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风裹挟着瑶池的花香，轻轻拂过十叶的裙摆，她望着快步走来的柳清风，那熟悉的眉眼间满是急切与疼惜，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片刻的沉默后，她轻轻启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格外清晰：“师父！”
这一声 “师父”，如同一根细针，瞬间刺破了柳清风强装的镇定。他看着眼前周身神光湛湛、额间星辰印记熠熠生辉的十叶，分明是上古神止若的模样，却又带着往日里那个执着求仙的小徒弟的影子。他连忙收住脚步，对着十叶深深躬身下拜，语气恭敬而郑重：“止若上神！”
“快起来！” 十叶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扶住柳清风的手臂，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几分歉疚，“抱歉师父，我终究还是没能成仙，反倒让您担心了这么久。” 她垂下眼眸，想起从前在师门刻苦修行，一心想达成师父的期望，如今却以另一种方式蜕变，心中满是复杂。
柳清风被她扶起，抬眼望着十叶，眼眶瞬间泛红。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怪你，都是我不好。当初没能护好你，让你被掳走，受了这么多苦，是我这个师父失职，把你弄丢了。” 说到动情处，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 —— 堂堂天帝，竟在众仙目光下，为徒弟落下了心疼的泪。
十叶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带着释然：“无妨，此次虽历经波折，却也有意外收获。” 她侧身让开一步，目光落在身旁的凤无双身上，继续说道，“凤无双今后会随我一同回天外天，还有止桑，往后我们也算有伴了。”
话音刚落，十叶的衣袖微微一动，一只暖黄色的小脑袋从袖中探了出来，正是止桑。它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柳清风，嘴里还不停歇，叽叽喳喳地说道：“上仙，你看！你的小徒弟现在有我和凤无双跟着啦，她有新宠了，说不定以后就不要你这个师父咯！” 它一边说，一边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模样俏皮又欠揍。
站在十叶身后的凤无双，本想维持着恭敬的姿态，可听着止桑这番直白又逗趣的话，实在憋笑难忍，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却又不敢真的笑出声，只能硬生生把笑意憋回去，脸颊都憋得有些泛红。
“住嘴！” 柳清风本就因十叶的遭遇满心愧疚，被止桑这么一调侃，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呵斥道。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凤无双，本想找个由头发泄怒火，却见凤无双低垂着头，脸上满是虔诚与欣喜，显然是真心追随十叶，那副模样竟让他挑不出错处。这般无处发泄的憋屈，让柳清风更是怒火中烧，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止桑从十叶袖中飞了出来，扑腾着暖黄色的翅膀，在柳清风面前盘旋了两圈。它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柳清风身上的帝袍 —— 那袍子以明黄为底，用金线绣满了繁复的龙纹，腰间系着镶嵌着明珠的玉带，领口袖口还缀着精致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威严的光泽。
“上仙上仙！” 止桑的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好奇，叽叽喳喳地追问，“你在天上做了多大的官儿啊？你这身衣服，看着跟凡间画像上的玉皇大帝一模一样，好威风呀！” 它一边说，一边还伸出小小的爪子，想去碰一碰柳清风衣摆上的龙纹，模样天真又调皮。
柳清风本就因止桑先前的调侃满心火气，此刻见它还在耳边聒噪，根本没心思理会，只冷冷地瞥了它一眼，便将目光重新落回十叶身上，连一句回应都懒得给。止桑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气馁，依旧在两人身旁飞着，时不时用小眼睛偷偷观察着柳清风的神色。
柳清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目光灼灼地望着十叶，眼神中满是压抑已久的深情。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拉住十叶的手 —— 她的手微凉，却带着神光的温润，触碰到的瞬间，柳清风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他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几分恳求与期待：“十叶，你能不能…… 就留在天宫，给我做天后？”
这话一出，不仅止桑愣住了，连站在一旁的凤无双都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周围原本悄悄注视着这边的仙娥与天将，也瞬间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打扰。
十叶被柳清风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地想收回手，却被柳清风轻轻攥住，无法挣脱。她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回应，一旁的止桑却率先反应过来，扑腾着翅膀在两人头顶飞了一圈，语气里满是嘲讽，啧啧有声地说道：“哎哟哟！让上神做天后？亏你想得出来啊！”
它停在十叶肩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上神可是上古神灵，身份尊贵无比，你一个天庭天帝，就想让她留下来做天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配得上！” 止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让柳清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握着十叶的手也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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