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夺心魔见面的第三夜，雷索的抵抗出现了裂缝。
到了第七天，经过了不间断的意识篡改，他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也接受了效忠卡利多姆三兄妹的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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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紧身上的武器，青草试炼带来的敏锐听觉让杰洛特踏入艾瑞图萨学院大门前就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不是咒语吟唱，而是某种尖锐愉悦的啼鸣，夹杂着女术士们难得的，毫不掩饰的轻快笑声。
“我就知道是你，白狼。”
院长玛格丽塔的声音从弧形大理石楼梯上传来，带着温暖的笑容看向楼下。
“整个学院能让我这些姑娘们笑得像村妇的访客，只有你一个。”
杰洛特抬起头，玛格丽塔正倚在二楼栏杆上。
岁月对这位美丽的女士十分宽容，银丝仅在她金发间点缀几缕，蓝色长袍衬得她眼睛如提瑞安海般明亮，还有她手中的水晶酒杯里，红酒如血液般荡漾。
“我的荣幸。”杰洛特微笑回应：“这次过来，是想请求一次帮助。”
“稍后再谈。”
院长优雅地走下台阶，长袍在身后如流水般铺开：“跟我来，你得亲眼看看。”
日光庭院中，杰洛特一眼就发现不同。
艾瑞图萨的日光庭院曾是学生们练习魔法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两只幼龙的游乐场，让杰洛特不由的眯起眼睛开始回想。
叶奈法曾经提过，几年前自己的蓝龙朋友托付过龙蛋，看来如今孵化成功，学院内多出了两条活泼好动的可爱幼龙。
而始作永，卡利多姆，正笑容艳艳的站在花丛之中，看着猎魔人挥手致意。
展翅飞舞，第一条是青铜鳞片的雄龙，正追着自己的尾巴旋转，翅膀虽然稚嫩却已扇起能吹动袍角的风。
另一条是雌龙，正用前爪小心翼翼地从一名年轻女术士手中接过葡萄，姿态优雅，惹得众人欢笑。
“我们叫他们风暴和暮星。”
玛格丽塔的声音充满自豪：“风暴两个月前就学会了喷出小电火花点燃蜡烛，而暮星……”
她示意杰洛特注意。
小母龙吃完葡萄后，竟对女术士微微低头表达出一个清晰的感谢姿态。
“它们能理解我们语言，已经能通过点头摇头交流。”玛格丽塔轻声说，“这才几个月大，好好引导，能够成为学院未来的助力。”（一出生的青铜龙就是高智慧生物，他们用龙语交流，并且正在学习巫师世界的语言）
庭院里的几名女术士注意到杰洛特，纷纷微笑行礼。其中一位黑发黑瞳的尤为显眼，她站在稍远些的廊柱旁，正与卡利多姆交流，黑袍上的银线刺绣在阳光下如水纹流动。
“所以，要我帮的忙是什么？”玛格丽塔回到书房里，递给杰洛特一杯她珍藏的科德温烈酒。
杰洛特接过酒杯，目光扫过房间。
多了些新东西：墙上挂着一幅幼龙嬉戏的魔法画像，书桌上摆着龙鳞和破碎的蛋壳，还有一本打开的《龙类繁育与驯化初级指南》。
“猎魔人雷索。”白狼直截了当。
玛格丽塔的笑容有些无奈：“你知道我们的难处，你这位猎魔人同伴，曾经刺杀过国王。”
“这次不同。”白狼的声音低沉，“雷索留下信息，魔鬼在猎杀他。”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只有壁炉中火焰的噼啪声。玛格丽塔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仍在嬉戏的龙崽和女术士。
“我知道你的担忧了！”她最终说：“我不会插手，但可以给你一个提示，答案就在庭院之中。”
“庭院？”
“没错。”
玛格丽塔转身，眼中闪过杰洛特熟悉的狡黠光芒：“你自己去找，看看自己还是不是当初那个精明干练的猎魔人。”
杰洛特回到庭院时，风暴正试图偷走一位红发女术士的发簪，引来一阵笑骂。
而卡利多姆依旧站在原地，和那位黑袍黑发的女术士交流，让其娇笑不停，杰洛特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皮肤如象牙般白皙，黑色眼睛深不见底，年轻却带着超越年龄的凝重。
“叫我莉莉丝，你们聊。”
女术士在白狼走近时主动开口，声音平静如水：“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你的老朋友，慢慢叙旧吧。”
杰洛特点点头：“叫我杰洛特。”
“我知道。整个学院都知道白狼，送龙蛋少年的朋友，院长的老情人。”
莉莉丝的目光转向卡利多姆：“看来他是来找你的，对吗？”
敏锐，蓝龙喜欢敏锐的人。
“卡利多姆，你知道雷索的下落吗？”
蓝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猎魔人，杰洛特能感觉到蓝色眼睛中蕴含的意味。
“是你带走了他？”白狼内心纠结：“为什么？”
“为了重振蝮蛇学派，雷索拥有了属于他的凯尔莫罕，他正在训练学徒，而我正在招募术士。”
“莉莉丝？”
“是的。”
杰洛特考虑对方在说谎，但面对那双蓝色眼睛，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雷索消失的地点有怪异气息，是你的手下造成的吗？”
这是一个陷阱，白狼知道魔鬼动的手，一旦对方否认，之前的话可以认定是欺骗。
卡利多姆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的错，时间的乱流让我和希里耽误了四年，部下查斯有些急躁，直接带走了雷索，给你带来了误会。”
卡利多姆停顿，望向北方天空。
“知道你很担心猎魔人同伴，要不这样，返程时带着你一起，一起去看看雷索现在的情况？”
杰洛特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暮星，青铜龙立刻将头靠在他伸出的手上，猎魔人闭眼片刻，仿佛在回忆什么。
“我信任你。”白狼睁开眼睛：“下次回来，来能不能带雷索一起？”
卡利多姆看着暮星抬起脑袋，转向杰洛特面露微笑：“当然了，不光是雷索，我还会带着渴望成为猎魔人的学徒，8个小孩，让他们去你的庄园捣乱。”
白狼笑了，如释重负。
日落时分，杰洛特准备离开，玛格丽塔在学院大门前与他告别。
“莉莉丝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女术士，但更重要的是，她富有爱心，也喜欢孩子。”
白狼坦然：“我懂了。”
玛格丽塔递给他一个小皮袋：“风暴和暮星的鳞片，还有它们顽皮弄掉的爪尖，告诉凯尔莫罕的铁匠，用龙的鳞爪作为锻造材料，或许能打造更好的武器。”
杰洛特接过袋子，重量很轻，意义却很重。
“谢谢，我会转达。”
在他转身离开前，玛格丽塔轻声补充：“龙蛋是卡利多姆的礼物，他让我们照顾幼崽，我希望他成为下一位三眼寒鸦。”
杰洛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挥了挥。
与此同时，黑发黑瞳的女术士接受了蓝龙的邀请，带着她的智慧，她的魔法，到达了雪山之顶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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