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城的郊外,蝮蛇帮的仓库。
人头隐没,雪茄的烟雾无声弥漫,三位俊美的少男少女进入了毒蛇的领地。
军用仓库的锈铁气息弥漫周围,混杂着机油、尘土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渗透进每一次呼吸。
这里就是存放军火的地下掩体,如今军方的仓库被改装成了黑帮武器的陈列架,但蒙尘的箱子上,依旧印着褪色的军队编号。
电眼史蒂芬的笑容收敛,他被不久前还和在嬉笑怒骂的帮派兄弟拦在了门口,脚步被迫停下,脸上露出了疑惑。
“安心,SdF,接下来的生意让你的朋友和老爹自己谈。”
昏暗的灯光,电眼露出了担忧,目光看向老爹,却被卡利多姆伸手打断。
“没事的朋友,我的弟弟妹妹第一次到夜之城,让他们体会一下本地的待客之道,我也很好奇,你的教父想说什么。”
老爹坐在一张堆满报告的办公桌后面,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手拿威士忌,若隐若现的蝮蛇纹身随着吞咽动作起伏。
卡利多姆的话传入耳中,老爹沉默一笑,雪茄的烟雾在他脸前盘旋,火星在昏暗的荧光灯下明灭。
“年轻人,欢迎光临!”
他的声音低沉,比上次见面更加沙哑。
“关于这次的交易……。”沙哑的声音被拉长:“不是老爹我不讲信用,但你们要的那些货物,都是紧俏的军用设备,有难度。”
卡利多姆向前一步,双眼在昏暗中泛着微光:“我的朋友早就付了百分之四十,按照你们的规矩,货物该在三个月内就该到位。”
“规矩?”
老爹笑了,吐了一口雪茄,左手撑住了桌沿,“规矩是荒板公司正在打击走私,你们要的是军用型防御激光炮,还有配套的雷达系统,这些东西……”
他弹了弹雪茄:“现在涨价了,你们一看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少爷,哼,想玩些刺激的,那就应该体恤我这种冒着风险的商人。”
一直好奇观察的妹妹夏拉突然轻笑出声,她的指尖划过桌面,留下浅浅的痕迹:“人类,你的儿子(就是教子电眼)刚刚带我们看过了数据单,我哥哥要的的东西三个月前进了你的手里,三个大铁皮箱子还标着农业机械,所以说,你刚刚的话是在敲诈我们吗?”
老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眼前贵族少女居然俯视他,就好像他是一条拾荒的野狗。
眼神如此傲慢,气的老爹雪茄的烟雾都停滞了一瞬。
一直站在房间角落,原本沉默的Ed猛地拍桌,桌上的空酒瓶跳动跌落:“这里不是你们这些贵族游猎的地方,要么补钱拿货,要么违约加赔偿,用之前的定金抵债!”
空气凝固了,货架阴影里传来轻微的上膛声,声音不止一处。
老爹按住了Ed的肩膀,眼睛却盯着卡利多姆:“再加百分之二十,这是底线。”
“找死。”伊蒙斯暴怒。
“没门。”夏拉插话。
一旁的卡利多姆伸手指向了门外:“让电眼进来,他的手里有我们带来的最新货物清单。”
“让他进来!”
老爹终于松口,史蒂芬电眼调出一份全息投影,上面滚动着数据流,内容是蓝龙为自己购物准备的货款。
“老爹,你看,很多都是咱们这已经灭绝了的生物,您还记得之前一员的女儿吗,在拍卖会里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买一条鳞树蝰的标本,这次带来个有两条活体和六枚受精了的蛇蛋,更别说还有其他各种珍贵爬行动物,我的朋友是夜之城的贵客呀!”
傻孩子,老爹的心中叹息。
Ed拍在桌面的手握成拳头,似乎想要反驳,但抵不住电眼继续开口。
“老爹,你想想看!咱们大多数的交易都会有异常记录,可能会出现在Ncpd某位收税员的收件箱里,我知道他们最近很关注进口税问题,但是您反过来想想,一旦有了我朋友的货源,关税不就是议员女儿的一句撒娇吗?”
