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发光的黏液像是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敲击在“刑天”机甲的钛合金外壳上,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声响。这本该是令人作呕的呕吐物洗礼,但在绘琉璃的耳中,却变成了一首即兴的打击乐。
“听……”
她依然赖在李星河怀里没起来,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把头枕在了他的肩窝处,闭着眼,手指在李星河的胸口轻轻敲击。
“这是**‘复调’**。”
“液体落在金属上是高频的**‘泛音’**,落在泥土里是低沉的**‘基音’**。大块的粘液撞击岩石,那是**‘重音’**。”
“无数个独立的声部在空间中交织,没有主旋律,却构成了完美的**‘织体’**。”
李星河浑身僵硬,不仅是因为机甲驾驶舱本来就窄,更是因为这女人身上的热度正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导过来。外面的世界五彩斑斓(虽然是呕吐物),里面的世界旖旎且危险。
“那个……琉璃老师,”李星河试图把手从她的腰上挪开,但发现只要一动,就会碰到更多不该碰的地方,“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姿势听音乐会?我的腿麻了。”
“嘘——”
绘琉璃不满地皱了皱眉,伸出食指按住李星河的嘴唇。
“别说话,你破坏了**‘休止符’**。”
她猛地睁开眼,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绚烂的霓虹色泽,眼神迷离得像是个喝醉了的指挥家。
“你的心跳太快了。”
她的手掌紧贴着李星河的心脏位置。
“**快板**,每分钟 130 拍。而且出现了**‘切分音’**——你的重音不在正拍上,你在紧张。”
“废话,这可是几千米高空,而且头顶还有个刚吐完的大气球。”李星河无奈地吐槽,喉结上下滚动,“换谁谁不紧张?”
“不,这是**‘张力’**。”
绘琉璃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触碰到李星河的鼻尖,呼吸间的兰花香气与外面那股酸辣味形成了一种极其魔幻的**嗅觉对位**。
“在音乐结构中,**属七和弦**总是渴望解决到**主和弦**。”
“这种渴望,这种不稳定性,就是张力。”
“而我们现在……”
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眼神勾魂摄魄。
“就处在**‘解决’**的前夜。”
**噗——!!!**
就在这气氛即将擦枪走火的关键时刻,天上那只刚吐爽了的浮游巨兽,突然再次发难。
也许是胃里的气压失衡,也许是最后一点二氧化碳的释放。
它那个巨大的尾部气囊,猛地收缩,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拖着长长尾音的——**屁声**。
**“卟——————↘”**
声音之大,震得机甲的玻璃都在嗡嗡作响。而且这声音的音调还在不断下降,从高亢的尖啸滑落到低沉的轰鸣。
旖旎的气氛瞬间粉碎。
李星河的嘴角疯狂抽搐。
“这……这也是音乐?”
绘琉璃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正在喷着气体加速逃离的巨兽,脸上的迷离瞬间变成了专业人士的严肃。
“当然。”
她一本正经地点评道。
“这是一个完美的**‘滑音’**。”
“起音是高音 c,通过连续的频率下滑,跨越了三个八度,最终落在低音 G 上。”
“而且,它的音色非常饱满,富含**‘锯齿波’**的粗糙感,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
“这简直是……**‘低音大管’**的独奏!”
李星河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绘琉璃,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你赢了。”
“连放屁都能听出交响乐的感觉,你是艺术家,你说了算。”
他伸手帮绘琉璃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指尖划过她锁骨时,明显感觉到她颤抖了一下。
“不过,演出结束了。”
李星河指着那个已经消失在云层中的屁影。
“现在,该那个‘指挥’(陈二狗)上场了。”
此时的地面上,陈二狗正带着一群同样满身荧光的土着,在那儿欢呼雀跃。
“老板!发财了!”
陈二狗举着一坨发光的胶状物(巨兽呕吐物),兴奋得像个发现了金矿的猴子。
“这玩意儿凉了以后居然是**固态**的!而且还在发光!”
“这简直就是天然的**‘夜光漆’**啊!咱们把它涂在路灯上,以后连电费都省了!”
看着这群在呕吐物里狂欢的人,李星河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首曲子的**‘尾声’**……”
“还是得充满铜臭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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