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
朱元璋看着“大明享国二百七十六年”的字体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朕不信!”
他想起自己后世说他,废丞相、权分六部,让楚惟善总揽内阁却处处掣肘,就是怕相权压过君权,重蹈唐宋覆辙;遣诸子分藩戍边,燕王守北平、晋王镇太原,让朱家子孙替大明守着国门,防的是外患破城;亲手编订《皇明祖训》,从冠婚丧祭到朝堂规制,事事定死规矩,怕的是后世子孙走了歪路;扒皮实草惩贪腐,六部大堂前悬着贪官的皮囊,就是要让天下官吏不敢伸手,保江山根基稳固。
“朕做了这么多……”他踉跄着后退,撞在龙椅扶手上,眼中满是血丝,“贪官杀了一批又一批,规矩立了一条又一条,边患防了一层又一层,怎么还是撑不过三百年?”
内侍们吓得跪倒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出。朱元璋猛地指向殿外,声音嘶哑如裂帛:“小冰河?什么小冰河?天要亡我大明?!朕从濠州的乞丐做到九五之尊,见过饿殍遍野,见过尸山血海,连老天爷都要跟朕作对?”
他想起洪武年间的旱灾,想起自己带着部众啃草根树皮的日子,心口像是被钝刀割着:“朕让户部修水利、囤粮仓,让百姓垦荒屯田,就是怕天灾饿死人。怎么后世还会有连年灾荒?是朕的子孙没用,守不住朕留下的粮仓?还是那些官吏又贪了赈灾的粮款?”
他踱回御案前,一脚踩在散落的奏折上,抓起朱笔,在纸上疯狂勾画:“藩王戍边不够,就加派兵马!粮仓不够,就再垦三百万亩荒田!律法不严,就再添十条酷刑!朕不信,朕亲手打下的江山,朕亲手定下的规矩,会败在什么天灾、什么子孙手里!”
可笔尖顿住,他看着纸上“二百七十六年”几个字,突然浑身脱力,瘫坐在龙椅上。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窗棂,像是在应和他心底的惶惑——他以为自己把能堵的窟窿都堵了,能防的风险都防了,却没想到,江山崩塌的缘由,竟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天灾,还有他穷尽一生也没能算到的变数。
“朕的大明……”他喃喃着,眼眶泛红,不是悲伤,是不甘,是愤怒,是帝王面对天命无常的无力,“到底是哪里错了?”
大清。
康熙猛地将密折狠狠拍在御案上,紫檀木案几发出沉闷的巨响,视频上“南京条约”“马关条约”“辛丑条约”几个字刺得他双目赤红。他霍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上的玉如意,那象征皇权的玉器哐当坠地,裂成两半,一如他此刻碎裂的心神。
“朕的大清!朕亲手平定三藩、收复台湾、北击罗刹、西平噶尔丹,把疆域拓到葱岭以西,竟会被一群外夷打得割地赔款?!”他咆哮着,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内侍们早已跪伏在地,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他想起自己亲政时,扳倒鳌拜,将权力牢牢攥在手中;设南书房,架空议政王大臣会议,让皇权达到顶峰;又推行“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安抚万民,以为能让大清根基永固。
可视频里写的,却是后世子孙紧闭国门,自诩天朝上国,连洋人已经造出能横渡大洋的坚船、能击穿铁甲的火炮都一无所知——等到洋人的炮舰开到大沽口,才惊觉自己手里的弓箭长矛,早已成了笑话。
“闭关锁国?朕容南怀仁造炮、用西洋历法,开广州十三行通商,何曾教他们断绝与外邦的往来?”他踉跄着走到殿柱前,手掌狠狠拍在鎏金盘龙柱上,指节撞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剧痛。
“那些后世的皇帝,难道都瞎了眼?眼睁睁看着洋人打进京城,火烧圆明园,还签下那些辱国的条约?!”
他是康熙,是开创盛世的帝王,他的大清,本该是万国来朝的天朝上国,怎会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连祖宗的陵寝都护不住,连都城都要让给外夷践踏?
“八旗铁骑呢?朕亲手练出来的八旗劲旅,难道都成了酒囊饭袋?”他想起自己巡幸木兰围场时,八旗子弟弓马娴熟、骁勇善战的模样,再对比密折里写的“八旗兵不堪一战”,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喉头。
他防住了宦官专权,防住了藩镇割据,防住了外戚乱政,却万万没料到,大清会败在“固步自封”这四个字上——败在后世子孙抱着祖宗之法不放,看不见世界的巨变。
殿外的北风呼啸着灌入大殿,卷起地上的奏折,那些记载着大清屈辱结局的字句,在他眼前飞舞。
他缓缓蹲下身,拾起一片被风吹落的奏折碎片,指尖颤抖着抚过“武昌起义,清帝退位”几个字,苍老的眼中第一次涌出泪水——不是悲伤,是不甘,是愤怒,是一代帝王面对宿命的无力。
“朕算尽了人心,算尽了朝堂,算尽了边疆,却没算到,时代变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苍凉,“祖宗之法,竟成了捆住大清的枷锁……”
“放肆”,乾隆喉间迸出暴怒的嘶吼:“小小倭国?弹丸之地也敢犯我大清?!”
他想起自己登基,平定准噶尔、大小和卓,将西域纳入版图;编修《四库全书》,文治武功煊赫一时;各国使节来华朝贡,英国马戛尔尼使团虽桀骜,终究还是行了礼——在他眼里,大清就是天朝上国,物产丰饶,万国来朝,那些西洋、东洋的蛮夷,不过是仰仗大清鼻息的蕞尔小邦,怎敢骑到天朝头上?
“闭关锁国?”他指着殿外的西洋钟,那是马戛尔尼带来的贡品,此刻滴答作响,竟像是在嘲讽他,“朕开广州十三行通商,容西洋奇巧之物入宫,何曾断绝与外邦往来?后世子孙竟把国门封得死死的,连洋人造了什么利器、倭人练了什么兵都不知道?!”
内侍们早已跪伏在地,头埋得几乎贴住地面。乾隆踉跄着走到龙案前,抓起案上的《御制十全记》,那是他毕生功业的写照,可此刻在他看来,却成了天大的笑话。“朕自诩十全老人,大清疆域万里,国库充盈,八旗劲旅纵横天下,怎会落到割地赔款的地步?!”
他想起自己曾驳回马戛尔尼的通商请求,只觉得那些洋人所求的不过是些蝇头小利,天朝什么都有,何须与他们平等往来?他引以为傲的“天朝体制”,竟成了捆住大清的枷锁。
“日本?”他冷笑一声,笑声里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当年他们遣使来朝,恭恭敬敬称臣纳贡,朕赏他们点茶叶瓷器,他们便感恩戴德,如今竟也敢欺辱大清?后世的皇帝都在做什么?八旗子弟都在做什么?!”他猛地捶打龙椅扶手,紫檀木被震得簌簌掉屑,“朕留的江山固若金汤,留的国库充盈富足,怎会让一群蛮夷逼得签下那些辱国条约?!”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窗棂上,像是蛮夷的叫嚣。
乾隆缓缓坐下,目光落在密折里“武昌起义,清帝退位”的字句上,苍老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眼眶涨得通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他是十全老人,是天朝上国的帝王,怎会接受大清覆灭的结局?
“朕以为大清会万世永存,以为祖宗之法能保江山永固,”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惶惑,“却没想到,这‘天朝上国’的虚名,竟成了压垮大清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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