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安宁和欧燕就跟着郭先生到了工厂。
三人铆足了劲,把剩下的羽绒被抽检、数据核对、报告整理一气呵成,不到中午,所有验货工作就彻底收尾了。
简单在工厂食堂吃了口午饭,郭先生便笑着招呼:“走!咱去海边!”
车子一路往海边驶去,不多时,咸湿的海风就从车窗缝里钻了进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却让人精神一振。
到了海边,三人下了车,第一眼就瞥见了停靠在码头的几艘大船——那是通体黝黑的钢铁巨轮,船身足有几层楼高,桅杆直插云霄,比起各朝众人见过的木船,简直是庞然大物。
更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几艘快艇飞驰而过,尾部拖着长长的白色水痕,快得像离弦的箭。
大汉,未央宫。
刘彻霍地站起身,手指死死攥着龙椅扶手,声音都带着颤:“那……那是什么船?竟比咱大汉的楼船还大上数倍!还是铁做的?铁沉于水,岂能浮在海上?”
卫青也瞪大了眼,喃喃道:“陛下,您看那小船,跑起来比马还快,连船桨都没有,莫不是装了什么机关?后世的能耐,竟连江海都能这般征服!”
织室老臣扶着柱子,嘴唇哆嗦:“咱大汉造木船都要耗费数年,这铁船……怕是倾尽国库也造不出来啊!”
朝臣们炸开了锅,有人惊呼,有人摇头,还有人凑到光幕前,恨不得伸手摸一摸那钢铁船身,确认这不是幻术。
大明。
朱棣死死盯着那艘钢铁巨轮,眼眶泛红,派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曾是他的骄傲,可此刻在这铁船面前,竟显得像孩童的玩具。“朕的宝船已是天下无双,谁知后世竟有这般巨舰!铁做的船能浮于海,还能跑这么快,这是什么道理?”
朱高煦拍着大腿,咋舌道:“爹!您看那快艇,嗖地一下就没影了,比咱的快马还利索!要是咱打仗时有这船,北元的骑兵再快也追不上啊!”
杨士奇捋着胡须,沉吟道:“陛下,这便是后世的‘奇技淫巧’吗?不,这是真真切切的能耐!能让铁浮于水,能让船行如飞,后世的智慧,远超咱想象。”
工部官员们更是看得眼热,一个个交头接耳,琢磨着这铁船的构造,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只能叹着气摇头。
大秦,咸阳宫
嬴政凝望着海面的铁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朕曾命人凿灵渠、造楼船,以为已穷尽水事之能,今日方知,天外有天。铁船浮海,快艇飞驰,后世之人,竟能逆天而行?”
李斯躬身道:“陛下,这绝非逆天,而是循道而行。后世定是摸清了水之浮力、风之推力,方能造出这般船舰。咱大秦虽强,却也未参透这些道理啊。”
扶苏望着那快艇划过的水痕,眼中满是向往:“父皇,若大秦有这般船,便能轻易渡海,探索更远的地方了。
长安东市的船夫老王,这辈子靠着撑船过活,此刻看着光幕里的铁船,腿都软了:“俺撑了一辈子船,见过最大的船也就载个百十人,这铁船怕不是能载上千人?还不用帆,不用桨,咋动的?”
汴京的渔民老张,盯着快艇直流口水:“这小船跑起来,比俺的渔船快十倍!要是俺有这船,打鱼一天能跑遍整个汴河,再也不用怕风浪了。”
应天府码头的搬运工们,看着码头上的铁船卸货,一个个瞠目结舌:“那船卸起货来,比咱百十号人搬得还快!后世的人,连干活都不用费力气了。”
大清京城胡同里的车把式老李,咂着嘴道:“咱赶了一辈子车,以为马是最快的,没想到水里的船能比马还快,还是铁做的,真是活见了鬼了!”
宋安宁和欧燕正对着铁船惊叹,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一群人提着小桶、拿着小铲子,弯腰在礁石缝里扒拉着什么。“那是在干嘛?”欧燕好奇地问。
郭先生笑道:“那是赶海!退潮了,礁石缝里、沙滩上会藏着蛤蜊、小螃蟹、生蚝,本地人都爱这个,咱也去凑凑热闹!”
三人兴冲冲地找当地人借了小桶和铲子,加入了赶海的队伍。
宋安宁学着别人的样子,蹲在沙滩上,盯着沙面上的小洞口,轻轻挖下去,没多久,就摸到了一只滑溜溜的蛤蜊,她惊喜地叫出声:“欧燕!你看!我挖到蛤蜊了!”
