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夜晚，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思语和思辰都已在各自的房间里睡熟，客厅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袁一凡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春夜的微风带着花香扑面而来。
陈婉月端着两杯热茶走出来，递给他一杯。两人在藤编的椅子上坐下，肩并肩望着远处的夜景。楼下的花园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得夜晚宁静。
“思语今天睡得真快，”陈婉月轻声说，“给她讲了两个故事就睡着了，看来白天玩累了。”
袁一凡抿了口茶，目光停留在远处闪烁的灯火上：“是啊，白天带他们去公园，思语跑了一下午，思辰也在婴儿车里睡得香。这样的周末，简单却充实。”
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袁一凡放下茶杯，转过头看向妻子。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婉月，有时候我坐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家，会觉得像做梦一样。”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份宁静。
陈婉月也转过头，眼神温柔：“怎么突然这么感慨？”
袁一凡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悠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在城峰电子的会议室，你来谈办公室改造的设计方案。那时候我刚离婚不久，整个人都是灰暗的。”
“我记得，”陈婉月点点头，“你当时看起来很疲惫，但工作起来又特别认真。我还想，这个袁总真是个工作狂。”
“那时候的我，确实只能用工作来填满生活。”袁一凡苦笑，“每天早出晚归，不想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思语放在父母那里，我连周末陪她都觉得力不从心。我以为，我的人生大概就这样了——工作，偶尔看看女儿，一个人老去。”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然后你出现了。不是突然闯进来的那种，而是一点一点，慢慢地走进了我的生活。最开始是工作上的接触，后来是偶尔一起加班，再后来是那次你看见肖珂云来公司闹事...”
“那天你看起来很累，”陈婉月回忆道，“我递给你一杯咖啡，其实心里挺替你难过的。明明不是你的错，却要承受那么多。”
“就是那杯咖啡，”袁一凡微笑，“让我觉得，原来还有人能看见我的疲惫。后来你开始约我吃饭，说是讨论设计方案，其实我知道，你是在找借口陪我聊天。再后来，你主动提出陪我和思语出去玩...”
陈婉月的脸颊微微泛红：“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虽然经历过失败，但依然认真对待生活，对待工作，对待女儿。”
“是你让我重新相信，我还可以拥有幸福。”袁一凡握住她的手，“记得我第一次向你表白的时候吗？在送你回家的路上，我说和你在一起很踏实。那是真心的，婉月。和你在一起，我不再是那个在婚姻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袁一凡，我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陈婉月的眼眶有些发热：“我也要谢谢你，一凡。你让我知道，真正的婚姻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扶持。你尊重我的事业，支持我的梦想，在我怀孕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这些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
远处传来隐约的汽车声，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中。阳台上的茉莉花开了，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有时候我会想，”袁一凡继续说，“如果当初我没有果断离婚，如果我没有遇到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还在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煎熬，思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朗快乐。生活真的很奇妙，它给你考验，也给你最好的馈赠。”
陈婉月靠在他肩上：“是啊，所有的经历都是值得的。如果没有那些波折，我们可能不会懂得珍惜现在的幸福。就像思语说的，有弟弟真好，我们一家人好幸福。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最真实的感受。”
“思语真的长大了，”袁一凡感慨道，“她那么自然地接纳你，现在又那么爱弟弟。有时候看着她照顾思辰的样子，我会想起她小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是姐姐了。”
“她遗传了你的善良和责任感。”陈婉月轻声说，“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烫伤了手，她急得都快哭了，小心翼翼地给我涂药膏，还一直问‘妈妈疼不疼’。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心里装满了爱。”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享受着这份宁静。思辰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哼唧声，袁一凡起身去看，很快又回来：“没事，就是做梦了，拍了拍又睡了。”
重新坐下后，陈婉月说：“一凡，我们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有时候看着思辰一天天长大，看着思语越来越懂事，我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等思辰会走路了，会说话了，上幼儿园了...转眼间孩子们就长大了。”
“所以我们要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袁一凡认真地说，“等孩子们长大了，他们回忆起童年，会是爸爸妈妈相爱，家庭温暖，而不是争吵和冷漠。这才是我们能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你还记得我们婚礼上的誓言吗？”陈婉月突然问。
“当然记得，”袁一凡握紧她的手，“我说，感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照亮了我的生活，往后余生，风雨同舟，不离不弃。你说，你会用全部的爱来经营这个家，让这里永远充满温暖。”
两人相视一笑，那些誓言如今都化作了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是一起做早餐的默契，是轮流哄孩子睡觉的配合，是工作中互相支持的信任，是疲惫时一个拥抱的安慰。
“一凡，”陈婉月轻声说，“我觉得很幸福，真的。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幸福，而是这种平淡的、安稳的、踏实的幸福。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和孩子们，我就觉得生活充满了意义。”
“我也是，”袁一凡将她揽入怀中，“以前我总认为，成功就是事业上的成就。现在明白了，最大的成功，是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爱人相伴，有儿女绕膝。这些才是最珍贵的。”
夜渐渐深了，远处高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阳台上的温度有些下降，袁一凡起身拿了条薄毯，两人裹着毯子继续坐着。
“下周是你生日，”陈婉月突然说，“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袁一凡想了想，笑了：“最好的礼物已经有了。你和孩子们健康快乐，父母身体健康，这就是我最想要的。”
“那也要庆祝一下，”陈婉月坚持，“我们可以请爸妈们一起来吃饭，简单庆祝就好。”
“好，听你的。”袁一凡温柔地说。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才起身回屋。经过思语的房间时，他们轻轻推开门看了看。小姑娘睡得正香，怀里抱着那只从小陪她到大的毛绒兔子。思辰的房间里，小家伙仰面躺着，两只小手举在头顶，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站在孩子们房间门口，袁一凡搂住陈婉月的肩，轻声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婉月。有苦有甜，有付出有收获，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陈婉月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是的，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平凡却珍贵，忙碌却幸福。所有的过往都成了滋养当下的养分，所有的经历都让这份幸福更加厚重。
回到卧室，袁一凡在关灯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全家福。照片里，四个人笑得灿烂，那是去年秋天在公园拍的。如今思辰已经来到这个家，下次拍照，就是一家五口了。
“晚安，婉月。”他轻声说。
“晚安，一凡。”陈婉月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夜色温柔，将这个温馨的家轻轻拥抱。过往已成云烟，当下值得珍惜，而未来，正等待着他们一起去书写更多的幸福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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