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厂区，于莉终于忍不住问：“水生，他们怎么都喊你陆主任啊？”
“嘿嘿，忘了跟你说，厂里让我当车间副主任了，负责组建第九车间，管着六百多号人，以后还会更多！”
水生笑着解释道。
“副主任？水生，你可真有本事！”
于莉眼中闪着惊叹与崇拜，心里满是欢喜。
水生将于莉带到人事科后便先行离开。
人事科早已接到杨厂长的电话，又知道这是陆主任的对象，因此态度十分热情。
手续办得很快，只用了半小时，接着便把她领到了采购部。
采购部的同事们见来了个漂亮姑娘，还是陆主任的对象，个个都很欢迎。
……
第九车间里，人员分作两批。
一批正在干活。
另一批人则围着水生，听他现场授课。
水生采用现代教学方式，注重互动与实践，气氛活跃，效果显着。
授课过程中，他使用了（初级）技能提升卡，选了几名看起来最有潜力、最有机会突破的工人使用。
一经使用，这些工人顿时感觉不同。
例如，一名叫陈铁柱的工人主动提出技术疑问，水生边讲解边对他使用了技能提升卡。
陈铁柱瞬间豁然开朗，兴奋地说：“谢谢陆主任，您讲得太明白了，我懂了！全懂了！”
他还请求当场加工一个零件。
水生没时间盯着一个人操作，让他自己去加工，继续授课。
其他工人被陈铁柱的兴奋和课堂的热烈气氛感染，纷纷积极互动，效果出奇地好。
远处，杨厂长带着几位领导悄悄视察，看到这场景，纷纷点头赞许。
杨厂长笑道：“没想到水生不仅是钳工天才，上课和管理也这么出色，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放心了！还是杨厂长慧眼识英才，我们佩服！”
……
此时车间里，秦淮茹见大家踊跃提问，也鼓起勇气举手：“陆主任，我有个问题！”
工人们大多认识这位出了名的“秦妖精”
。
她长得确实漂亮，
但钳工技术实在不行，这么多年仍是学徒，创下了厂里学徒时间最长的记录。
昨天见她调到第九车间，大家并不看好，甚至有些轻视。
此刻见她竟也主动提问，有人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听到工友的笑声，秦淮茹脸上发热，但没有退缩。
水生目光扫过，带着稚嫩却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见他气场如此强大，秦淮茹心中暗暗惊叹。
“你问吧。”
水生语气平淡，没有打算对秦淮茹动用初级技能提升卡。
他不愿为贾家的儿媳耗费如此珍贵的卡片，并暗自决定，如果秦淮茹敢在车间里偷懒耍滑，就直接将她撵走。
接着，秦淮茹提出了一个一直困扰她的技术问题。
以前她也曾请教过易中海。
易中海不仅给她讲解过，还亲自示范如何操作。
可她还是弄不明白。
旁边的工人一听秦淮茹居然问这么基础的问题，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差点又要笑出声。
秦淮茹察觉到工友们的表情，心里既难堪又委屈，暗想：“我也不愿意啊，可我就是搞不懂嘛！”
她偷偷观察水生的神色，发现他既没有看不起自己，也没有不耐烦，心头不由一暖。
水生略作思考，找到了一个觉得适合秦淮茹的方法，一边动手演示，一边详细讲解。
秦淮茹听着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感觉水生讲得深入浅出——这下好像懂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紧接着，一道刺耳的嗓音响起：
“秦淮茹！秦淮茹！你在哪儿呢？快回第一车间去，别待在这个破落没前途的新车间了！”
原来是贾张氏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工友们听她诋毁车间的名声，个个脸色不悦。
“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呢？我们车间汇聚了不少优秀工人，陆主任更是年仅十九岁的钳工天才，我们坚信在他的带领下，车间一定会越来越好！”
“没错！我们对车间的前景充满信心！”
“妈，你先回去吧，别在这儿闹了！”
秦淮茹见婆婆来了，心知不妙，赶紧上前劝阻。
“滚开！”
贾张氏一把推开秦淮茹，继续板着脸嚷嚷：“什么天才钳工！技术好就能当官啦？你们厂长眼睛瞎了，居然让一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管这么大车间，还把我儿媳妇骗过来！
我告诉你，你忽悠别的傻子我不管。
但你想骗我儿媳妇来这儿，我绝不答应！
水生，你赶紧放我儿媳妇回第一车间，要是不放——
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
躲在暗处的厂领导听到贾张氏辱骂厂长，个个脸色铁青，十分气愤。
杨厂长面上却仍平静，只是眼神渐冷。
“厂长，我去把这老太婆赶出去！”
“等等，先看看陆主任怎么处理。”
……
场中一片混乱。
贾张氏言语虽冲，水生却并未动气。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领导不能轻易发怒，否则便不配坐在这个位置。
水生只平静说道：“我从没强留谁。
想走的，随时可以离开。
