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特握着匕首，刀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他的目光，从艾尔的脸，缓缓移到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左腿膝盖上方。
他的手，再次开始颤抖。比之前拥抱时更甚。
但他没有犹豫。
眼中最后一丝挣扎也被那片深沉的、黑暗的偏执吞没。
他俯下身，另一只手用力握住了艾尔左腿的大腿，固定住。
然后，在艾尔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刀尖，精准地、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艾尔左膝后方腘窝的深处！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撕裂而出的惨叫，猛地从艾尔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皮肉伤！刀尖在刺入的瞬间，瑟尔特手腕极其冷酷地一拧、一挑！
“嗤啦——！！”
令人牙酸的、肌腱和筋膜被暴力割断、挑开的闷响，清晰地传了出来！
剧痛！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
如同烧红的烙铁直接烙在了神经中枢，又像是整条腿被瞬间扔进了绞肉机！
那痛苦尖锐、迅猛、肆无忌惮地沿着腿部的神经疯狂上窜，瞬间冲垮了艾尔所有的理智和忍耐！
“啊啊啊——！！！痛！好痛！！Sire——！！！”艾尔像一只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野兽，发出了绝望而疯狂的嘶吼和哀鸣。
他刚才的平静和顺从被这极致的痛苦彻底粉碎，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挣扎、痉挛起来！未被固定的右腿疯狂踢蹬，双手也拼命地想要去推开瑟尔特，去捂住那传来毁灭性痛楚的伤口！
眼泪、口水瞬间失控地涌出，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剧痛而扭曲到了极点，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全然的、生理性的痛苦和濒死的恐惧。
瑟尔特死死地压制着他的挣扎，握刀的手稳定得可怕，完成了那残酷的挑断。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温热的、猩红的液体迅速染红了他的手，艾尔的腿，以及两人身下的冰冷地面，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做完这一切，瑟尔特猛地扔开了沾满鲜血的匕首。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的声音被艾尔持续不断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哭声淹没。
瑟尔特没有去查看伤口，没有立刻止血。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再次用那双沾满艾尔鲜血的、冰冷而颤抖的手，狠狠地将正在痛苦中哭嚎着的艾尔，再一次、用尽全力地、死死地搂进了自己怀里！
“嘘……艾尔……乖……”瑟尔特的声音沙哑得破碎，他将艾尔紧紧按在自己胸前，不顾那喷溅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袍，不顾艾尔因剧痛而失控的抓挠和踢蹬（右腿）。
他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力道拥抱着他，仿佛要将他碎裂的骨头都重新按回原位，将他逸散的灵魂都重新塞回躯壳。
他的唇贴在艾尔被冷汗和泪水浸透的耳畔，混乱地、一遍遍地重复着破碎的音节：
“好了……好了……好乖……”
艾尔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因为剧痛而一阵阵剧烈地痉挛，左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淌，很快就在两人身下汇聚成了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猩红。
极致的痛苦淹没了他，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浮沉，只有瑟尔特那紧紧到令人窒息的拥抱和耳边混乱的低语。
过了许久，也许是艾尔痛得快要昏厥，挣扎的力气渐渐微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压抑不住的痛苦啜泣和细微的抽搐。瑟尔特才稍微松开了一些拥抱的力道，但他依然没有放开艾尔。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人惨白如纸、被泪水和汗水糊满的脸，看着他因痛苦而失神涣散的蓝眸，看着他微微张着、无意识发出痛苦呻吟的、红肿的嘴唇。
然后，他再次低下头，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与刚才施暴时截然相反的、近乎虔诚的温柔，吻去了艾尔眼角的泪水。
吻很轻，很缓，带着冰冷的唇温，一点点吮去那咸涩的液体。
接着，他的吻移到了艾尔红肿破皮的嘴唇上，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赎罪般的安抚，轻轻地贴附，辗转，仿佛在试图用这种方式，平息艾尔的痛苦，也平息自己内心那翻江倒海的、黑暗的激荡。
艾尔在极致的痛苦和这诡异的温柔安抚中，意识更加模糊。
他无力地靠在瑟尔特怀里，身体因为疼痛而时不时地轻颤，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细微的呜咽。
瑟尔特一边继续着这个轻柔而持续的吻，一边终于空出一只手，扯下自己衣袍的一角，用那昂贵的布料，有些笨拙却异常小心地，压在了艾尔左腿那狰狞的、仍在渗血的伤口上。
他没有使用治愈魔法，至少现在没有。
他似乎想让这份伤痛，这份他亲手造成的印记，留存得更久一些。
地牢中，血腥气浓重。
两人相拥的身影被门外幽暗的光线拉长，投在冰冷的石壁上，扭曲、纠缠。
一条腿的肌腱被挑断，对于血族来说，并非不可恢复的永久性伤害。凭借强大的自愈能力和高级的魔法或药物，终有一天能够复原。
但那需要时间。
很长、很久的时间。
而在那之前，艾尔·夜刃，将真正地、彻底地，失去“离开”的能力。
瑟尔特得到了他想要的“确保”。
而艾尔，则在剧痛与混乱的安抚中，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只是，那拥抱的颤抖，那亲吻的温柔，那泪水与鲜血的混杂，那施暴者与安抚者集于一身的矛盾……
都在无声地揭示着，这段扭曲至极的关系，已然滑向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测、也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伤口终会愈合。
但有些东西，一旦撕裂，便再也无法回到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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