫语几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凝重。
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煞气和池卓轻描淡写的化解,他们都感觉到了。
再听池卓话里有话,心里都隐约明白了什么。
黄老爷子深深看了池卓一眼,又瞥向玄灵子,浑浊的眼中若有所思,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在感慨什么。
苏臻后怕地拍拍胸口,对池卓简直崇拜得不行,左右看看气氛不对,又有点茫然。
祠堂里一时安静得有点僵。
雾还在从门窗缝往里渗,所有算计和秘密都被笼在朦朦的灰白里。
不知从哪飘来一两声很低很低的呜咽,像女人在哭,提醒着所有人——
这个被七星锁魂的村子,夜晚还长,真正的危险,恐怕才刚开始。
直播间延迟过后,观众也通过镜头和嘉宾的反应觉出不对了:
【池卓那话是什么意思?有人在搞小动作?故意引动怨气?】
【刚才发生了什么?玄灵子大师脸色突然好难看!好像受伤了?】
【我靠我靠!细思极恐!】
【池大师威武!这才是真大佬!无形打脸最致命!连手都没抬一下就化解了!】
【节目组规则不禁止嘉宾互相伤害吗?】
【楼上太天真,这种灵异环节,‘意外’太多了,规则防不胜防】
【七星锁魂村,感觉真的要出大事了…池大师稳住啊!】
【只有我担心苏臻小可爱吗?他刚才吓坏了】
【这剧情比剧本杀还刺激!坐等后续撕逼(不是)揭秘!】
祠堂内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池卓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她低头看向手里那根旧簪子,指尖轻轻摸着簪头上快被磨平的花纹。
那似乎是个模糊的“囍”字,和婚书上的暗红隐隐呼应。
“怨气凝结成‘毒瘤’,堵不如疏。”
“这桩亲事被人动了手脚,满是背叛和镇压,是这村子怨气的核心之一。想化解,得从根子上弄明白它是怎么来的。”
她抬眼看了看祠堂里老旧的梁柱和那些看不清的牌位,接着说。
“这地方的‘七星锁魂’,关键不是简单镇压。那七个姑娘是‘桩子’,锁住地脉是表面,真正是用她们的怨气养着这片扭曲的地,再反过来滋养某种契约或者仪式。这婚书、石桩,还有这根可能是信物或者‘钥匙’的簪子,都是这邪门仪式的一部分。祠堂是村里祭祖的地方,人心念力集中,也被改成了维持这个局的关键。想破局,得先理清这里的‘念’,安抚它,而不是激怒它。”
莫凌想了想,接话:“您是说,咱们得先‘听’懂这里的故事,找到心结,再想办法化解?”
“可以这么理解。”
池卓点点头,把簪子先收起来,“硬碰硬去驱散上百年的怨气,就像治水只知道堵,一不小心就会反噬,还可能连累无辜。节目组把这儿选作第一站,估计也是想看看咱们各自的本事。只不过……”
她目光扫过祠堂里神色各异的众人,尤其在玄灵子那张强装镇定却发白的脸上停了停,语气冷了些。
“有人心术不正,恐怕不但自己没好下场,还会拖累别人。”
玄灵子听得心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他强行压住喉咙里的腥味和杀意,脸上却挤出更“诚恳”的表情。
“池道友教训得是,贫道受教了。此地诡谲,确需慎之又慎,同心协力方是正途。”
他心里却在怒吼:池卓!迟早让你生不如死!
池卓没再多看玄灵子那虚伪的表演,直接转向莫凌。
“莫道友,麻烦你和师弟以祠堂四角为基,布一个简单的‘安魂静气’阵,范围不必大,护住我们几人所在即可。阵眼用你们的清音玉符,重点安抚心神,挡住外面的煞气冲心。”
“吕道友,请你守住祠堂正门,防备外面突然有变。”
最后她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年轻偶像,“你拿着这个。”
池卓递过去一枚温润的白玉环,上面带着她一丝清净的气息。
“站在莫道友他们布的阵眼边上,什么都别碰,什么都别想,就拿着它。要是觉得冷或者头晕,就用力握紧。”
苏臻如获至宝,双手接过玉环,紧紧攥在胸前,用力点头。
“池姐放心!我、我就站着不动!”
玄灵子在一旁冷眼看着,胸口那股闷气还没顺过来。
见池卓有条不紊地分派任务,莫凌吕息等人无不听从,俨然已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核心,心中妒恨如毒草疯长,几乎要冲破理智。
但他现在不敢乱动。
刚才的反噬让他清楚,池卓本事比他预想的高得多,硬来肯定吃亏。
他必须重新评估,更隐蔽,更狠毒……
“哼,故弄玄虚。”
他低声冷哼,甩袖退到一边,暗中调息,眼睛却死死盯着池卓每一个动作,想找出破绽。
他宽大袖袍下的手,再次悄悄摸向另一张颜色更深、符文更诡异的符纸。
这张,是师门秘传的“蚀灵阴符”,一旦沾染,能如附骨之疽般缓慢侵蚀修士根基,外表极难察觉,发作时却足以致命。
他需要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池卓对玄灵子的冷哼和举动似无所觉。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她走到石桩旁,将那份泛黄的婚书轻轻摊开,压在石桩顶端,又将那根旧簪子,小心地插入石桩顶端那个仿佛天然形成的凹陷。
果然严丝合扣。
“嗡……”
低沉的共鸣声再次从石桩里传来,但这次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反而带着一种沉重哀伤的震颤。
像某种沉睡了太久的悲痛被轻轻触动了。
石桩上那些杂乱刻痕依次泛起乳白色的光,那光很淡却很干净,隐隐约约勾出两个依偎着又被强行分开的虚影,比之前清楚了不少。
池卓双手结印,手势简单古朴,不是玄灵子熟悉的任何一家路数。
她指尖流淌出的气息平和端正,带着一种安抚万物、洗净污浊的韵律。
她口中念的也不是复杂咒文,而是清晰平缓的几句话,像在对看不见的当事人轻声诉说:
“陈氏婉卿,林氏青山。庚子年七月初七,红笺墨字,良缘永缔。心之所向,生死相许。”
随着她一字一句,婚书上的字迹似乎微微亮了起来,那暗红色像重新湿润了。
石桩旁,那两个模糊的虚影逐渐清晰了些。
能看出是一对穿着旧式礼服的年轻男女,男子清隽,女子秀美,彼此对视,眼中含情,手缓缓抬起,似要牵在一处。
祠堂里弥漫的怨气似乎顿了一下。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字在发光!】
【影子变清楚了!真是一对璧人啊】
【池姐的声音有种魔力,好温柔好有力量,我听哭了】
【这才是真正的超度吧,不是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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