如果秦淮茹想回第一车间，我也不会拦。”
贾张氏一听，以为水生怕了她，立刻上前拉扯秦淮茹，骂道：“死**，还不快跟我回一车间去！”
“我不回，我要留在这里。”
秦淮茹挣扎着答道。
“死**，你敢不听我的？看我不打死你！”
贾张氏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秦淮茹闭眼准备挨打，脸上却迟迟没有动静。
睁眼一看，竟是水生一把抓住了贾张氏的手腕，冷冷说道：“秦淮茹既然愿意留在我的车间，就是我的人。
我绝不准任何人欺负我的工人，就算你是她婆婆也不行。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陆水生，你少管闲事！我管教我儿媳，关你什么事！放手！给我放手！”
贾张氏像疯了一样，又抓又咬。
水生松手一闪，贾张氏“噗通”
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哭喊起来：“打人啦！厂里的陆主任打老人啊！”
“老太婆别胡说，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摔的！”
“对，是你自己摔的！”
“快走吧，再不走保卫科就来了！”
贾张氏见众人都在帮水生，知道讨不到便宜，又怕保卫科真来，爬起来又去拉秦淮茹：“**，跟我去一车间！”
……
暗处，杨厂长等领导对水生的处置十分满意。
那句“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工人”
，更让他们动容。
杨厂长看不下去，对保卫科陈科长说：“去把那老太婆架出去，警告她：再闹，就把她儿媳妇调去扫厕所！”
“是！”
陈科长早就等不及了，带人把贾张氏架出厂门，丢在路边，厉声道：“老太婆听好，领导发话了，再闹就让你儿媳妇扫厕所！”
贾张氏本来还想哭闹，一听这话，立马收声。
等保卫科的人走远，才又坐地哭喊：“没天理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我关心儿媳妇有错吗？老天没眼啊！”
……
杨厂长敲打秦淮茹！给对象买自行车！
第九车间！
贾张氏刚被保卫科的人抬走，杨厂长和其他厂领导便走进了车间。
“厂长好！”
“杨厂长好！”
“早上好，杨厂长！”
工人们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他们很久没在车间里同时见到这么多领导了。
如今厂长一行人亲临第九车间，足见对这里的重视，大家心里都涌起一股自豪，归属感也更强了。
水生也上前向领导问好。
“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陆主任，你处理得很好！特别是那句‘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工人’，我们听了都很感动！”
杨厂长拍拍水生的肩膀，笑着说道。
车间工人们听了，也感动地望向陆主任，暗下决心要更努力地工作，一起把车间建设好。
“厂长，谢谢您的肯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水生态度不卑不亢。
杨厂长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随后语气略显严肃：“今后再有人敢来车间闹事，第一时间通知保卫科！”
“是！”
一旁的秦淮茹闻言身子一颤，赶紧低下头。
然而还是没躲过去。
杨厂长转向她：“秦淮茹，抬头！”
秦淮茹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秦淮茹，你回家后必须跟你婆婆讲清楚，以后不许再来厂里闹事。
你们婆媳之间有什么矛盾，应该在家里解决，别来厂里撒泼。
要是影响了车间生产、耽误工人工作，你知道会带来多大损失吗？你们负担得起吗？”
看得出，贾张氏刚才那场闹剧让杨厂长颇为恼火。
工人们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火，语气这么严厉。
整个车间一片安静，不少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淮茹被说得眼圈发红：“厂长，我知道错了！我回去一定跟婆婆说清楚！”
“另外，你做学徒工也有段时间了，这点工资够养活一家人吗？以后跟着陆主任好好干，争取早日晋升一级工！”
“厂长，我一定加倍努力！”
秦淮茹慌忙应道。
这番话虽未明说再升不上一级工会有什么处罚，但警告意味已经很重。
若再不能晋级，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实际上，只有水生等少数人察觉，表面上是对秦淮茹的敲打，实则是向全车间工人传递信号，间接为水生树立威信。
工人们不再将水生视为十九岁的钳工天才，而是把他看作倚仗厂长、前途光明的新任车间主任！
杨厂长一行人一走，秦淮茹才发觉自己已是满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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