完了,还补充一句:“您千万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犯糊涂,不能得罪我的这几个朋友。”
老爹盯着那闪烁的数据流,深吸一口雪茄,烟雾从鼻孔缓缓溢出。(这劲大了)
良久后,他才向后靠去,健壮的身躯让沙发垫发出了一阵呻吟。
“Ed你先离开!”
“老爹?!”
“我~说~你先离开!”
重重的砸门声,房间内少了一个成员。
“史蒂芬,我‘聪明’的崽子。”聪明两字加重了语气。
老辣的毒蛇再次开口:“百分之十五,但运输你们自己解决。”
“已经解决了。”夏拉双手叉腰,“你们又弱又慢,这些重要的物资,我们本就打算自己运走。”
老爹笑了起来,哈哈大笑,却不知是因为多挣了一笔,还是眼前英姿飒爽的少女,给了他良好的印象。
“我有点喜欢你们这三个小混蛋了。”
他按下一个隐藏按钮,仓库深处传来重型液压门的嘶鸣。
“跟我来。”
几人跟着老爹穿过迷宫般的通道,来到一个地下储藏区。三口箱子静静立在中央,箱体上印着军用科技的标志被一一划掉,喷上了夜之城外拾荒者的涂鸦。
“验货!”老爹拍了拍铁皮箱。
卡利多姆撬开第一个箱子,冷光中,斯安威斯激光炮组件泛着幽蓝的光泽,神经接口像活物般涌现一阵又一阵的脉冲 ,配套的单兵护甲薄如蝉翼,却能挡下反器材步枪的直击。
电眼吹了声口哨,卡利多姆已经迫不及待的上手抚摸,顺便对着官网信息逐一确认,查看它们不是黑市上那些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九成新,付钱!”
“合作愉快。”
卡利多姆伸出了手。
老爹抬手握了握,蝮蛇纹身在他脖颈上盘曲:“下次要货,继续找我!顺便说一句。”
他看向夏拉:“你很有胆色,要不要做我的教女。”
“你的胆子也很大。”夏拉头也不抬:“我只会考虑是否接受你的效忠。”
“哈哈,大胆的小鬼!”
卡利多姆开着装满货物的货车准备离开,老爹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夜之城要变天了,装备要避开检查站,小混蛋们。”
仓库外,远方的夜之城霓虹浸透永夜,悬浮车如流星划过天际。
“这里的人类,为什么会喜欢那些没什么作用的动物?”伊蒙斯好奇。
卡利多姆发动引擎,嘴角微扬:“因为没有,物以稀为贵,他们以此来装点自己的不同,满足内心的空虚和虚荣。”
夏拉坐在后座,看着电眼收回翻译的耳机,荧光映亮她年轻的脸:“我是不想了解这些人类奇怪的心态,但是哥哥,多出来的货币你打算怎么用,这个小卡片到了夏亚草原就是一块废铁。”
“问电眼,这次是帮希里拿货,我们要的是一些机械车床,要最初级,带回去拆解。”
加长版货车驶入了夜幕中的荒野,载着蓝龙兄妹初来乍到的好奇与不解,驶向注定不平静的夜。
在这里,每一笔交易都是金钱的战争,而今天,他们刚刚赢下了一场小小的战役。
远处,老爹站在仓库顶楼,雪茄的光点明明灭灭。
他看着消失的车尾灯,对身旁Ed嘱咐:“记下那两个新面孔的特征,去欧罗巴查查他们的身份,还有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领头者,是叫希里对吧,和抵抗军有牵扯,这生意还得加钱。”
阴影中传来低沉的应答:“我马上去,老爹!”说完,即将离开的人影停顿了一下:“交易完成了,按照规矩是不是该把密码锁的消息告诉电眼?”
“说什么?我们只是中间商,其他的不要去管。”
在夜之城,没有永远的赢家,只有幸存者,和等待下一场交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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