欧燕连忙凑过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水里,宋安宁眼疾手快拉住她,两人相视一笑,满脸都是沙子。郭先生在一旁笑着指点:“挖蛤蜊得看沙眼,冒泡的地方准有;找小螃蟹得去礁石缝里,动作要快,不然它就溜了。”
欧燕不服气,非要去礁石缝里找螃蟹,她小心翼翼地扒开礁石上的海草,果然看到一只青灰色的小螃蟹,正举着钳子耀武扬威。
她猛地伸手去抓,结果被螃蟹钳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舍不得松手,最后还是郭先生过来,轻轻捏住螃蟹的壳,把它放进了桶里:“抓螃蟹得捏壳,别捏钳子,不然准被夹。”
宋安宁则对礁石上的生蚝来了兴趣,她看着当地人用小锤子敲下生蚝,也学着样子试了试,结果力气太小,生蚝纹丝不动。旁边一位热心的大妈笑着递给她一把撬刀:“闺女,用这个!顺着缝撬,别蛮干!”宋安宁接过撬刀,在大妈的指点下,终于撬下了一只生蚝,她举着生蚝冲欧燕晃了晃,脸上满是成就感。
两人越玩越起劲,桶里渐渐装满了蛤蜊、小螃蟹、生蚝,还有几只五颜六色的贝壳。宋安宁甚至捡到了一只海星,软软的,放在手心凉丝丝的,她兴奋地举起来拍照,欧燕则凑过来,对着镜头做鬼脸,两人的笑声在海边回荡。
大汉,长安东市
卖炊饼的老汉看着宋安宁和欧燕的笑脸,叹了口气:“咱这辈子连渭水都没出过几回,别说赶海了,连海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后世的人真享福,办完事还能来海边玩,捡捡贝壳,抓抓螃蟹,比咱守着灶台强多了。”
旁边的后生羡慕道:“要是咱也能去海边赶海,哪怕就一次,这辈子也值了!那蛤蜊、螃蟹,看着就鲜,烤着吃肯定香。”
绣娘放下针线,望着光幕里的沙滩:“她们笑得真开心啊,跟咱过节似的。咱这辈子困在城里,连城外的山都没爬过,哪见过这般热闹的海边。”
大明,应天府码头
船夫们看着宋安宁她们赶海,一个个眼馋得不行:“赶海这活儿,咱听都没听过!沙滩上竟能捡到这么多吃的?不用撒网,不用划船,弯腰就能捡,这也太容易了!”
一位老船夫摸了摸胡子:“咱打了一辈子鱼,都是在河里拼死拼活,哪想到海边还有这等好事。后世的人,连吃海鲜都能这么自在。”
洗衣妇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说:“这俩姑娘跟亲姐妹似的,一起干活,一起玩,真好。咱村里的姑娘,出嫁前连院门都少出,哪能这般快活。”
大秦,咸阳宫
扶苏望着海边笑闹的身影,轻声道:“父皇,后世的百姓,竟能有这般闲情逸致。干完活便能来海边游玩,不用为生计愁眉苦脸,这便是太平盛世吧。”
嬴政颔首,目光柔和了些许:“朕统一天下,所求的便是百姓安居乐业,可今日看来,朕所求的,后世早已实现。她们不用怕战乱,不用怕苛政,能安心享受这海边之乐,朕……羡慕啊。”
李斯叹了口气:“陛下,这便是千年后的光景。咱大秦的努力,终究是为了这样的未来。她们的自在,便是对咱最好的慰藉。”
大清,养心殿
后宫的妃嫔们看着宋安宁捡到的海星,一个个好奇不已:“那是什么东西?长得跟星星似的,还能摸?”
一位贵妃轻叹:“她们能随意在海边跑跳,不用拘着宫规,不用怕说错话、做错事,这般自在,怕是连皇后都羡慕。”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把海面染成了一片金红。
宋安宁和欧燕的小桶已经满满当当,两人提着桶,踩着沙滩往回走,裤脚沾了沙子,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把玩着捡到的贝壳。
郭先生笑着说:“今晚咱找个馆子,把这些海鲜煮了,尝尝咱青岛的原汁原味!”
三人迎着落日,并肩走在海边,身后是波光粼粼的大海,身前是渐渐亮起的灯火。快艇还在海面上飞驰,钢铁巨轮静静停靠在码头,一切都显得那么鲜活而美好。
光幕前的众人,望着海边的落日,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看到了钢铁巨轮的震撼,看到了赶海的乐趣,看到了宋安宁她们的自在,更看到了一个他们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刘彻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后世,当真了不起。”
朱棣望着海面,握紧了拳:“咱大明,也该往前赶赶了。”
嬴政沉默良久,缓缓道:“愿千年后的百姓,永享这般太平。”
乾隆闭上眼,叹了口气:“天朝上国,终究是井底之蛙啊。”
市井的百姓们也渐渐散去,心里却埋下了一颗种子——原来世界可以这么大,日子可以这么过。
他们或许一辈子也到不了海边,一辈子也见不到钢铁巨轮,但光幕里的这一切,已经让他们知道,在遥远的未来,有一群人过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那生活里,有大海,有自在,有永远的笑容。
海边的风还在吹,吹过千年的时光,把各朝众人的惊叹、羡慕与沉思,都融进了那片无尽的碧波里。
而宋安宁和欧燕,正提着满满一桶海鲜,笑着走向不远处的馆子,准备享受属于她们的海边晚餐,全然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千年时光里,掀起了一场震撼心灵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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