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更重的责任。他重重点头:“好!那便搏这一次!诸位,请依我之言行动……”
他迅速分派任务。众人需紧密围聚在他身侧,彼此灵力相连,形成一个小型护阵,作为轩辕剑庇护下的次级缓冲。
柳月瑶负责协调众人灵力,平复可能的气息冲突。
长孙明轩与苏武安需在关键时刻将元婴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轩辕剑,助其稳定通道。
苏惜文则以剑魄之力,辅助楚牧感应那模糊的皇城方向,增加牵引准确性。
叶凝霜……楚牧看向她,将轩辕剑的剑鞘递过:“凝霜,通道开启瞬间,空间之力最狂暴,你持此鞘,以你至纯刀意护住月瑶与苏老正面,抵御第一波冲击。”
剑鞘虽不如剑身,但亦蕴含部分轩辕之气,与叶凝霜的刀意结合,或能形成独特防护。
这是楚牧深思后的安排,既发挥叶凝霜所长,亦是对她的绝对信任。
叶凝霜接过剑鞘,握紧,冰冷的目光扫过柳月瑶和苏武安,再次点头。
准备就绪。
楚牧深吸一口气,手持轩辕剑,根据脑海中的方法,开始感应这片空间的结构。他带领众人,在轩辕剑光的庇护下,朝着那“裂隙边缘空间相对稀薄”的特定方位,谨慎移动。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焦土上。但抬头望去,那吞噬一切的大同风瀑布近在咫尺,灰白色的死亡洪流仿佛触手可及,恐怖的尖啸声震耳欲聋。若非轩辕剑光死死抵住,众人顷刻间便会化为白骨。
“就是此处。”楚牧沉声道,他能感觉到脚下空间传来极其微弱的不稳定波动。
“诸位,凝神静气,灵力相接!”柳月瑶轻声喝道,率先引导。
众人立刻照做,灵力循环,气息相连,形成一个整体。叶凝霜手持剑鞘,刀意含而不发,目光锐利。
楚牧凝神静气,将全部心神沉入轩辕剑。沟通剑灵,引动那刚刚获得的、尚不完整的仙宫印记,回忆皇城的大致方位与气息……
“轩辕剑印,开!”
他低喝一声,体内元婴灵力与神魂之力疯狂注入剑身,同时引导长孙明轩、苏武安渡来的磅礴灵力。
轩辕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剑格处“轩辕”古篆光芒大放,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冲天而起,刺向他们头顶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处虚空,竟真的被轩辕剑意撕开了一道狭长、边缘不断扭曲颤抖的幽暗缝隙!
缝隙之内,能看到无数混乱的光影流、呼啸的灰白色虚风以及无数闪烁破碎的空间碎片!正是凌霄使者所说的“虚风带”!
恐怖的吸力与空间乱流从缝隙中涌出,疯狂撕扯着轩辕剑光!
“就是现在!进!”楚牧嘶吼,全身力量都用于维持剑光与缝隙的短暂稳定。
众人毫不迟疑,在叶凝霜刀意与剑鞘金光交织的先行护持下,紧随着楚牧,化作数道流光,毅然冲入了那道扭曲危险的缝隙之中!
就在最后一人身影没入的刹那,缝隙外,归墟海眼上空,阴九幽的身影骤然浮现!
他显然察觉到了异常的空间波动,赶来查看,恰好看到那正在急速闭合的幽暗缝隙,以及其中一闪而逝的轩辕剑光。
“想跑?!”阴九幽面沉如水,毫不犹豫一掌拍出,磅礴的漆黑魔气化作巨掌,抓向那缝隙,试图将其撑开或震塌。
然而,缝隙闭合的速度超乎想象,且内部虚风带的混乱力量对外界攻击有着极强的干扰与消解。
魔掌触及缝隙边缘,只激起一阵剧烈的空间涟漪,便被弹开大半,剩余力量没入缝隙,却如泥牛入海,只让通道内部一阵更加剧烈的颠簸,未能阻止其彻底闭合。
缝隙消失,原地只余下大同风永恒的呼啸。
阴九幽立于风中,周身魔气自动隔绝风煞。他盯着楚牧等人消失的位置,脸色阴晴不定。
“竟然用这种方法遁走……”他低声自语,神识全力扫过四周,却再也捕捉不到丝毫痕迹,“虚风带抛掷,落点难测。哼,算你们命大。不过,只要还在北境,乃至中域,迟早会再找上你们!轩辕剑,仙宫印记,教主定会感兴趣。”
他最后冷冷看了一眼这绝地,身影化为黑烟消散。
……
中域,皇城远郊,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上空。
空间突然一阵不正常的扭曲,发出沉闷的裂响。
紧接着,一道狼狈的身影凭空跌出,重重摔落在山坡草丛中,正是楚牧。他手中紧紧握着光华黯淡的轩辕剑,嘴角溢血,衣衫多处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露出道道血痕。
紧随其后,另外几道身影也相继跌落出来,姿态各异,皆显狼狈。
长孙明轩以剑拄地,气息紊乱,袍袖破碎。
苏武安摔倒在地,闷哼一声,嘴角有血。
柳月瑶被叶凝霜在最后时刻护住,落地时滚了几圈,虽未受伤,但脸色更白,几近昏迷。
叶凝霜自己单膝跪地,手中轩辕剑鞘光芒尽失,她持鞘的手臂微微颤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鞘身流下,但她第一时间看向柳月瑶和楚牧。
苏惜文为了助轩辕剑发挥最大的威能,化作了剑魄虚影的形式,此时自轩辕剑中浮现,光芒比之前暗淡许多,显得虚弱,但灵识尚存,她急切地飘到楚牧身边。
楚牧忍痛撑起身,迅速环顾四周。远处,依稀可见皇城雄伟轮廓的剪影,在暮色中矗立。虽然落点并非城内,甚至有些偏离,但确确实实,是皇城附近!
成功了!他们真的从绝地归墟海眼,跨越无尽距离,险死还生地回到了皇城地域!
尽管人人带伤,灵力近乎枯竭,狼狈不堪,但终究是活着出来了,摆脱了阴九幽的即时追杀。
楚牧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紧绷到极致的心神骤然放松,带来一阵眩晕。
他看着身旁虽然狼狈却都活着的同伴,看着远处熟悉的皇城轮廓,又看向手中安然无恙、只是耗力过巨的轩辕剑,最后目光与苏惜文担忧的虚影眼眸相对。
一抹极淡的、混合着无尽疲惫与庆幸的笑意,终于在他染血的嘴角浮现。
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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